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六章 觀文(求收藏求推薦)
時值午夜。
月黑風(fēng)高。
尸陀集上掛有燈籠,也置放有照明寶石,環(huán)境卻是亮如白晝。
方獨樹并不著急取出甲骨去破解鐘鼎墨文,而是在左右打量,先留心觀察散修們的觀文舉止。
修仙界早有共識,觀文與解文能力是考驗修道資質(zhì)的最大標(biāo)準(zhǔn)。
各人資質(zhì)不同,觀看鐘鼎文的效果也會大不一樣。
方獨樹注意到,現(xiàn)場有位散修取出紙筆,不斷臨摹手鐲上的鐘鼎墨文,似乎是想通過文字的形狀入手,來參透其本意。
另外一位散修手持一本厚厚的凡間字典,把凡文與鐘鼎墨文進行精細(xì)比較,他的觀文手段是釋解,通過淺顯易懂的凡文,來標(biāo)注鐘鼎墨文的含義。
還有位散修,則是一直在喃喃自語,反復(fù)誦讀鐘鼎墨文的發(fā)音,他像是打算通過音譯之法,去捕捉鐘鼎墨文的玄機。
到底哪一種辦法才是破解鐘鼎文的最佳手段呢?
自古以來,修仙界都沒有定論。
方獨樹攜帶有一塊解文甲骨,這塊甲骨能夠把鐘鼎文轉(zhuǎn)換成栩栩如生的練功身影,幫助方獨樹快速且精準(zhǔn)的掌握鐘鼎文神通。
這是不是說明,這塊甲骨的譯文手段屬于修仙界最強?不一定!
修仙界之大,無奇不有。
也許在某個角落,就存在一批資質(zhì)逆天的修士,他們的譯文速度可以遠(yuǎn)遠(yuǎn)超過甲骨。
不過這對方獨樹來說,沒有什么意義,反正截至目前為止,他的甲骨在破解鐘鼎文的效率上,屬于無所不能。
只要他善加利用這塊甲骨,修行之路就能暢通無阻。
今晚,他想奪走化骨鐲,必須先行破解鐲上的鐘鼎墨文,他自己資質(zhì)不行,需要借助甲骨。
他又細(xì)細(xì)比對一遍,鐲面共浮現(xiàn)了四枚鐘鼎墨文,倘若這是解鼎口訣,那他不消片刻就能解開。
結(jié)果等他使用甲骨選取其中一文,試著觀摩的時候,不禁皺起眉來。
四枚墨文并不是口訣,而是鐘鼎真法。
須知真法文字領(lǐng)悟起來極其耗費時間,方獨樹悟透一枚大約要一個時辰。
如果把四枚鐘鼎墨文全部修完,他需要在尸陀集上待滿一整夜。
等到天亮的時候,趕赴尸陀集的散修會更多。
人越多,搶奪化骨鐲的危險就越大。
但方獨樹沒有辦法縮短觀文時間。
他只能先修習(xí)四枚墨文。
等修習(xí)完畢,如果他可以通過四枚墨文去控制化骨鐲,到時再考慮如何搶鐲并逃遁。
他心間有了盤算,當(dāng)即收斂心緒,開始凝神觀文。
他身穿的道袍早就經(jīng)過精心設(shè)計,袍內(nèi)布置了很多掛件,其中包括竹片、碎殼、木簽,他的甲骨也隱藏在其中。
他隨手按在甲骨上,即使外人在秘密觀察他,也會把他的行為當(dāng)成是普通習(xí)慣,絕對不會留意到甲骨。
就這樣,他一直從午夜看到清晨。
正如他預(yù)料那樣。
天明以后,不斷有新散修趕來尸陀集,而熬夜觀文的散修一個也沒有走。
在往常的時候,如果有某位散修主持法會,展示的鐘鼎文普遍是一枚或兩枚,像是圖毒公子這樣一口氣展示四枚,而且鐲內(nèi)可能隱藏更多,這可稀有的很。
只要是到場的散修,都會堅持觀文到底。
除非有誰破解了鐲上墨文,或者圖毒公子收鐲散場,否則不會有誰離開。
等到中午時,散修人數(shù)已經(jīng)突破二十位,期間沒有發(fā)生任何變故,所有散修都老老實實,入場后安安靜靜感悟墨文,甚至連探討聲都微乎其微。
這讓方獨樹郁悶之極,心想:“大家都這么乖,我怎么渾水摸魚?”
現(xiàn)在根本不適合搶鐲,所有散修都在齊刷刷盯著化骨鐲觀看,他只要敢動手,會招致二十位散修的圍攻,被瞬殺的概率太高。
他別無良策,只能耐著性子,繼續(xù)等待時機。
這一等就是一個下午。
等夜幕降臨后,局勢才迎來了轉(zhuǎn)機。
此時方獨樹早就把四枚鐘鼎墨文研修純熟,為了不打草驚蛇,他始終沒有運功操縱化骨鐲。
他心里非常明白,機會只有一次,他需要選擇一個恰當(dāng)機會一擊命中。
在這之前,他都在百無聊賴的虛熬時間。
一直熬到快到午夜。
原本靜置不動的化骨鐲,忽然閃爍一下靈光,只見鐲面的一枚鐘鼎墨文,不知不覺散發(fā)出一團墨色靈氣。
這墨氣一出,整個尸陀集道場立即陷入騷動。
那些盤坐的散修飛躥起身。
閉目的散修齊齊睜眼。
站立的散修紛紛朝前一步,俱在直勾勾盯著化骨鐲。
“墨文法力已經(jīng)被攝出,這是頓悟的征兆!”
“誰?誰參透了鐘鼎墨文?”
“到底是哪一位道友,快出個聲!”
在場二十余位散修開始面面相望,他們迫切想知道頓悟者的身份。
嘈雜了片刻后,只聽一陣公鴨嗓叫響起來:“呂某不才,僥幸解開了一招半式!”
散修們登時齊轉(zhuǎn)目光,望向站在最后排的一位藍衫青年。
這青年戴著頭巾,一副書生打扮,身子骨單薄孬弱,修為與方獨樹一樣是練氣五層,屬于在場的末流修士。
但書生資質(zhì)不錯,最先破解了鐘鼎墨文。
“原來是呂書生!”
散修們俱是刮目相看,紛紛招手:“你在凡間讀過圣賢書,到了修仙界竟然也能悟通真道,厲害的很啊,呂書生,快來給大伙介紹一下這部墨法的情況。”
這位呂書生言語謙虛:“不敢當(dāng),要是說的不對,諸位不怪我,我已經(jīng)心滿意足!”
他身板卻很硬挺,昂首挺胸,很是孤傲。
“不怪不怪,你趕緊講!”
等群修表了態(tài)。
他才說:“以我的觀悟結(jié)果,這其實是一部藏匿法術(shù)?!?p> 圖毒公子已經(jīng)來到他跟前,嚴(yán)防他施法奪鐲,表面卻是彬彬有禮,笑呵呵請教:“敢問呂道友,這是什么樣的藏匿術(shù)?難道是隱身嗎?”
“非也,非也?!?p> 呂書生手指化骨鐲:“你的四枚鐘鼎墨文,一旦祭動起來,可以釋放一種靈墨,這種靈墨能夠與黑夜相融,如果修士藏身靈墨內(nèi),也能融入到黑夜里,從而達到藏匿的效果。”
“到底是如何與黑夜相融?”
群修忽然統(tǒng)一口徑,示意呂書生:“你來給大伙演練一番,只要教的好,少不了你的好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