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蕭梁帝業(yè)

第134章 遺世毒計

蕭梁帝業(yè) 閑話風塵 2019 2023-01-13 21:23:13

  “穆兄,盡快解決戰(zhàn)斗吧?!?p>  元睿走后,楊彥超對穆烈說道。

  “好,你我兄弟聯(lián)手,梁狗必死!”

  穆烈興奮回應。

  隨后,二將盡起所部兵馬,對負隅頑抗的左衛(wèi)軍殘部,發(fā)起了決死沖鋒。

  欲畢其功于一役。

  左衛(wèi)軍殘部已無退路,他們惟有死戰(zhàn)到底。

  一旦抱定死志,反而爆發(fā)出了更強大的戰(zhàn)斗力。

  超出元睿所料,殲滅左衛(wèi)軍殘部將消耗更多的時間,犧牲更多的魏軍。

  “左衛(wèi)軍,名不虛傳啊。”

  城樓觀戰(zhàn)的蕭紹瑜,愜意的點評著。

  “當然,畢竟左衛(wèi)軍是驃騎將軍舊部,屢經血戰(zhàn),可惜了?!?p>  范雍凝視戰(zhàn)場,回應道。

  陸瀚清是主戰(zhàn)派的一員,其舊部左衛(wèi)軍中多從之。

  然十年時間,足以改變許多,比如城下的左衛(wèi)軍殘部,已被謝宣懷收買。

  之前,他們的避戰(zhàn),哪里還有主戰(zhàn)派的樣子。

  若非謝宣懷之故,范雍仍愿救之。

  可惜,謝宣懷今日必須死。

  隨著時間的流逝,大量傷亡的出現(xiàn),左衛(wèi)軍殘部即將覆滅,無法挽回。

  “食君之祿,忠君之事,尚書令乃為國捐軀。”

  蕭紹瑜揶揄道。

  “殿下說得極是,尚書令早就該為國捐軀了。

  標下有一點點難過,他死晚了?!?p>  范伯勛配合到位。

  就是表情上有所不足,他太興奮了,一點哀痛之情也沒有。

  頓丘盡在范雍掌控,故他敢于肆無忌憚。

  此時,城下卻在上演感人的一幕。

  “阿韜,你即刻繼任謝氏家主,復興謝氏的使命便落在你的肩上了。

  你速帶全部謝氏死士,突圍吧!”

  謝宣懷作出了最后的囑托。

  他已然有了死的覺悟,而唯一割舍不下的便是復興謝氏。

  家主之位傳于謝韜,實是出于無奈之舉。

  奈何他膝下惟有一女,無所傳。

  這也是他一直栽培謝韜的緣故,即使心知謝韜不堪大用。

  “大伯,咱們一起突圍吧?!?p>  謝韜動了真情。

  感情之外,他也離不開謝宣懷的庇護。

  “不!本官若走,軍心必潰,你我皆要殞命于此。

  為了復興謝氏,你必須走!”

  “大伯!”

  謝宣懷抱緊了謝韜顫抖的肩頭,留下了平生最后一條毒計:

  “突圍后,你立即回京,告知太子殿下:

  陛下已孤軍陷重圍,必失于魏!”

  臨近死亡,他已然想得通透,梁帝就是要借魏軍之手除掉他。

  元睿率軍北返,更堅定了他的判斷。

  若非元沐求援,元睿斷不會匆忙北返。

  而能威脅元沐者,必是梁帝。

  顯然,梁帝并未率軍南渡。

  梁帝率梁軍主力猶在淮南,卻不曾發(fā)兵相救于他。

  謝宣懷若再想不明白,南梁官場便白混了,自詡多智不過笑話爾。

  戰(zhàn)局勝負未定,他卻讓謝韜謊報太子,自有所慮。

  梁帝必崩,則太子必從速僭越登基。

  一旦太子手握皇權,必斷梁帝補給,促其早崩,方可安居龍庭。

  如此,梁帝駕崩,謝宣懷便算為自己報了仇。

  于謝韜而言,建從龍之功,必為太子倚重,利于復興謝氏。

  “??!”

  聞計,謝韜驚呼。

  私通魏軍,里應外合弒梁帝,他敢行此悖逆之事。

  因為這種情況梁帝必崩,毫無意外,于他則毫無風險。

  然而沒有他做內應,元沐即便勝得了梁帝,卻無必誅之的把握。

  待梁帝返京,他便前途未卜了。

  梁帝與太子之間,很難判斷出來,誰是最后的勝利者。

  相比而言,梁帝的勝算要更大。

  屆時,他難逃一死。

  “無須多慮,依計行事,陛下必崩。

  有此從龍殊勛,太子殿下方能力排眾議,著你繼任尚書令之職。

  否則,朝中資歷勝于你者,何其之多!”

  謝宣懷為其解惑。

  其中,“繼任尚書令”是蠱惑之詞。

  太子登基后,中書令劉廣博必然走到前臺,謝韜無論如何也爭不過他的。

  然而令人迷失本心的,總是利益。

  在“位極人臣”的極度誘惑下,謝韜才能打消顧慮,依計行事。

  “小侄謹記教誨,必復興謝氏,告慰大伯!”

  “去吧!”

  隨后,謝氏死士撤下防守一線。

  他們護衛(wèi)著謝韜,開始向南突圍。

  突圍,便意味著尚有生的希望。

  忠心無二的謝氏死士,念此再造之恩,必對新任家主謝韜死心塌地。

  而那些被無情留下,與謝氏有著姻親關系的左衛(wèi)軍諸將。

  終于,認清了一個事實:

  “在尚書令的心里,我等竟然是可棄之卒!”

  隨之,建立在姻親關系上的忠誠,瞬間煙消云散。

  然而謝宣懷并未南逃。

  多年居其下,畏其官威,諸將還不敢就此逃命。

  “憑什么謝左衛(wèi)可以南逃,我們卻不能!”

  心中的悲憤,卻在快速累積。

  人心的平衡,是建立在比較基礎上的。

  無疑,想到謝韜可以活命,他們卻要留下來等死,心態(tài)自然無法平衡。

  謝宣懷的積威,在快速松動。

  不顧一切逃命的念頭,漸漸清晰,抵抗意志則即將瓦解。

  然而,他們尚來不及走出最后一步,魏軍已然突破防線。

  即將面對死亡,他們心中惟有對謝宣懷的恨。

  “尚書令,降了吧!”

  “食君之祿,忠君之事,今日只有戰(zhàn)死的烈臣,沒有降魏的懦夫!”

  沒有降魏的懦夫?

  是誰暗通魏將?

  又是誰出賣了梁軍情報?

  正是你??!

  “你想死隨意,憑什么要拉上老子做墊背!”

  諸將瘋狂咆哮。

  他們對謝宣懷的恨,已然無以復加。

  謝宣懷沒有回應,他心中是苦澀的。

  他當真一心求死么?

  絕對不可能!

  他本非國之忠臣,更非舍生取義之烈臣,投降求生并非不可以。

  還是那個原因,他割舍不下謝氏復興之夙愿。

  若他降魏,謝韜便有了污點。

  叛國之人的族侄,豈能掌軍?焉能位列重臣?

  諸王百官必抵觸,太子亦必棄之。

  除此,他身為太子妃的女兒,亦將無緣皇后之位。

  塵緣難了,他惟死而已。

  絕望,猶如黑云壓城城欲摧。

  在謝宣懷和殘余將士的心中,無法阻擋的彌漫著。

  《梁書·武帝紀》載曰:

  尚書令謝宣懷,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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