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精神病人

　　“憑借對方的手段，對方不可能讓任何人靠近我們，喚醒我們。”

　　這時候，虛弱男把手伸向秦九的同時，提出了疑問，“阿sir，怎么判斷對方的目的，是不是我們？”

　　“這個問題問得好，”秦九一把拍開對方想要煙的手，淡淡道：“我們已經(jīng)被困了這么久，如果對方的目的是我們，看也看夠了，對方隨時都會下手?！?p>　　秦九說著，還比了個抹脖子的動作，想到他們兩個小基層，一個保安，一個窮鬼，對方圖什么?。?p>　　“阿sir，你說的是這個意思么？”虛弱男抬手指向樓梯下方，下面正在滲水，水位已經(jīng)來到樓梯轉(zhuǎn)角，即將沒過臺階。

　　四人扭頭望去，僅片刻時間，水越來越多，逐漸沒過幾人的鞋子。

　　秦九起身看了眼從樓下蔓延上來的水，又淡定坐下抽煙，對正往上爬的盧隊長與虛弱男，提醒道：“沒用的，上面也有水?！?p>　　“真的有水啊，從樓上流下來了，怎么辦？我們會被淹死的？”尖叫二人組，又尖叫著從樓上跑了下來，在樓梯轉(zhuǎn)角好似無頭蒼蠅，轉(zhuǎn)起了圈圈。

　　“呵呵，”秦九看著越來越高的水位，頓時樂了。

　　這些水早不來，晚不來，偏偏在他說出對方的意圖后，水才來。

　　哪有這么巧的事？

　　不說就無限回廊，說了就水淹。

　　說明他猜對了對方的意圖，他們的一舉一動，都在對方的監(jiān)視中。

　　對方是不打算讓他分析下去？

　　還是被看破后的惱羞成怒？

　　他不知道對方這么做的原因，他很想找出對方，但雙方差距太大了，他用人眼根本找不到對方，也只能無奈放棄。

　　A計劃，外人喚醒失敗。

　　b計劃，拖延時間，靠身體的自我保護機制喚醒失敗。

　　其實，他還有c計劃，既然對方是針對他們來的，又不立即殺人，而是貓戲老鼠，那只能看c計劃了……

　　“你笑什么，這些水是不是你干的？”尖叫二人組突然看到秦九臉上的嘲弄笑容，厲聲質(zhì)問道。

　　對此，秦九又拔出了配槍，尖叫二人組立馬秒懂，退到了墻角。

　　“阿九，你是不是看出了什么？”黃耀祖又看到了西餐廳里的秦九，那個胸有成竹的秦九。

　　“頭兒，信我么？”秦九感受著冰冷的水流沒過小腿，沖黃耀祖笑了笑。

　　“信，”黃耀祖把煙頭扔進水里，起身背對秦九道：“想做什么你就做，不用管我?！?p>　　咚——

　　然后，秦九抬掌并指成刀，用出全身力道，擊打在黃耀祖頸部，將其擊暈，讓其沉入水中……

　　“阿sir，你們怎么互相攻擊？你不會就是那個？啊啊啊……”

　　直到這一刻，尖叫二人組看到秦九出手，才肯定秦九就是那個幕后黑手，覺得這一切都是秦九的計劃。

　　“那個泥煤啊，想活命就暈，要真暈，假暈自己死了，別怪我沒提醒……”

　　見兩人又一驚一乍的驚聲尖叫，秦九真想斃了兩人，不過還是忍住了，他又不是殺人狂，還給兩人指了條活路。

　　兩人見秦九言之鑿鑿，從哪看都透露著‘信我啊’三個字，兩人將信將疑面對面站著，抬手重重朝對方敲去。

　　結(jié)果，虛弱男暈了，強壯的盧隊長卻沒暈，他一副苦瓜臉看向秦九，目的在明顯不過了，就是想讓秦九敲暈他。

　　但秦九可沒空，抬槍擺了擺手，不耐道，“自己撞墻，或者我用槍幫你?！?p>　　“那算了，我選撞墻，”接著盧隊長走到墻邊，雙手扶住墻面，額頭狠狠撞了上去。

　　只聽見咚的一聲，盧隊長倒入水中，秦九看到對方下手如此之狠，如此果斷，不得不佩服對方的果決。

　　此時，水位已經(jīng)沒過腰部，他沒有像三人那樣撞暈自己，而是打開了系統(tǒng)的抽獎功能，準備抽個身體先。

　　鬼知道用幻術(shù)催眠他們的人，會不會就在外面等著他們，會不會給他們一人來一刀，或是用幻術(shù)迷暈他們后，直接實施綁架。

　　說不定，他們的身體已經(jīng)不在公寓樓了。

　　看著上下樓梯洶涌而來的水，他知道是假的，都特么是幻覺，可全身感知還是控制不住瘋狂示警，心里還是抑制不住生出恐懼。

　　就，就，就很刺激……

　　他之所以不選擇暈，而是先抽個身體，那是因為，這可是他首次碰到沉浸式虛擬現(xiàn)實。

　　前世，這東西他盼了二十多年，卻還停留在視覺欺騙上，就像帶了一副濾鏡，都特么是假的。

　　而這里，從手臂上傳來的痛感，與冰寒刺骨的水來看，至少百分百模擬了五感，他都沒發(fā)現(xiàn)真假。

　　這就很牛批了，完全可以用來做沉浸式虛擬網(wǎng)游，百分百模擬的五感，想想都刺激。

　　這也是他敲暈黃耀祖的原因，只要意識陷入昏迷，就相當于強制下線，身體與意識雙雙下線。

　　除了外面捅刀子，不然不會有危險，也不用忍受溺水而死了。

　　他能想到這個辦法規(guī)避水淹，是因為清醒夢，聽著是不是很玄學？

　　他前世恐怖片看多了，經(jīng)常做清醒夢，被那群妖魔鬼怪追到麻木，導致他意識混亂。

　　比如現(xiàn)在，他是不是在做夢？是不是夢中夢？

　　直到某一次，他不跑了，那群妖魔鬼怪也不追了，然后他醒了。

　　但假的終究是假的，夢境只會認知到自己在做夢，是無法欺騙五感的。

　　然而身體的痛感告訴他，這里就算是做夢，五感也太特么真實了。

　　他很想體驗一次，被模擬的真實五感。

　　溺水對于人類來說是很危險的行為，但替身不會啊，特別是系統(tǒng)里的替身。

　　因為，系統(tǒng)里的替身都不是人。

　　他打開了系統(tǒng)抽獎，看向身體的抽獎面板，大轉(zhuǎn)盤指針越過了納米身體，讓他有點惋惜，有了這玩意，可以說不死不滅。

　　接著指針又越過了機械身體，這玩意力大無窮啊，也不錯。

　　還有液態(tài)金屬身體，改造身體，指針都一一越了過去，看的秦九差點罵人。

　　最后，指針停在一具硅膠娃娃上，他鼻子都氣歪了，罵道：“系統(tǒng)？就這？就這？”

　　雖然心里有所不甘，但娃娃也能防水，將就用吧！

　　在水沒過鼻孔之前，他直接點擊抽到的硅膠娃娃，進行了第一次一鍵變身，水也剛好沒過鼻孔。

　　身體換成硅膠后，他漂浮在水中，細細感受著這具身體的奇妙，身體并沒有進水，顯然是做了防水處理。

　　只要他緊閉嘴唇，水就不會進入身體。

　　至于鼻孔？

　　不好意思，他不需要呼吸，根本不慌。

　　然后，他耳邊傳來嘩嘩聲，水流飛速退去，走廊明亮的燈光重新出現(xiàn)。

　　之前的走廊上，一共有四人，現(xiàn)在，倒在地上的卻有五人。

　　除了原本的四人外，還多了兩個身穿保安制服的青年，應(yīng)該是盧隊長說得巡邏保安。

　　不過，要查看了才能確定，不排除催眠他們的高手偽裝在其中。

　　他從地上站起握了握拳，感受了一番這具新身體后，快步來到黃耀祖身前，蹲下伸手查探對方的鼻息，感覺到黃耀祖還有呼吸后，便放下心來。

　　忽然，叮的一聲響，電梯門打開了，從電梯中走出四個身穿保安制服的青年，來查看倒地其他人的情況。

　　四人身后跟著一個短發(fā)女孩，應(yīng)該是她找來的公寓保安，她見其他保安都去查看昏迷的人，她則來到秦九身邊扶起秦九，擔心問道：

　　“大哥哥，你有沒有哪不舒服？需不需要救護車。”

　　“行了，別演了，這一切都是你弄的吧？”秦九側(cè)頭看向短發(fā)女孩，雙眸中的電子光芒閃了閃，早已看穿了一切。

　　對方的幻術(shù)很高明不假，但只能影響正常人類，無法影響已經(jīng)不是人的他。

　　“你是怎么看穿的？”短發(fā)女孩被拆穿，也不裝了，松開秦九的同時，身形閃了兩下，退出了十米開外。

　　“呵呵，我們對視的那刻?！?p>　　其實，秦九哪有那么牛批，他只是電影看多了。

　　根據(jù)犯罪心理學，某些罪犯都喜歡重返案發(fā)現(xiàn)場，觀察受害者的反應(yīng)，這會讓罪犯感覺到刺激，好似在欣賞自己精雕細琢的藝術(shù)。

　　然后，壓帽，轉(zhuǎn)身，拉衣領(lǐng)，做人群的逆行者，最后嘲笑現(xiàn)場所有人，嘲笑沒人能抓住自己。

　　這種人就是心里變態(tài)，之前他沒機會，現(xiàn)在當然得好好回禮。

　　而且，他記起了在哪撞見過女孩，就在公寓樓下，當時還與對方對視了片刻，應(yīng)該就是那時候中招了。

　　“還真是讓人出乎意料呢！”短發(fā)女孩抿了抿嘴，勾起嘴角，笑道：“你在幻境中的表現(xiàn)真不錯，沒想到，你只是一個普通人?！?p>　　“被拆穿了也絲毫不慌，你也是假的，”秦九從煙盒抽出一根煙，打火機點上，吐出白色煙霧，看向另外四名保安，笑道：

　　“模仿的真像，都是你在控制么……”

　　僅用人眼，確實分別不出他們是真是假，但在新身體的超高清電子眼下，這幾人居然會掉幀。

　　直接看懵了秦九，他可還沒見過會掉幀的人類，掉幀也讓他想到了電子屏幕，以及全息投影。

　　以現(xiàn)在的科技，還達不到女孩那樣的全息效果。

　　但他想到了沉浸式虛擬幻境，女孩既然能弄出催眠四人的幻境，在弄個自己的全息投影也不奇怪。

　　原理都是讓視覺接收她的投影，不管是肉眼，還是電子眼。

　　人眼最舒適最放松時，可視幀數(shù)是每秒24fps，集中精神時，最高不超過30fps。

　　fps，是指畫面每秒傳輸?shù)膸瑪?shù)，通俗來講就是指動畫或視頻的畫面數(shù)。

　　當然還有更快的fps動態(tài)視頻，只是人眼的捕捉能力有限，會漏掉一些畫面。

　　比如，一秒放出六十張畫面，人眼也就只能捕捉十張，二十張，三十張，總會漏掉一些。

　　以前的黑白電視，就是因為幀率太低，才會被人眼看出來掉幀，換現(xiàn)在的4k超高清大屏幕，就看不出了。

　　短發(fā)女孩投影出來的全息投影畫面，每秒的幀率只要超過人眼上限，人眼就無法分辨女孩只是全息投影，誤以為是真人。

　　新身體的電子眼則不同，可視幀數(shù)同樣超過了女孩的動態(tài)人影，所以一眼就看穿了女孩是個假貨。

　　“有趣，真有趣，真想……”女孩忽然停下，接著好似信號不好，類似早期的黑白電視，女孩渾身出現(xiàn)白色線條，接著閃了閃就消失了。

　　與她一同消失的，還有那四個保安。

　　咚——

　　這時，樓梯口處響起重物落地聲，一個百合花盆栽露了出來，接著一個身穿黑色風衣，帶著圓框墨鏡的青年，朝秦九伸手問好道：“你好，我叫里昂?！?p>　　“你好，秦九，”秦九靠在墻邊，伸手握住對方。

　　“這位不是人兄弟，我一眼就看出你不是人，”里昂拉了拉墨鏡，看了眼秦九后，又推了回去。

　　“彼此彼此，我一眼就看出你有病，”秦九松開了手，他知道這貨是誰，握手也只是想掃描對方而已。

　　“快啊，抓住那個神經(jīng)病，還老子錢啊……”

　　“快跟精神病院打電話，抓住他，別讓他跑了……”

　　聽著樓下的喊聲，秦九又點了支煙，提醒道：“你有麻煩了?！?p>　　“哇，不是人兄弟，你看人真準，”里昂重新抱起盆栽，走了兩步又回頭道：“不是人兄弟，山水有相逢，來日皆可期，我們還會再見面的……”

　　話落，里昂撒腿就跑。

　　目送對方遠去，秦九看向視網(wǎng)膜上的掃描結(jié)果。

　　【種族：人類】

　　【狀態(tài)：健康（替身）（陰陽眼）（空想）】

　　他點開了新出現(xiàn)的模因，結(jié)合電影中對方的能力，掃描結(jié)果重新刷了出來。

　　【空想模因】

　　【載體：精神病人】

　　【能力：1，想象力可以把不可能，變?yōu)榭赡堋?，想象力能賦予任何物體，自己想要的效果?！?p>　　【缺點：時靈時不靈】

　　【癥狀：越使用該模因，精神病越嚴重，精神病越嚴重，模因效果越強】

　　【感染方式：1，無法直接感染。2，能間接感染，離開患者就會消失?！?p>　　‘呵呵，幻術(shù)，空想，’秦九笑了，原來模因也不全是負面效果，還有那么一丟丟正面效果。

　　踩滅煙頭，他覺得這個世界越來越有意思了，明明只是全息投影，卻有真實觸感，系統(tǒng)還掃不到對方，對方又是怎么做到的呢？

　　有趣，真有趣，越來越有趣了。

　　看來，這個世界還有很多有趣的東西，正等著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