第三十六章 感慨世界難為多
從剛一上山開始,邱建就感覺不對勁。
這座山太安靜了,安靜的讓人感覺不像是在山里。
后來,主公跟他說,讓他領(lǐng)路,一路按照腳印引著他們往有人煙的地方走去,可越走這里的大霧就越濃,濃到最后幾乎和水牛奶一樣,濃到四周什么都看不到了。
他已經(jīng)忘記了自己是什么時候和主公走散的了,只記得自己在走散之后,果斷選擇爬上了一個樹,靜靜地等著霧氣散去。
他靜靜等著天色變黯淡了,霧氣散去了,才從樹上下來,在山林中躲躲藏藏地逛了兩圈,這才聽到那一聲震動山野的巨響。
他匆匆圍到巨響旁,只看到主公正費力地從大坑中爬了出來。
邱建冷靜地敘述完自己知道的一切,看著眼前的梁義勇,問道:“主公應(yīng)該沒事兒吧,我當(dāng)時看主公出來的時候,胸前可是裂開了一道很深的疤痕呢?!?p> “主公沒什么事情,現(xiàn)在已經(jīng)睡下了?!绷毫x勇問道:“邱建,你也沒有找到鄧知行嗎?”
“沒有?!鼻窠〒u搖頭。
梁義勇皺著眉頭又問道:“霧氣大,走丟之后你就一直待在樹上,哪里也沒去?”
“梁都頭,你知道的,我是獵戶出身,這山林怪的很,我修為又低,到處跑我覺得太危險了?!?p> 邱建嘆了口氣接著說道:“我知道我做的不對,我起碼應(yīng)該去找主公的,還請梁都頭責(zé)罰。”
梁義勇深深地看了眼他,然后擺擺手道:“責(zé)罰你也不是我說了算,等主公休息好了再說吧,你先下去吧?!?p> “是?!鼻窠ū恕?p> 梁義勇看著邱建退后并離開后的身影,心中總覺得哪里不對勁。
門后的簾子輕輕被掀開了,梁義勇一聽后面有動靜,急忙湊了過去,只看到明行滿頭大汗地走出來,自己手上的木盤中,放著一層層黑色的皮。
梁義勇急著問道:“明大師,怎么樣了?”
小和尚笑了笑,“應(yīng)該沒什么問題了,將軍胸口的那些粘液其實已經(jīng)失去活性了,只是貼在將軍上,有些遺留傷害而已。我將這些都切除了,也把將軍裂開的傷口縫合好了,應(yīng)當(dāng)沒有什么生命危險,就是這些日子,別再讓將軍亂動就是了?!?p> 梁義勇聽了之后百感交集,他抱拳道:“明大師,很感謝你救主公,之前在下對你有些誤解,還請你不要介意?!?p> 明行微微一笑:“放心,梁將軍,貧僧是出家人,嗔乃是戒律,貧僧絕不會為了一點半點捕風(fēng)捉影的小事,而亂了鐵將軍的計劃。”
“門外的是梁兄嗎,還請梁兄和明行大師一同進來吧?!?p> 營帳內(nèi),鐵中奇的聲音響起,一文一武兩位人才對視一笑,掀開簾子同時走進帳篷。
帳篷中,鐵中奇的身上已經(jīng)綁滿了繃帶,鮮血從繃帶中滲透出來,在白色的布條上染出朵朵梅花。雖然身負(fù)重傷,但是鐵中奇的精神狀態(tài)卻很好,因為就在剛剛,他的模板發(fā)生了變化。
【名】:鐵中奇。
【壽】:十五年。
【命】:賊子叛逆,卻忍辱負(fù)重,重義守信,打抱不平,若遇重大挫折,必可峰回路轉(zhuǎn),柳暗花明。
【身】:死寂圍心,金剛初結(jié)。身染血魄,命系夜游。
【術(shù)】:《兵法道·膽略篇》融會貫通,《裂魂法》大成,《死寂經(jīng)》初窺門徑,《邏些刀法》大成,《龍象神拳》大成,《韋陀步》大成。
在【身】之一排中,鐵中奇將每次都有的那句“醍醐灌頂,海存舍利。心懷佛心,自在清凈。”給隱藏掉了,但【身】中卻又冒出了一句新的的話。
身染血魄,命系夜游。
血魄,應(yīng)當(dāng)就是嵌入自己皮膚中的黑色粘稠膠液了。夜游,指的莫非就是那個被村民們稱之為是山神的東西?
梁義勇和明行走進帳篷中,前者聞著帳篷中濃濃的藥味,對著鐵中奇勸慰道:“主公,下次絕對不可再以身犯險了。”
“我知梁兄愛我,但欲成大事,怎么能事事惜身呢?”鐵中奇爽朗道:“這次我叫你們進來,正式想和你們溝通一下我在山上見到的東西,準(zhǔn)備明天再上一次山。”
梁義勇急道:“主公,你身體都這樣了,怎么還能再上山呢?”
“山上可是還有我們的弟兄呢啊,”鐵中奇嘆道:“起碼鄧知行還在山上,這樣,我先說一下我的所見所聞,二位見多識廣,看看能不能從中得到什么線索?!?p> 隨后,鐵中奇就把他在山上經(jīng)過的一切都詳細(xì)贅述了一邊,從他遇到濃霧和兩人分開,自己見到了鄧?yán)项^,再到什么大隋,什么險道山,以及山中的桃花村,白天夜晚完全不同的景象,乃至最后的黑膠怪物,他都說的一清二楚,明明白白。
梁義勇嘆道:“沒想到主公山上不過一天,竟然遇到如此多的險境,真是慚愧啊。”
“好了,梁兄,我這不是沒事兒嘛,快說說,你們能夠從中看到什么吧?!?p> 最先開口的,還是梁義勇,他說道:“我在乾朝任職時,曾經(jīng)看過的許多前隋的記錄,內(nèi)容,似乎是在什么地方見到過有關(guān)險道山的紀(jì)要。”
鐵中奇立刻來了興趣,他急忙問道:“哦,是嗎,快與我說說?!?p> “在下自然知無不言,”梁義勇整理了一下語言,一個傳說從他口中緩緩?fù)鲁觥?p> 隋朝二世而亡,第二位皇帝隋煬帝一生好大喜功,憑借著父親開國之后積攢的雄厚國力,肆意妄為。他開運河,征高句麗,平南國,定中原,在這一件件看似豐功偉績的事情后面,卻是萬千百姓的家破人亡。
如果僅僅是到此,鐵中奇便覺得,這位皇帝和自己那個星球上的皇帝極為相似,可這個世界擁有著特殊的力量,哪怕是普通百姓身體素質(zhì)也絕非藍(lán)星可以比的,所以便如開運河和征高句麗這樣的國之壯舉,還真叫這位皇帝給做成了。
真正讓這位皇帝走向滅亡的,是他的封禪。
在隋煬帝開運河征服高句麗之后,他自詡自己的功績傲然史書,便要求于東岳封禪。可是就在他踏上了前往兗州的路途時,他忽然變卦了。
他問群臣,他的功績高不高。
群臣自然答道,高。
他又問群臣,天下誰人的功績能高過他。
群臣自然答道,天下無人功績能與陛下媲美。
隨后隋煬帝便說了,既然他的功績古今罕有,那又豈能封禪,自認(rèn)為矮這天地一籌?他轉(zhuǎn)身回京,并且下達了一個駭人聽聞的命令。
他不封禪了,他要封神,他要如同天庭之主一樣,將他泱泱大隋山川水流,都封上一位位執(zhí)掌起運的地方神仙!
而封于一座名為險道山上的,正是當(dāng)時的隋煬帝表哥,大乾朝開國皇帝,乾國公李叔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