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0.探究
姜舒窈清楚,姜舒菁必然遇到了一些不好的事情。并且,與那日宴會上有關(guān)。
姜舒窈細細思索了幾遍,終究是沒有頭緒。那日,姜舒菁身邊是姜舒柔與姜舒蕙。連她們兩人都不清楚,看來不是與周圍的人鬧了矛盾。
可是那天除了賞花,作詩,便是吃飯了。難不成……姜舒窈眼睛轉(zhuǎn)了轉(zhuǎn)。姜舒菁如今才十二歲,還太小。但在古代,也是快要及笄了。
姜舒窈想著姜舒菁的種種反常。前段時間,她們私底下沒少悄悄討論姜舒蕙的親事,言談之間,姜舒菁很是憧憬。但昨天提起時,她卻無甚反應(yīng)。她們本以為她是初時稀奇,后來習(xí)慣了,此時看來,倒也不盡然。
這樣思索的話,就只有最不可思議的可能了——姜舒菁,怕不是悄悄失戀了?若是她在宴會上看上了某個公子哥,卻發(fā)現(xiàn)他已經(jīng)定親了,也不是沒有可能?
待找個機會,好好問一問她才是。
打定了主意,姜舒窈便不再想,而是專心地輕哄著姜舒菁。像是要好好發(fā)泄一場,姜舒菁哭到打起了嗝。
等她好不容易止住了哭聲,姜舒菁的眼睛都微微有些腫。
“對不起,是我……我失控了,”
姜舒菁揉了揉眼睛,拉住了兩人的手:“謝謝二姐姐,謝謝四妹妹?!?p> 姜舒菁有些不好意思。她最近都很不開心,也不敢哭,怕母親發(fā)現(xiàn)異樣。這次被輕輕拍著,安慰著,她實在忍不住了。
她可比呦呦還要大一歲呢,卻哭得這般失態(tài),還要讓妹妹來哄。冷靜之后,姜舒菁難得害羞。
“菁兒,”姜舒柔難得語氣有些嚴肅,雖一如既往地溫柔,卻又不容拒絕:“自宴會回來,你便一直情緒不高。能告訴我們,到底發(fā)生了什么嗎?”
姜舒菁的眼淚又險些落了下來。她吸了吸鼻子,可能剛哭過,格外有傾訴的欲望。所以,沒多做糾結(jié),姜舒菁點點頭:“好。只是,可否等回去后?”
馬車上到底不是說事情的地方,姜舒柔點點頭,姜舒窈也松了口氣。愿意說出來,就有解決辦法。一直憋在心里,到底讓她們無計可施。
“我是不是太不懂事了?!苯孑伎粗嫒岬哪_,悶悶道。
“為何這樣說?”姜舒菁向來是開朗明媚的。這種話可能是任何人問出來,唯獨不應(yīng)該是她。
姜舒菁羞愧地低頭,盯著自己的鞋尖:“明明二姐姐傷了腳,我沒能安慰二姐姐就算了,還讓你們反過來哄我?!?p> 姜舒菁越想越挫敗。她好像什么時候都幫不上忙。
“怎會如此?”姜舒柔摸了摸姜舒菁的頭。知曉她正自責(zé),也沒蒼白無力地說“沒關(guān)系”之類的:“你看,剛我全副心神都在腳踝上,覺得它疼痛難忍??煞讲牛抑活欀参磕?,倒是不記得腳痛了?!?p> “真的嗎?”姜舒菁抬頭,細細觀察著姜舒柔的神色。仿佛要看出她有沒有說謊。
“二姐姐自然不會騙你。你看,二姐姐的臉色是不是比之前好多了?”姜舒窈引導(dǎo)著她看姜舒柔之前蒼白的臉色和發(fā)白的唇。
轉(zhuǎn)移注意力本身就是忘記疼痛的一種好的方法,姜舒柔并不是單純在哄姜舒菁。
仔仔細細盯著姜舒柔的臉看了一遍,確定她的面色真的好了很多,姜舒菁驚喜道:“竟真是如此?”
“二姐姐,那我陪你說話吧?!鞭D(zhuǎn)瞬間,姜舒菁便恢復(fù)了以往的活力,在一旁陪著兩人說話。
馬車上的氣氛又輕松起來,一路到了別莊。
別院的人早早得了消息,馬車剛到門口,就有人回去通報。待幾人到主院時,便見幾個長輩齊聚此地。除此以外,姜渙,姜淮與姜沅也都在。
至于荊珺玉,懷著身子的女人嗜睡,她在這里陪幾人說了會兒話,才初初露了倦意,就被陳氏催著去補覺了。
“菁丫頭,”最先發(fā)話的自然是老侯爺:“這是怎么回事?”
姜舒柔被下人扶去自己的房間,讓郎中給治療了。在此回話的,就變成了姜舒菁與姜舒窈。
之前她們談?wù)摃r,姜舒菁只聽到了后半部分。她便只能結(jié)合自己聽到的,大著膽子說道:“菁兒去的晚,只知曉二姐姐摘葡萄時不慎從凳子上滑了下來。那凳子異常光滑,二姐姐疑惑,上前檢查了一番,發(fā)現(xiàn)那凳子上竟涂著未干的清漆?!?p> 聽這話,幾人都皺了皺眉,姜臨更是怒道:“將那涂清漆的下人帶來。”
“她摔倒時,你們沒有接住?”姜緒冷冷地看向一旁的侍衛(wèi)。他幾個女兒開開心心去采摘,竟出了這樣的事情。作為一個父親,姜緒很難不生氣。
“這……”被姜緒看的那四名侍衛(wèi)支支吾吾,不知道怎么解釋。說什么,說他們那時候根本沒好好守著嗎?
好在,也不用他們糾結(jié)。怕幾個侍衛(wèi)混淆視聽,姜舒窈主動補充:“父親,我和三姐姐都是聽到二姐姐侍女的呼叫聲才趕到的。而據(jù)我所知,在二姐姐滑下來到摔在地上這個過程中,她們的周圍,是沒有一名侍衛(wèi)的?!?p> “是嗎?”這些別莊中的侍衛(wèi),也是老爺子親自挑選出來的。如今竟然也敢擅離職守了?姜緒怒極反笑,看著那幾個侍衛(wèi)道:“來,不如你們先說說,那時,你們?nèi)ツ睦锪???p> 幾人面面相覷,片刻后,其中三人暗戳戳地一同看向了另一人。一時沒有人主動說話。
“那就你來說吧?!苯w自然也發(fā)現(xiàn)了這件事情,他看著那個視線中心的侍衛(wèi),身子前傾了些許,雙眼牢牢盯著他。
姜臨不再說話,而是沉默地看著。他老了,這些事情,就交給兒子來處理吧。
那人沉默了一瞬。真正的理由,他不能說。糾結(jié)再三,他直接跪下了:“是我的錯。我覺得往日那么多貴人來,都不曾出過意外。況且?guī)孜还媚锒紒磉^多次了,想來不會出意外的。我便慫恿兄弟們同我一起偷懶。我該死?!?p> “哦?”姜緒嘴角的弧度一瞬間消失了個干凈:“照你這般說,倒還是我女兒的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