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三章：小氣，你又不會少塊肉

　　“什么？”

　　“讓我摸一下吧?！?p>　　陳嘉魚：“？？？”

　　“我看小說里寫，男生腹肌的手感很好?！辈碳砚靡环N打商量般的口吻，小聲地道，“我有點想知道摸起來是什么感覺?！?p>　　“……”

　　陳嘉魚立即把T恤往下扯：“不行?！?p>　　“小氣，讓我摸一下你又不會少塊肉?！?p>　　“但會不干凈?！?p>　　……

　　兩人的說笑聲飄入前排正在刷題的田恬耳中，她明顯的有些心不在焉，不慎碰到了一只中性筆。

　　田恬彎腰去撿筆，起身時，目光似是不經(jīng)意地瞄向了陳嘉魚，但只是快速地看了一眼后，她就很快地收回了視線，再度坐好，似乎什么也沒有發(fā)生過。

　　朱舒瞥了一眼同桌，過了幾秒，用胳膊拱了拱她，“我要去廁所，一起吧?！?p>　　田恬輕輕“嗯。”了一聲，放下了筆。

　　兩個女孩一起出了教室。

　　女生廁所在單數(shù)樓層，三班教室在四樓，所以兩人得下一層樓才行。

　　朱舒和田恬并著肩往樓梯的方向走，外面的陽光很亮，蟬鳴很響，就在這蟬鳴聲中，朱舒突然開了口。

　　“我說，你與其一直暗戀他，不如干脆點表白算了?！?p>　　田恬被她突如其來的這句話弄懵了，腳步下意識地頓?。骸澳阏f什么？”

　　“我、說、你、干、脆、向、陳、嘉、魚、表、白、算、了?！?p>　　朱舒提高音量，一個字一個字地說。

　　田恬的臉頓時漲紅了，結(jié)結(jié)巴巴地反駁：“什么表白啊，我不知道你在說什么？”

　　朱舒看著她，悠悠地嘆氣：“還裝什么呀，咱們倆都做了這么久同桌了，我能看不出你喜歡他？你沒事就看他幾眼，只要他對你說幾句話，你的眼睛就亮了。每次傳個作業(yè)本，你都能盯著他本子上的名字看半天，好像上面長了花……”

　　田恬的臉更紅了，她伸手捂住她嘴：“朱舒，你別說了。”

　　朱舒掙脫了。

　　“我也不想說啊，可你這樣子讓我操心啊。”這一刻的朱舒，仿佛被擔(dān)憂三十五歲還沒嫁出去的女兒的老阿姨附體，滿臉的苦口婆心語重心長，“本來陳嘉魚一直喜歡的是沈念初，你不表白，也算情有可原?？伤急簧蚰畛蹙芙^了，你還不抓緊機會，是要等到什么時候？”

　　“我想……我想等高考以后。”

　　“等高考以后？黃花菜都涼了！”

　　“……可是，我怕影響學(xué)習(xí)?！?p>　　“你現(xiàn)在整天暗戀著就不影響學(xué)習(xí)了嗎？就算表白失敗，至少死了心，也可以安心學(xué)習(xí)了?。　敝焓胬湫σ宦?，又轉(zhuǎn)頭看了看教室的方向，痛心疾首地道，“而且，你沒發(fā)現(xiàn)自從蔡佳怡來了以后，她和陳嘉魚的關(guān)系是一天比一天好嗎？萬一被她趁虛而入了，你肯定會后悔的！”

　　田恬垂下眸子，默不作聲地走了兩步。

　　終于低聲說：“我、我想想吧?！?p>　　*

　　*

　　黃昏時分，夕陽傾灑下漫天的紅光，把天空染得像被烈火燒灼，蟬鳴陣陣。

　　在三五成群的學(xué)生之中，沈念初緩步走出了校門，和平時不同的是，今天的她是一個人，身邊沒有楊曉跟隨。

　　不遠(yuǎn)處，那輛黑色奧迪A8L依然停在老地方。

　　沈念初走到車邊，打開車門。

　　她在真皮座椅上坐好，又將背后的書包取下來，擱在了身邊。

　　沈母駱錦手握著方向盤，手腕上的百達(dá)翡麗奢華耀眼，她從后視鏡里看了女兒一眼，淡淡的開口：“又不記得系安全帶，這是第幾次了？”

　　沈念初一聲不吭的系好了安全帶。

　　奧迪緩緩向前行駛。

　　沈父沈瑞瞅了女兒一眼，溫聲問：“今天你怎么沒和那個女同學(xué)一起出來，你們吵架了？”

　　沈念初輕聲回答：“也不算是吵架，只是想一個人走走而已?！?p>　　課間操之后，楊曉便來找她解釋過所謂的“嫉妒”。

　　但對沈念初來說，她其實并沒有太在意“嫉妒”這件事，完全是因為楊曉之前的種種愚蠢言行，已經(jīng)將她在沈念初心里的分?jǐn)?shù)扣到了不及格，所以，沈念初無視了楊曉單方面遞出的“示好”信號，進行了冷處理。

　　沈瑞說：“沒吵架就好，你的朋友本來就不……”

　　“就算吵架了又怎么樣？”沈念初還沒回答，駱錦已經(jīng)接了過去，她的聲調(diào)是一種淡漠的冷色系，“我早就說過了，不用把寶貴的時間浪費在所謂的高中友誼上，那些都是無足輕重的小孩子過家家的玩意，也只有庸碌無知的人才會過分關(guān)注那些?！?p>　　她繼續(xù)道：“一個人要想成功，需要的是高質(zhì)量的人脈。那個女生的成績不太行，家庭也很一般，沒有多大價值，我們念初和她不需要走得太近，少接觸點反而更好。”

　　沈念初沒有反駁。

　　在駱錦的眼里，人只有“有價值”和“沒有價值”這兩種，沒有例外。

　　前方是紅燈，奧迪停了下來。

　　駱錦把手放在方向盤上，她問：“這次摸底考的成績出來了吧，考得怎么樣？”

　　“679分?！?p>　　“679啊……”駱錦輕輕皺眉，“年級第幾？”

　　“第三?！?p>　　“第一又是那個夏宇嗎？你們相差幾分？”

　　“16分?！?p>　　“呵，十六分，還真不少……對了，這幾年清樺和燕大在我們這里的理科分?jǐn)?shù)線是多少？”駱錦轉(zhuǎn)頭問丈夫。

　　“今年清樺676，燕大678。去年清樺680，燕大679?！鄙蛉鹫f。

　　“679，這分?jǐn)?shù)不怎么樂觀啊?！瘪樺\精致的美甲輕輕敲著方向盤，喃喃道，“也只是勉強夠到分?jǐn)?shù)線罷了，金融專業(yè)的錄取分?jǐn)?shù)應(yīng)該會再高一點……”

　　沈念初抿抿唇，輕聲說：“這次摸底考比較難。”

　　“高考就不難了？”駱錦直接反問，“我記得今年高考也不簡單吧，聽說不少人數(shù)學(xué)都沒考好。”

　　沈念初沉默不語。

　　“行了，你別給孩子太大的壓力。”沈瑞溫聲道，“這個成績保持下去，清樺燕大應(yīng)該沒有問題。”

　　“我說沈瑞啊，你一個堂堂漢楚大學(xué)的教授，說話能不能用點腦？”駱錦挑起眉，語氣冷淡甚至是不屑地說，“沒有我給她壓力，她現(xiàn)在能這么優(yōu)秀嗎？還有，從小到大，我為她付出了多少心血，每年在她身上又要花多少錢？吃的穿的用的，還有輔導(dǎo)班課外班……哪一個不是最好的，她要是還考不出好成績，就太讓我失望了?！?p>　　沈瑞嘆了口氣，不做聲了。

　　駱錦又斜瞥了沈念初一眼，語氣和緩了少許，“這個世界永遠(yuǎn)是弱者適應(yīng)強者，世界也只尊重強者，想要在這個世界占據(jù)一席之地，就必須不斷修煉自己訓(xùn)練自己，修煉你的外貌，修煉你的學(xué)習(xí)能力和賺錢能力……所以，媽媽對你的嚴(yán)格要求，都是為了你好?！?p>　　沈念初垂眸：“我知道，謝謝媽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