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嘿嘿,成不成得了事的,不得先做過一場了再談嗎?”
番僧怪笑了一聲,然后取出了一枚骨哨,含在嘴邊用力一吹,只聽嘶啞刺耳的哨聲傳遍了全場。
聲波震蕩之下,似乎蘊含了一股奇特的力量,原本趴在地面上還有些遲緩的黑頭蜈蚣,就像是受到了鼓舞一樣,重新清醒了過來,甚至身形都隱隱膨脹了一圈,周身泛著淡紅色的靈光。
“去吧,小寶貝,吃光他的內(nèi)臟!”
隨著番僧枯瘦的手指往中年人的方向一指,黑頭蜈蚣雙翅一陣扇動,發(fā)出奇特的嗡鳴,緊接著便化作一道淡紅光芒,朝著目標電射而去!
“善于駕馭毒蟲,莫非是南疆叢林里的五毒門?”
中年修仙者心思一轉,但很快就將注意力轉移到斗法上面來了,毒蟲來勢洶洶,一個不小心就會中招。
“去!”
沒有功夫多想,中年修仙者雙手飛快地結了一個法印,然后祭出了之前收入袖口之內(nèi)的法器。
只見那黃色小鐘形狀的法器剛剛滴溜溜飛出袖口,就在法力的灌注下體積膨脹了好幾倍,而后打橫飛起來,倒扣向黑頭蜈蚣。
嘶嘶!
黑頭蜈蚣不知道是不是受到番僧法術的影響,速度比之前快了近三成,在半空之中一個急停變向,就躲過了黃鐘的攻擊,隨后朝著中年人的面門猛撲了過去。
“?。??”
不遠處觀戰(zhàn)的眾人皆是面色一變,尤其是秦槐,剛剛被那黑頭蜈蚣直接撲中,那種毛骨悚然感直到現(xiàn)在都還揮之不去。
更何況那黑頭蜈蚣一看就是劇毒之物,咬中之后不知道會變成什么樣。
就在眾人擔心之時,那自稱天機閣供奉的中年人從懷里取出了一張白光閃閃的黃紙符箓,上面彎彎曲曲繪制一些字符,給人一種神秘之感。
仔細看去,那黃紙符箓的材質(zhì)與秦槐在鬼集里淘到的那張寒冰符,一般無二,只是顏色要新得多。
“幻光符!”
中年人兩指夾住符箓,一點法力飛快地將其點燃,只見他的身形一陣模糊過后,竟然是從一個人變化成了六七個身影出來。
黑頭蜈蚣可不管那么多,朝著最近的一個身影撲了過去,卻猶如穿透了一層幻影一樣,沒有抓到實體!
“好偏門的符箓,倒是剛好克我的寶蟲!”
番僧見此情形大急,雙眼運起法力,凹陷的瞳孔里迸射出兩道精光,想要看穿對方的把戲。
但無用,他一眼望去,對方猶如深陷一層海市蜃樓之中,居然出現(xiàn)了姿態(tài)動作皆是不同的七八個幻影,看不出來真假,每一個都是活靈活現(xiàn)。
黑頭蜈蚣作為一只毒蟲,反應本就不足,這一手更是直接宕機了一般,發(fā)了瘋地原地打轉,啃食著環(huán)繞著它的幻影,但全部都咬空了。
見此中年修仙者手勢一動,之前飛出去的黃色小鐘借助著幻影的掩護,急速地倒飛了回來,底部向下,將黑頭毒蟲籠罩了進去,等到它反應過來時,已經(jīng)來不及了。
“啊,快躲開!”
番僧急的抓耳撓腮,但還是只能眼睜睜地看著手下的毒蟲被黃色小鐘罩住,連忙掐訣驅使黑頭蜈蚣。
只聽叮叮幾聲仿佛打鐵的聲音在黃色小鐘的內(nèi)部響起,這是黑頭蜈蚣在嘗試攻擊,掀翻這個法器。
見到?jīng)]有效果,番僧眼神一狠,咬破舌尖噴出一蓬血霧,口中念念有詞,似乎激發(fā)了什么秘術。
頓時黃色小鐘之中,震蕩之聲強了好幾倍,連整個鐘體都在微微顫抖,不時還傳出一兩聲尖銳的嘶嘶聲響,直到中年人也重新灌注了一股法力,僵持片刻后,那鐘底鎮(zhèn)壓的怪蟲方才后繼乏力般地沒了動靜。
而番僧則肉眼可見地氣息萎靡了不少。
“哼,我的震陽鐘乃是百煉黃銅鑄造,摻雜了土靈精華,防御力最是驚人,且附帶反震之力,練氣后期的修士被我罩住,也難以脫身,你就別白費力氣了!”
中年修仙者這才放下心來,捻著一縷胡須,笑呵呵地說道,看到對方臉上難看的樣子,心知對方大半手段都在那怪蟲身上。
“今日我輸了一籌,只怨我法力低微,又沒有趁手的法器,但你別得意得太早,你既然屈居一個凡人王國的供奉之位,想必本事也大不到哪里去,在仙道宗門面前,和螻蟻沒有什么區(qū)別!”
番僧陰鷙的目光狠狠在中年修仙者的臉上刮了兩下,旋即冷笑了兩聲,說道:“我那鐵背蜈蚣就先寄存在你哪,你可給我保管好了!”
說完,番僧怪叫一聲,從兜里掏出兩枚好似樹果的東西,猛地往地下一砸,只聽嘭地一聲爆響,原地升騰起一大股刺鼻的黑煙,蔓延出數(shù)十步的距離。
秦槐遠遠在眼中匯聚法力,竟然發(fā)現(xiàn)還是看不穿,那股黑煙之中似乎可以遮蔽靈氣波動。
等到黑煙散去,那番僧果然是已經(jīng)飛躍出去了數(shù)百米之遠了,中年修仙者猶豫了一下,還是放棄了追擊。
“果然是五毒門,這迸發(fā)黑煙的樹果,是南疆深處獨有的一種奇特植物結出的果實,可以遮蔽靈氣,是天生的煙霧彈!”
中年修仙者不知道是不是因為對方之前的話語,導致他面色略有些難看,站在原地思考片刻后,他掐動法訣,將地面上的黃色小鐘收回。
其中被鎮(zhèn)壓在小鐘里的蜈蚣怪蟲還在不停地掙扎,直到他往鐘口貼了張靈符過后,方才安生了下來。
中年修仙者手段超凡,在場很多人幾乎都是第一次見到傳說中的修仙者,雖然章謙等人知道對方自稱季國天機閣的供奉,但一時間還是不敢靠近。
“趙叔,原來是你來了啊,我就說阜城的情況不可能沒有人過來的,您一個人就勝過一支軍隊啊!”
就在這時,季三娘喜滋滋地走上前來,倒是沒有半點見外之色,頗為熟悉地走到了中年修仙者的身邊。
那被稱作趙叔的中年男人看向季三娘,眼神里也是柔和了不少,沒好氣地說道:“你一聲不響跑到阜城,季琰老兄可是沒少上火著急,這不,連忙打發(fā)了我過來?!?p> “結果一來,才發(fā)現(xiàn)這趟差事可真不容易?。 ?p> 看到趙叔苦著臉,季三娘歪著腦袋說道:“那番僧也沒多厲害嘛,我見趙叔您三兩下就給他打得落荒而逃呢。”
“那番僧不過練氣五層,法力弱于我不說,也沒個法器,收拾他不費多少功夫,但他不是散修,背后很可能是五毒門,那可是一個修仙門派啊,若是……”
趙叔看著季三娘露出一絲疑惑,也是嘆了口氣,搖了搖頭,停下了自己的念叨,轉而說道:“算了,這些事情你知道了也沒有好處,做好自己的事情吧。”
說完,趙叔朝著不遠處的秦槐招了下手,顯然是要其過來搭話。
后者微微訝異過后,走過來對著中年修仙者微微行禮,感謝道:“先前多謝前輩搭救,否則在下可就慘了!”
趙叔擺了擺手,示意不必在意,接著說道:“之前你出手殺掉對方將領,我都在一旁看在眼里,你既然幫助季國,那就是我們的朋友。”
說完,他看著秦槐,頓了一下說道:“你的身體很特別,是鬼修嗎?”
秦槐眼神一亮,對方毫無疑問是修仙界老鳥,說不得就知道些很有價值的東西。
當即回復道:“一年前,在下正是憑借一份基礎的鬼修傳承走上了仙路,請問前輩有何教我。”
趙叔眼神略微復雜了一絲,他點點頭,道:“才修煉一年嗎,已經(jīng)有練氣三層的法力了,你的靈根資質(zhì)說不定很不錯,鬼修雖然稀少,但也并不罕見,若是有機會的話,找個門路拜進修仙宗門吧,這是我對你的忠告?!?p> 說完,扔給秦槐一本書冊,以及一個巴掌大小的舊皮袋,說道:“書冊里面有些基礎的修仙常識,那皮袋名為儲物袋,能夠用法力激活,收納一些物品,我已經(jīng)用不上了,送給你了!”
秦槐一手接住一個物件,略微翻看了一下,有些驚喜,這正是他需要的東西,當即連忙感謝。
“好了,此間事了,這群散兵游勇就交給你們善后了,我得回西京城一趟,福王叛變之事怕是有敵對的修仙宗門在支持,如果是那樣的話,麻煩就大了!”
趙叔嘆了口氣,往自己的腿上拍了一張輕身符,腳下輕輕一點,整個人就飛躍出去了好幾丈,轉眼之間就翻過一座山脈,看不到蹤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