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秋雨閣,沒等幾人詢問,李牧率先開口道:“司公交給我一樁大案,讓我單獨辦案。”
司公親自移交案件?
幾人皆是一愣,在巡魔司,案子是層層下發(fā)的,別說司公給校尉下發(fā)任務,就是指揮使給校尉下發(fā)任務的情況都沒有。
就算他們秋雨閣的都尉不在,也不會是指揮使親自移交案子,通常是其他閣的都尉將案子移交過來。
此時聽到李牧的話,幾人第一反應不信,隨即想起李牧的身份,他們信了。
一時間,幾人同情地看著李牧,讓新人單獨辦案,這是在給李牧穿小鞋啊。
董陽豐幸災樂禍地笑起來。
“但是!”
這時,李牧輕咳一聲,淡淡道:“經過我的周旋,司公同意讓咱們一起辦這件案子。”
董陽豐臉色一僵,皮笑肉不笑道:“多謝李兄了?!?p> “客氣,客氣,應該的,應該的?!崩钅翑[了擺手,一副不必感謝的樣子。
“咯咯……”許茗在一旁偷笑。
陳恒搖頭輕嘆,隨后離開自己的書案,走到李牧身邊道:“卷宗給我看看?!?p> 李牧回神,把手里的案牘遞過去。
陳恒接過,與李牧一起觀看。
案牘內容如下:
鳳祥村入夜里子時,陰魂游街。
字跡秀氣,筆墨未干,像是剛寫上不久。
李牧一愣,搶回案牘一把展開,上面除了一句話后,再無一個字。
陳恒張了張嘴,半天憋出一句話:“若非借你的面子,我怕是永遠也見不到這般簡潔的卷宗,”
“……”李牧。
“簡潔?”董陽豐一愣,過來搶走案牘一看,臉頰頓時鼓起兩個大包,強忍著才沒讓笑聲發(fā)出來。
幾息后,他平復了笑意,一邊往外走,一邊說道:“你們等著,我出去打聽打聽這件案子。”
出去打聽?你人緣挺廣啊……李牧對董陽豐拱拱手,他等著躺贏了。
半晌過后,董陽豐急匆匆地返回,一臉凝重道:“這件案子不簡單。”
不簡單?
堂中幾人心中一凜,俱是看向董陽豐。
董陽豐解釋道:“這件案子本是凌心閣接手的,起因是有邪修殺害鳳祥村村民,凌心閣都尉帶人去鳳祥村帶人查了幾日,一無所獲,這件案子就暫時擱置,卻想不到,凌心閣三日前才撤人,昨日夜里,鳳祥村就發(fā)生了陰魂游街之事?!?p> 說到這里,董陽豐幽怨地看著李牧:“今兒一早,鳳祥村里長進城報案,原本這件案子是要交給凌心閣的,如今倒好,成咱們秋雨閣的了。”
李牧噓噓地移開目光。
“陰魂游街極有可能就是那個邪修做的,你可打探出那個邪修的境界?”穩(wěn)重的陳恒出聲詢問。
“疑似道境一品的陰陽士?!倍栘S一臉愁容。
安靜坐著的朱文眼中有了光彩,與驚呼出聲的許茗形成反差。
牧笙笙是想要借刀殺人嗎??李牧渾身發(fā)寒。
道境修士,可不是他這個渣渣能獨自對付的,他可沒有因砍傷朱文,就以為自己有越級戰(zhàn)斗的本事。
他能砍傷朱文,只是因為朱文當時沒動用元炁,只是憑借肉身硬抗的。
據他了解,道境體修肉身強悍,號稱金剛之軀,動用元炁時,肉身之力成倍增長,肉身就是武器。
真要打起來,他完全不夠看。
而且,此時的他與人對敵,一劍砍不中,可沒余力使出第二劍了。
這幾日他了解了不少修行上的事,知道了許多修行體系。
主流的五個修行體系是篆師,陰陽士,五行士,劍修,體修。
其中前三個是道門體系,后兩個屬于武者范疇。
當今天下,劍修和體修最多,但別誤會,不是因為強,而是因為練武相對習練術法而言簡單許多。
道門術法是需要循序漸進的,不練基礎,無法習練高深的術法,所以天資不高者,大多選擇練武,只掌握一點粗淺的術法。
那些天資高的,大多會選擇篆師、陰陽士、五行士這三種體系,其中篆師對天資要求最高,他便宜侄子鳳文軒,就是篆師。
篆師用符箓施術,術法種類最多,陰陽士擅拘靈遣將,五行士操控五行。
若是與陰陽士對敵,就不是一對一,而是一對一群,道境一品的陰陽士,別說他自己,就是他們四個加在一起,都很難取勝。
因為他們四個中只有朱文是道境,而朱文是體修,體修防御高,攻擊手段羸弱,極難對陰陽士造成威脅。
剩下的幾人都是靈境三品,只能充當輔助的角色,靈境三品與道境一品差的不是一個品級,而是一個大境界。
而他,攻擊力是挺強,能砍傷朱文,一度遭到都尉們哄搶,他的攻擊或許能對道境陰陽士造成傷害,可是他是個水貨啊……
一時間,除了朱文外,其余三人都略帶埋怨地看向李牧。
“……”李牧。
“頭兒為何偏偏今日告假?要是頭兒在……”董陽豐沒把話說全,看了李牧一眼,搖頭一嘆,說道:“罷了罷了,如今就靠你了?!?p> 他臉色凝重地看著李牧:“咱們幾個里只有你攻擊力最強,若是遇敵,由你主攻?!?p> 聽到這話,許茗和陳恒神色微微放松,差點忘了,他們的新同僚李牧,是能砍傷朱文的靈境強者。
當即,三人將信任的目光給了李牧。
別看我,我是水貨……李牧心里叫苦,面上卻微笑地點點頭,接下這個重任。
“事不宜遲,咱們出發(fā)吧,我已經讓吏員備好馬車了?!倍栘S率先走出大堂。
靈境修士是沒有飛行能力的,只有入了道境才能飛,幾人里只有朱文是道境,因此,出衙辦案需要交通工具。
李牧一邊暗罵牧笙笙無恥,一邊跟著幾人出去。
在秋雨閣外停著一輛馬車,馬車旁站著一名老者,見李牧幾人出來,急忙作揖道:“小民鳳祥村里長,見過諸位大人。”
里長?哦,對,里長就是村長……李牧審視老者,只見老者戰(zhàn)戰(zhàn)兢兢,不知是被游街的陰魂嚇得,還是身處巡魔司太緊張。
“先上馬車?!标惡阏泻魩兹诉M馬車。
巡魔司的馬車不遜色鳳府的馬車,坐進去六人一點也不擁擠。
許茗跟陳恒挨著,坐在左側,旁邊坐著神色不安的里長,李牧坐在右側中間,身邊是董陽豐和朱文。
駕車的是秋雨閣吏員,馬車緩緩駛出衙門。
路途上,陳恒起頭詢問里長:“跟我們說說事情的全部經過?!?p> 李牧坐直身體,擺出聽故事的樣子,從儲物袋里掏出一把瓜子,給幾人分發(fā)。
陳恒和朱文不要,只有許茗妹子和董陽豐陪他嗑瓜子。
“回大人,這件事要從半月前說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