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各峰峰主大多都在化仙峰接待諸多前來觀禮的大佬,主事的基本上都是一些副手長老。
若在平時,還有本峰大師兄和大師姐從旁協(xié)助,為日后掌權(quán)打打基礎(chǔ),積攢人望。
而現(xiàn)在這些有志于首席之位的弟子都趁著這段時間抓緊提升自己。
像靈霞峰上下都這么閑的,實在是沒幾個。
所以當(dāng)?shù)茏油▊?,說靈霞峰上門討債,為首的還是他們的大師兄和大師姐的時候,陸旭長老很是吃了一驚。
咱們這是什么時候欠的債?
......
好歹要顧及影響,靈霞峰眾人倒也沒有大張旗鼓。
也就是在白加黑身上套了輛緊急趕制出來的木板車,然后四個人身上都纏著大片大片的繃帶,整整齊齊的躺在板車上。
南秀槿則負責(zé)駕車,順便擔(dān)任己方談判。
原本這活李自新來干比較合適,不過他還是堅持推選秀兒師姐。
理由也很簡單。
要臉。
抵達飛來峰的時候,已經(jīng)是申時時分。
剛一落地,車上的四人就開始“哎喲哎喲”的叫喚,惹來了一大片圍觀的目光。
由于摸不清頭緒,陸旭長老決定親自接待幾人。
靈霞峰的大師兄和大師姐他還沒見過,正好見識見識。
陸旭如今是六境初期的修為,和孫遠道是同一輩人。
他坐在客廳里,腦海中浮現(xiàn)出一幕幕往事。
當(dāng)年自己那一輩的弟子里,孫師兄是其中翹楚,而自己的資質(zhì)只能算是中上,遠不能及,不出意外的話,六境中期就是終點了。
這些年來,自己在飛來峰上少問外事,專于內(nèi)務(wù),對于別峰之事還真不怎么了解。
孫師兄素愛云游四方,以致靈霞峰人丁不旺。
這兩人作為他的真?zhèn)鞯茏?,想必一定也是人中龍鳳吧?
......
“飛來峰欺壓良善,強買強賣,縱容弟子行兇,霸道專權(quán),令人發(fā)指!”
陸旭看著板車上的標語,眼角一陣抽搐。
“咳......晚輩南秀槿......咳......攜靈霞峰上下,咳......見過陸師叔?!?p> 南秀槿扶著板車,臉色煞白,似乎隨時都要倒下。
“晚輩李自新......咳......見過陸師叔。”
李自新勉強撐起半個身子,“恕晚輩身子不便,不能見禮?!?p> “快給兩位師侄看座。”
陸旭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指著標語道:“兩位師侄,為何這般傷重?還有這......從何說起???”
“陸師叔不知道嗎?”
南秀槿擺出一幅驚訝的表情,隨即又立馬改口道:“是了,陸師叔每日事務(wù)繁忙,做事盡心負責(zé),對峰內(nèi)弟子的約束有時候難免松懈了些?!?p> “啊......這,是不是我飛來峰弟子有逾矩之處?兩位師侄請講,老夫一定給你們主持公道。”陸旭臉色一肅。
在這個節(jié)骨眼上,可萬萬不能出岔子。
在他看來,以這兩人的身份,來自己這肯定是出于孫師兄的授意,再怎么鄭重都不為過。
等的就是你這句話!
南秀槿眼圈一下子就紅了,沒有任何醞釀,當(dāng)場就來了個聲淚俱下:“嚶嚶嚶~陸師叔你有所不知。
今日里我?guī)煹艿撵`獸在大比中打敗了貴峰弟子的靈獸,賽后貴峰那弟子便想要將我?guī)煹艿撵`獸買下。
你看,就是外面那只食鐵獸。
你也知道,我?guī)煹苣庆`獸是他從小開始,一把屎一把尿喂,不是,養(yǎng)大的,身上傾注著我?guī)煹艿木?,嗯,心血,一人一獸之間的感情簡直親如父子。
我?guī)煹墚?dāng)然不肯賣了。
再說,他當(dāng)時只肯出價五千圓晶。
五千圓晶夠個毛啊,還說不賣就要找上門去。
您說說,這不是強買強賣是什么?
當(dāng)然,這不是錢多錢少的問題,主要還是感情擺在那。
那人見談不下來,竟然真帶著人找到我們靈霞峰去了。
靈霞峰一向與人為善,這下可把我們嚇壞了。
這分明是霸凌?。?p> 我們雖然人少力孤,卻也是有骨氣的,不能任人欺凌,當(dāng)即明確拒絕。
結(jié)果那人竟然說什么要找俞師叔把我們逐出師門,再把我們弄死。
我們只是以言語反抗了幾句,他竟然就用近乎偷襲的方式用出法器,把我們靈霞峰所有人炸成了這樣,嚶嚶嚶~
弟子句句屬實,當(dāng)時還有玉劍峰陸陽師弟也在場,他也受了牽連,可以作證。”
聽到自己的名字,陸陽趕緊爬起身行禮道:“陸師叔,弟子可以作證,當(dāng)時確實如此?!?p> “咳~咳!”
見他一幅中氣十足的樣子,李自新趕緊咳了兩聲。
陸陽當(dāng)即會意,可是這會再咳就有點欲蓋彌彰。
他也是個狠人,當(dāng)即鼓動真元,震蕩經(jīng)脈,“噗”的一聲噴出一口血來。
“豈有此理!簡直豈有此理!”
雖然南秀槿說得顛三倒四,陸旭還是聽明白了。
他重重一拍椅子扶手,勃然怒道:“看來我平時對這幫小子還是太溫和了,竟然做出如此大逆不道之事!
兩位師侄,告訴我,到底是誰敢如此放肆!”
“這......”
李自新和南秀槿對視一眼,猶猶豫豫道:“弟子不敢說?!?p> “不敢說?好大的威風(fēng)!”
陸旭冷笑一聲:“現(xiàn)在你就當(dāng)著我,還有堂內(nèi)這么多弟子的面,大聲說出來,那人到底是誰!”
“那我真說了?”
“說!”
“好!”
李自新挺直腰桿,“那人叫俞青彥,還有個帶頭的叫陳升!”
......
空氣異常沉重。
氣氛異常尷尬。
陸旭一聽到俞青彥這三個字,恨不得自己頓悟時間法則,然后讓時光倒流。
飛來峰上的這個小祖宗他也是看著長大的,這些年脾氣越來越乖張,全峰弟子沒幾個沒被他整過。
只是礙于他的身份,大家只能忍氣吞聲。
說到底,俞青彥變成現(xiàn)在這個樣子,他們這些長輩其實都有一定的責(zé)任。
弟子們的怨氣他們也都心知肚明,但也沒什么辦法,畢竟不是自己的孩子。
后來雖然也勸過俞城師兄要多多管教,免得日后在外面闖禍,可他總是狠不下心來,陸旭只得讓自己的弟子陳升帶著幾個人跟在俞青彥身邊。
一是保護著他點,二是防止他做出什么太出格的事。
沒想到千防萬防,到最后還是被人找上門來了。
都是自己這張破嘴。
要是私下里說,自己拉下老臉來賠幾句好話,說不定就解決了。
這會兒當(dāng)著這么多人的面,就有點難搞了。
“陸師叔,還請您替我們做主??!”
“陸師叔,您這樣高風(fēng)亮節(jié)的人,一定不會姑息這種惡行的是不是?”
“對對對,陸師叔肯定不會讓我們失望的,我相信他!”
師姐弟兩個一唱一和,陸旭感覺自己就像被架在了火上烤。
他掃了一眼堂內(nèi)堂外諸多飛來峰弟子,知道這事一旦處理不好,對于弟子間的團結(jié)大大不利。
過了半晌,他咬牙擺手,喝道:“俞青彥和陳升人呢,去把他們帶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