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我不是獵物是獵手
此時的“林桐”,不,應該說丁慧茹更合適一些。她的腦袋以一股非自然的力量扭成了詭異的90°角,臉上露出了詭計得逞后的狡詐笑容。
這是一個用于消防通道的樓梯,不,嚴格來說應該是,這原本是一個用于消防通道的樓梯。
而此刻,整個樓梯已經被一種黏糊糊,像是蜘蛛網,又像是胃液一樣的黑色液體所占領,這種液體布滿了整個地面,樓梯,天花板,像鼻涕塞滿了鼻孔一樣,把兩層樓之間的樓梯給填滿了。
在這些黑色液體上,還遍布著蠕動的血管,而在液體最厚的地方,還長著一張布滿尖銳牙齒的、水蛭一般的帶吸盤的嘴巴。
看著堵在樓梯間里的這惡心東西,林白覺得自己昨天和林桐吃的那頓火鍋都快吐出來了。
說時遲,那時快!
就在他與黑色液體剛打照面的時刻,那吸盤嘴巴已經猛地張大,以極快地速度拉伸后,向林白方向吞來。
林白早有準備,手中的逆輪槍早已就緒,只等著獵物上門。
你以為我是獵物?
其實我是獵手。
你以為我是食物?
其實我是廚師。
“砰、砰、砰?!?p> 三聲利落的槍聲響過,那怪物的吸盤被打得鮮血淋漓。
怪物發(fā)出“哦嗷——”地刺耳慘叫。
林白回頭看了身后的丁慧茹一眼,此時,她還是維持著“林桐”的模樣,但在怪物受傷后,她的表情也充滿了猙獰的痛苦。
“啊啊啊——”丁慧茹尖叫過后,臉上呈現(xiàn)出怨毒的表情,死死地盯著林白。
她原本以為林白這種菜鳥,只要她在剛進門的剎那,立馬發(fā)動攻擊吃掉他,他是完全沒有反應時間的。
她想不到,他居然反應這么快!
那明明也就只有0.1秒的時間,在他剛打開門的那一瞬間,她就已經撲過來了,他為什么還有機會掏槍呢?
這,只有一個解釋……那就是……
他一直在耍她!
“你以為你真的騙過我了嗎?”林白嘴角揚起了一絲微笑,看著丁慧茹,手槍抵在了她的額頭上,“雖然,你已經進化出了仿真能力,的確很了不起……
但是,你哪怕能偽裝成她的樣子,卻也偽裝不出她的本能?!?p> 林白說著,眼神中閃著某種動人的光芒,“我剛開始的確被你騙了,但最后一刻,你露餡了。因為……
林桐是不會拋下我,自己一個人逃走的。
尤其是在她認為真正危險的時候。
因為,她是我的朋友。
也是我的伙伴?!?p> 林白說完,扣動扳機?!芭椤钡匾宦晿岉?,鮮血四濺,面前的丁慧茹被他一槍爆頭。
就在這時,奔跑的腳步聲從遠處傳來。
林桐氣喘吁吁地,終于來跟他匯合了。
看到眼前的場景,林桐總算松了一口氣,她舉起手機,手機上是微信頁面,上面是林白給她發(fā)送的實時定位。她笑了一下,“你總算聰明一回了。”
五分鐘前,在林白掛斷電話后,林桐正焦急無措的時候,她收到了林白發(fā)來的微信:
“發(fā)現(xiàn)目標,速來匯合?!?p> 接著,就是林白共享給她的實時定位了。
“當我意識到你并不是‘林桐’的時候,我還意識到了一件事情,那就是你能夠開槍打死第一個偽裝的'林桐'而自己毫發(fā)無損,那我直接攻擊你也許并不能夠殺死你,況且你沒有當場攻擊我,而是處心積慮地引誘我出來,一定有你自己的理由。
所以,我沒有當場拆穿你,而是假裝被你欺騙,
為的,就是找出你的弱點。”
林白走過去,低頭看著奄奄一息的丁慧茹,說道。
此時的丁慧茹,雖然已經被一槍爆頭,但逆輪槍打爆了她的半邊腦袋,她卻還活著。
聽到林白的話,意識到自己被玩弄了的丁慧茹扭動著身體掙扎起來,她的聲音帶著難以名狀的仇恨和怨毒,她恨恨地說道:
“你們這些卑劣的人類!
人類都是卑劣的家伙!
在我們活著的時候,被卑劣的人類愚弄,為什么都死掉了,還要欺騙我們?!”
林白皺了下眉頭,反駁道:“你口口聲聲唾棄人類,你不曾經也是個人類嗎?
丁慧茹,雖然我很同情你的遭遇,但是,你真的覺得造成今天這樣的局面,你真的就一點責任也沒有嗎?”
“丁慧茹?”丁慧茹聽到這個名字,臉上露出了一絲戲謔的表情。
“這是那個家伙還是人類時候的名字吧?不過,你們誤會了……我,不是她?!钡厣系哪莻€怪物說道,此時,它身上林桐的樣子漸漸褪去,整個人在慢慢液化。
“你不是丁慧茹?”
林白和林桐同時愣了一下。
他們費了這么大勁兒才查到了丁慧茹的線索,怪物竟然不是丁慧茹嗎?
不,這不對。
如果怪物不是丁慧茹,那它為什么會在林白查到信息登記簿的時候出現(xiàn)?
對了,莫斯黑卡上提示的線索是腎臟。并沒有明確靈體一定是丁慧茹,難道他們一開始的調查方向就錯了嗎?
“哈哈哈哈……”
就在這時,怪物爆發(fā)出了一陣得意的笑聲,它漸漸融化的身體,因為大笑而劇烈地抖動著。
“我不是丁慧茹。
嚴格來說,應該是,我不完全是丁慧茹。
丁慧茹只是我的一部分,她是我完成靈體化的最后一塊拼圖……”
怪物獰笑著說道。
“……”林白和林桐面面相覷,兩人心中同時升起一種不祥的預感。
“那你是誰!”林白問道。
“我是誰?
哈哈哈哈……你不是看到過我的名字嗎?
我的名字,就在那本資料室的信息登記簿上……
我是汪明蘭,我是馮遠香,我是林偉強,我是張楊……我也是丁慧茹!
我是所有被這所該死的醫(yī)院割掉腎臟后死去的人,所有的罪惡,造就了最終的我……”
怪物獰笑的聲音,最終融化在了一灘黏糊糊的黑色液體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