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兩途道法選哪個
果然,在鐵中奇等了幾分鐘之后,門口很快就傳來了爭執(zhí)的聲音。
爭執(zhí)之聲一個是清脆的童聲,一個則是粗野的男聲。
“你在這里做什么?速速滾開,我找鐵千戶有事情?!?p> “巴奴施主這話未免有些過了吧,我乃是是奉大佛陀之命前來邀請鐵千戶去法持院挑選佛經(jīng)的,巴奴施主是說我來不得嗎?”
“挑選佛經(jīng)這種事情,我自會帶他去的,現(xiàn)在,你速速給我離開!再不走,小心我扒了你的皮!”
眼看門口的爭吵越來越激烈,鐵中奇不得不走到門前把門推開,門外站著的兩人都是他的老熟人,一個是剛剛還見過的通天寺小沙彌,他還等待在門口沒有走,而另一個則是巴奴庫納。
見鐵中奇出來了,巴奴庫納直接一把將小沙彌推開,對著鐵中奇道:“可是鐵波巴赫兄弟,還記得為兄嗎?”
醍醐灌頂不過是將一些地點名稱在記憶中進(jìn)行了替換,但人還是這個人,記憶也大多數(shù)沒有改變,因此鐵中奇也不怕露餡,直接回道:“巴奴兄弟,我們不剛剛才分別嘛。”
“哈哈,記得我就好!可不是一會,而是三天啊,”巴奴庫納大笑道:“醍醐灌頂完了之后,人腦袋可能會有些發(fā)昏,我是怕你把我給記成什么別的人了,沒事就好,跟我一同去法持院尋覓功法吧!”
小沙彌在一旁憤怒道:“巴奴施主,你真不把大佛陀的話放在眼里嗎?!”
巴奴庫納轉(zhuǎn)頭瞥了眼小沙彌,冷哼一聲道:“要想讓我放在眼里,起碼也得是個喇嘛來跟我說才行?!?p> 到底,小沙彌也沒有爭過巴奴庫納,他眼睜睜看著巴奴庫納帶著鐵中奇一路出了旅社。也是出了旅社,鐵中奇這才發(fā)現(xiàn),自己所在的地方就在通天寺中,乃是通天寺的廂房。
巴奴庫納看著鐵中奇一頭霧水的,瞥了眼見小沙彌沒追上來,便自顧自地跟鐵中奇說道:“鐵波兄應(yīng)當(dāng)不會埋怨在下幫你做出了這個決定吧?”
鐵中奇佯裝什么都不懂地問道:“什么決定啊,說實在的我現(xiàn)在可是滿頭大包啊,聽你和那沙彌話中的意思,不就是去法持院選門佛經(jīng)嘛,怎么還搞得如此劍拔弩張啊?!?p> 巴奴庫納一張黑黢黢的臉露出一個得意的笑容,他摸了摸自己的下巴,感受著存長胡子扎手時舒適感,道:“鐵波兄這是有所不知啊,這挑選功法看似簡單,實則可不是這樣。這可涉及到站隊啊,要知道,我們的下贊王,可是和那位大佛陀不太對付啊。”
鐵中奇驚嘆道:“下贊王可是康巴之主,吉桑王子的父親?”
“正是啊,”巴奴庫納嘆道:“你可知道原因是什么?”
“是什么?”
巴奴庫納雖然知道不應(yīng)該說,但實在忍不住賣弄。
他左右看了看,見四下無人,才對著鐵中奇道:“歸根到底不過是權(quán)力之爭。下贊王雖然是康巴城的主宰,但大佛陀的通天寺也在康巴城中,有大佛陀在,灌頂之事就輪不到下贊王來做,等灌頂完了培育出來的武士喇嘛天然都是大佛陀的人,你如果是下贊王,你愿意接受這樣的現(xiàn)實嗎?”
鐵中奇裝作一副驚慌失措的樣子說道:“這可怎么辦啊。我不就是大佛陀給灌的頂嗎,難道我已經(jīng)成了大佛陀的人了?”
巴奴庫納要的就是鐵中奇驚慌失措的樣子,他語重心長地說道:“鐵波兄弟啊,你可是跟著王子一塊回來的降人,天生就是我們下贊王康巴氏族的人,此次雖然被迫接受了大佛陀的灌頂,但也一定不會被大佛陀當(dāng)成心腹的。”
他一副完全是為了鐵中奇著想的模樣,拍著鐵中奇的肩膀說道:“我這次把你從那個沙彌手中搶過來,就是為了幫你重新獲得下贊王和吉桑王子的信任??!”
鐵中奇當(dāng)然立刻拱手行禮,一副感動的模樣,此刻他的禮節(jié)已然變成了吐蕃貴族的拜手禮,“還請巴奴兄救我啊?!?p> “好說,”巴奴庫納笑瞇瞇地應(yīng)道:“一會進(jìn)了法持院,一定要找陀羅尼門學(xué)習(xí)母之恒特羅派的經(jīng)文,因為母之恒特羅,就是咱們康巴貴族學(xué)習(xí)的經(jīng)法。你學(xué)了這個經(jīng)文,就相當(dāng)于給下贊王遞了一份投名狀啊?!?p> 鐵中奇“恍然大悟”道,“我明白了?!?p> 二人一前一后逐漸從廂房走出去,穿過一條連廊,又爬了一段山坡,通天塔的后側(cè),一處不大不小的廟院矗立在那邊。
廟院頂部寫著“法持院”的梵文,即“陀羅尼院”的字樣,巴奴庫納將他領(lǐng)過來之后還是不放心,再一次叮囑道:“記住啊,是母之恒特羅,可千萬莫要忘記了?!?p> “巴奴兄放心,鐵波巴赫已經(jīng)銘記在心了?!?p> 告別了巴奴庫納,鐵中奇獨自走進(jìn)了法持院,從里面走出來兩個僧人,他們對著鐵中奇微微一笑,示意他進(jìn)入正堂。
這僧人的模樣,有點古怪啊,但是是哪里古怪呢?
鐵中奇也說不上來,只感覺乍一眼看上去就不太協(xié)調(diào),他對著兩位僧人回了禮,就要往里走去,忽然,他的衣服被人抓住了。
“呼。。。呼。。。”
鐵中奇扭過頭來,只看到背后抓住他的正是那個小沙彌。小沙彌應(yīng)當(dāng)是剛剛躲在一旁,看著巴奴庫納走了,才急匆匆地跑過來的,跑地速度應(yīng)該還挺快,眼下氣喘吁吁的,小臉通紅。
“我,我只說一句!”小沙彌呼吸急促道:“大佛陀有言,你和父之恒特羅的功法的契合度非常高,若修行父之恒特羅功法可以一日千里,你可一定要選擇父之恒特羅佛經(jīng)啊!”
鐵中奇皺著眉頭看著他,一言不發(fā)。
過了許久,小沙彌不得不松開了手,看著鐵中奇走到了正堂里面,心里感覺陣陣惶恐,也不知道這位新晉的桂武士有沒有把他說的事情給聽進(jìn)去。
鐵中奇緩步走到正堂里面,腦中思緒不斷反復(fù)。
一個讓我母之恒特羅,因為我的背景注定了我只能學(xué)習(xí)母之恒特羅功法。另一個讓我學(xué)習(xí)父之恒特羅,原因是我天資極高,未來不可限量。
巴奴庫納說的和小沙彌說的都有道理啊,那我應(yīng)該學(xué)習(xí)什么呢?
正堂之中,裝潢簡陋。
一個老僧捻禪坐印坐在上面,他的腦袋大的驚人,如同一個巨大的鼓泡,身體卻極為瘦弱,坐在那邊一言不發(fā)。
是了,剛剛那些僧人之所以看起來古怪,就是因為他們的頭太大了啊,這恐怕就是第三個派別“陀羅尼門”的主要特征了吧。
閱歷豐富的鐵中奇早已經(jīng)見怪不怪了,他走到老僧身前,對著一拜道:“新晉千戶鐵波巴赫,求陀羅尼門長老賜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