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燕照雪神情一滯,被蘇羽懟的有些接不上話。
搖了搖頭,蘇羽也沒有在這個問題上跟她深入探討一下的意思,轉而問道:
“你們這次行動,做到了什么程度?傷到了皇帝,還是只驚擾了圣駕,亦或是連圣駕都沒見到就被發(fā)現了?”
燕照雪怪異的看了眼蘇羽,像是在看傻子般,隨后坦然道:
“告訴你也無妨,我們的目的已經達到了?!?p> “目的達到了?”蘇羽眉頭一擰,驚訝道:
“皇帝死了?”
這句話剛說出口,蘇羽便知道絕無可能。
因為他記憶中最近根本沒有皇帝駕崩的消息。
在他前世的古代,皇帝死了說不定還有秘不發(fā)喪的說法,普通人不知道很正常。
可這個世界的皇帝身系一國氣運,皇帝若死,必然天發(fā)異象。
絕對是無法隱瞞的。
因此皇帝不可能死了。
可她偏又說目的達到了,如果不是撒謊的話,那就是只有一種可能......他們的目的根本就不是殺皇帝!
嘶!
蘇羽深吸了口氣,差點沒抬手給自己一耳光。
心心念念的繞開一些自己這種小渣渣不該問的東西,結果還是踩了雷。
媽的,晦氣!
暗罵了一聲,他便鎮(zhèn)定自若的接著道:
“為何說我爹收錢不辦事?”
話音才落,他便看見這女人捏緊了拳頭,肉眼可見的怒發(fā)沖冠。
“蘇河這狗賊,收了我們的銀兩,事先約好讓我們的人藏在他布防之處,等那狗皇帝過來?!?p> “可他卻出爾反爾,秋獵方才開始,便將我們的人藏身之地暴露了,使得我們在上林苑埋伏的人不僅沒有找到機會接近狗皇帝拖延時間,反而被大批羽林軍圍剿,幾乎將我的同袍全都害死了!另一邊也因為調虎離山計劃沒有奏效,險些行動失敗?!?p> 說起蘇河,燕照雪頓時咬牙切齒,眼睛都紅了。
蘇羽:......
他萬萬沒想到,便宜老爹濃眉大眼的,竟是醬紫賣隊友的二五仔。
“咳咳!”
子不言父過,輕咳兩聲,蘇羽連忙轉移話題:
“最后一個問題,現在去安民坊丙子九十七,還能不能取到剩下的十五兩黃金?”
“安民坊?黃金?”燕照雪茫然抬頭。
見她神情不似作為,蘇羽心中頓時咯噔一聲,想到了某種不太妙的可能,連忙佯作不悅道:
“安民坊丙子九十七。”
“你先前說我爹知道你們在帝都的據點,怕他泄露這才來殺人滅口,說的不就是這里嗎?別裝了,我爹知道的事情,我能不知道?”
燕照雪聽的一頭霧水,可隨即神情卻逐漸沉了下去,臉色有些難看。
“你給我爹送了多少銀兩?”蘇羽見狀也沉默了片刻,隨后沉聲道。
他這才突然想起剛才的一個細節(jié),那就是燕照雪罵蘇河的時候,是說他收了銀兩,并非說他收了黃金!
在大炎,通常人們說貨幣的時候,都會用多少多少錢,或者多少多少金來形容。
很少有人會把一萬錢說成一兩黃金,或者一百兩銀子。
專門提到黃金或者銀子的時候,通常都是直接用這兩種貴金屬交易。
可燕照雪剛才偏偏說的是“銀兩”。
那便說明,她或者她背后的勢力,給蘇河送的根本不是黃金,而是銀子。
可蘇羽卻偏偏從井里扣出來了五兩黃金!
這......
蘇羽突然覺得,自己這便宜老爹參與的事情,只怕比他想象中還要復雜的多。
“三百兩白銀!”燕照雪寒聲道。
撲通撲通撲通~!
手里明明握著的是燕照雪的心臟,可蘇羽卻分明聽見自己的心臟在狂跳。
溫暖的陽光透過窗欞照映在柴房中,他的心卻是已經涼了半截。
他娘的,這便宜老爹比他想象中還要坑的多!
且參與刺王殺駕這件事的勢力也比他想象中要復雜的多。
通過當下得到的信息,事情大概情況是:
燕照雪他們這股勢力,花錢收買了作為羽林軍百戶的蘇河,讓蘇河在為皇帝清掃獵場時放水。蘇河原本是打算收錢辦事,可燕照雪他們這股勢力前腳才走,又有另一幫人找上了蘇河,給了他五兩黃金,且答應事成之后還有十五兩黃金,因此蘇河才臨陣反水,當了二五仔。
當然,這也只是猜測,并不一定準確。
甚至有可能蘇河本來就是某個勢力的人......
壞了,越來越復雜了!
越理越亂,幾分鐘前還以為自己已經差不多摸清了事件脈絡的蘇羽頓時感覺自己的頭都快要炸了。
不過主觀上,他還是比較傾向于蘇河被兩方勢力收買的猜測。
畢竟印象中蘇河的模樣和性格,實在不像是那種心機深沉,被某個勢力安排,潛伏在天子親軍羽林軍中幾十年都不暴露的老銀幣人設。
不過他雖然心里對前面的猜測已經信了五六分,但這個猜測的前提卻是燕照雪沒有撒謊,而是真的不知道安民坊和黃金的事情。
蘇羽并不能完全相信燕照雪的話。
從她不惜拖著重傷的身體也要來殺人滅口的行為來看,對于在帝都里的據點,她肯定是非??粗氐摹?p> 因此也不排除她撒謊轉移視線的可能。
蘇羽當即沉著臉道:
“既然安民坊不是你們的據點,那你們帝都的據點在哪里?”
“不要試圖騙我,晚些時候我會去天牢問我爹,你騙我也沒用?!?p> 到了這個時候,他已經顧不上什么該問什么不該問了。
之前他以為蘇河只是單純的收受了些賄賂,放人進入獵場。
這種事情皇帝既然都不在意,允許花錢贖罪。
那當下最大的問題就是蘇河知道了一些燕照雪這幫人的小秘密,可能會被滅口。
因此他自然不想知道的太多,只想拿捏住一些燕照雪的秘密,掌握一些與對方談判的籌碼。
畢竟知道的越多,別人要殺他一家的理由也越多。
可現在蘇河在這件事中的參與度比他想象的還要高得多,已經不是那么簡單就能脫身。
蘇羽索性也懶得這么小心翼翼了。
他現在必須得了解整個事件的全貌,才能想辦法從中脫身。
燕照雪聞言沉默了片刻,隨后薄薄的嘴唇輕啟,吐出了兩個字:
“墨家!”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