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婭姝躺在床上,聽窗外風聲呼嘯。
屋子里溫暖如春,她卻覺得凜冽的風鉆透墻壁,吹刮在身上,冷的刺骨。
漸漸地,她睡過去,沒有做任何一個夢。
她對張嘉朗未曾抱有夢想,錢可可懷孕的事實只是使得她的絕望加深了一個層級。
夜幕漸漸降臨,貢錦南回到家里。
遠遠看去,楚婭姝睡著的樣子很是好看。
被褥蓋在她身上,顯出一道優(yōu)美的人體輪廓。
貢錦南口腔里濕濕的,他把口水吞咽回去,喉結(jié)滑動的聲音格外清晰。
他抿一下雙唇,不由自主地向床邊走去。
想要趁她熟睡,用濕潤的唇瓣,從她額頭一直輕輕吻到耳根。
走得近了,看到她纖長的眼睫上掛著一顆晶瑩的淚珠。
她哭過,頭發(fā)也有些凌亂。
貢錦南用手指銜下那顆眼淚,任它化在手上。
輕輕合上門,走出臥室。
他去廚房做晚餐,哭泣需要消耗大量能量,他想她醒來一定餓壞了。
他俯身去低處的櫥柜里拿盤子時,看到垃圾桶里沾染了鮮血的杯子殘渣。
他不知道這是楚婭姝的血還是今天來的客人留下的。
他猜不到家里發(fā)生了什么,是一場激烈的爭執(zhí)嗎?
為何楚婭姝會哭,廚房里還有血跡。
他料定一定和楚婭姝的小老板脫不了干系。
隱約有一種不好的感覺,楚婭姝喜歡那個張總。
大概只有貢錦南能夠理解楚婭姝明明深愛,卻寧死也不承認的緣由。
向來冷靜到被人戲稱沒有情緒的貢主任,此刻煩悶的將打雞蛋的筷子扔出好遠。
橙黃色的蛋液在地上畫出不知道什么形狀。
在和楚婭姝的這段非正常關(guān)系里,唯一讓他懷有一絲安全感的是,他是她法律意義上唯一的丈夫。
他不曾把這場假結(jié)婚當作一場交易。
全當是一個女人暫時無法接受自己丈夫的身體。
而這個丈夫耐心的等待著,她敞開大門歡迎他的那一天到來。
這段婚姻,除了夫妻秘事,其余的都和平常結(jié)婚一樣。
錢可可心滿意足地從貢錦南家出來,直奔張嘉朗的別墅。
張嘉朗并沒有想見她,是她買通了他家里負責打掃衛(wèi)生的唐阿姨。
得知張嘉朗最近周末都會返回郊區(qū)別墅,于是急慌慌開車過去。
別墅區(qū)的門衛(wèi)把她攔下,說她的車牌沒有登記,也不記得她來過。
錢可可義正嚴辭地告訴保安:“我當然來過,以后還會常來。記住了,我是開發(fā)商兒子,張總的女朋友。”
保安將信將疑,被買通的唐阿姨一早想到她進不來大門,特地跑來接她。
唐阿姨一路小跑著喊道:“錢小姐你可算來了,張總都等急了?!?p> 保安認識唐阿姨,勉勉強強放了行。
唐阿姨將她帶進別墅,她雖只來過兩次,卻清晰記得張嘉朗的臥室在哪里。
“唐阿姨你去忙吧。這個點他應該在午休,我了解他。我先自己轉(zhuǎn)轉(zhuǎn)。對了,給我一杯熱牛奶?!?p> 唐阿姨有些為難,是她偷著把錢可可放進來的,沒想到錢可可如此反客為主。
“錢小姐.......”唐阿姨蹙著眉,一臉無奈。
“算了我不喝了,瞧你那個樣子。我當了女主人先開了你?!?p> 錢可可被唐阿姨弄的丟了閑逛的興致,去洗手間補了個妝,溜進張嘉朗的臥室。
張嘉朗正在浴室里沖澡。
錢可可聽聞水聲,邪魅一笑,脫下外套往床邊的沙發(fā)上扔去,外套滑在了地上。
褪去黑絲,隨手放到床上。
她掀開被衾,蓋遮住一半身子,眼神嫵媚地等著張嘉朗出來,落入她的溫柔陷阱。
錢可可等的時間久了,昏昏欲睡,上下眼皮有磁性一般吸在一起,不知不覺已酣然入夢。
張嘉朗從浴室出來,身上穿一件浴袍,沒有穿內(nèi)衣。
浴袍的帶子隨意掛在身體兩側(cè),他敞胸露懷,胸前肌肉起起伏伏,若隱若現(xiàn)。
這別墅是張嘉朗用從公司得到的年薪和分紅購得,是他的私人財產(chǎn)。
除了錢可可之前來過兩次,其余都是他一個人住。
他看到一灘肉色的東西側(cè)臥在自己床上,先是感到莫名其妙,而后看清楚是錢可可。
張嘉朗最厭惡女人這副沒有骨頭的樣子。
他甚至懶得去叫醒她,不想在她醒后與她有眼神或者言語上的任何交流。
張嘉朗系上浴袍的帶子,拿上一會兒要穿的衣服,走出房門。
“老謝呢,叫他來二樓書房找我?!彼幻娲蟛酵鶗孔呷?,一面怒氣沖沖地喊著管家老謝。
老謝是他從張明山家里帶出來的老管家,也是張明山不放心兒子單住,叫他替自己看管照顧好少爺。
老謝來到書房。
張嘉朗坐在書桌前,雙手合十,手肘支撐在桌面,下巴靠在兩只手上。
他知道少爺這樣一定是生了不小的火氣,但他還全然不知,有一個錢可可被人偷摸放了進來。
“少爺,您找我?!崩现x笑得很慈祥,仿佛在看自己的兒子。
別的傭人平時一般都稱呼張嘉朗為張總,只有老謝因為是看著他長大的,習慣親切的喚他一聲少爺,他也不去計較這些稱呼。
“別墅里進來人了,您知道嗎?”張嘉朗盡量收斂起脾氣,他對老謝還是頗為尊重。
“啊,我不知道呀少爺。我真是該死,有沒有丟什么東西,那人沒有傷著少爺您吧!”老謝比張嘉朗還要焦急,他擔憂地問道。
“沒有傷到我,是個女的,您也見過,是那個錢可可。”
“是她呀。少爺,我是真的不知道。但我是這里的管家,少爺那么信任我,進來不速之客,就是我的不是。她在哪里,我這就把她趕出去,再回來向您領(lǐng)罪?!?p> 張嘉朗見老謝老邁又忠誠的模樣,不由得心軟了下來,“不怪您,不知道她是怎么進來的,要是把她趕出去,她又要在我這里大哭大鬧。等她醒了,說我不在家。叫司機把她送走就行。把門鎖全部重新設(shè)置密碼,絕對不許再放她進來?!?p> “是,少爺,我這就去辦。用不用查下監(jiān)控看是誰放她進來的?”
張嘉朗的別墅安裝了三百六十度,二十四小時的監(jiān)控探頭,只是唐阿姨并不知曉。
“算了,我懶得麻煩?!睆埣卫恃垌锏幕鸸庀纾瑴o散之感又顯了出來。
老謝告退。
他一個人坐在書房良久,把頭轉(zhuǎn)向窗外,似乎在望著外面干枯的樹枝,似乎什么都沒有看,只是呆呆地坐在那里。
裘曉姊
外賣送貨上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