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8章 轉(zhuǎn)嫁法
這種方法，名為“轉(zhuǎn)嫁法”。
顧名思義，就是將一個正在進行的儀式魔法的結(jié)果轉(zhuǎn)嫁到另一個人身上，讓無論是好還是壞的結(jié)果都由“轉(zhuǎn)嫁法”的實施者承受。
儀式魔法不斷進步、發(fā)展了上千年，衍生出很多不同方法的儀式魔法，它們或是細節(jié)有別，或是整體不同，但儀式魔法的結(jié)果都是由一開始舉行它的非凡者承擔。
可“轉(zhuǎn)嫁法”不同，它可以通過人為干預，強行扭轉(zhuǎn)儀式，將結(jié)果導向其他人。
這無疑是非常危險的，因此只有在兩名非凡者信仰相同時才能使用“轉(zhuǎn)嫁法”，他們信仰相同存在，降低了失敗的可能性。最初這種方法只是在隱秘組織中流行，高序列的非凡者為了消化魔藥或是抵御失控，利用低序列舉行的儀式魔法，將結(jié)果導向自己，就像竊取別人的果實。
說來也巧，據(jù)記載，“轉(zhuǎn)嫁法”的發(fā)明者正是一名摩斯苦修會高層，他在第四紀發(fā)明了這個方法——他讓低序列信徒舉行儀式魔法，然后利用此法將“隱匿賢者”灌輸?shù)闹R轉(zhuǎn)移給自身，由此傾聽祂的教誨。
這樣既沒有失控的風險，還能掌握“隱匿賢者”灌輸?shù)闹R，一舉兩得。
所以當克里斯第一次見到“轉(zhuǎn)嫁法”時，他就立即明白了，這也許就是摩斯苦修會高層在“隱匿賢者”成為人格化邪神后，逐漸摸索出的相對安全的“傾聽方法”之一。
念誦七遍“轉(zhuǎn)嫁法”的咒文后，克里斯把“安曼達”純露在周圍灑上一圈，然后往自己手心到了一些圣夜粉，象征“轉(zhuǎn)嫁法”的實施者，再把圣夜粉撒到詹妮弗身上一些。
最后，他收束靈性，集中精神，將剩余的圣夜粉撒到詹妮弗身邊的三根蠟燭上，邊撒邊念誦道：
“所有生靈的執(zhí)筆人，無限宇宙的掌控者，至高無上的永恒存在；”
“您虔誠的信徒——我——克里斯·多蒂，祈求您給予回應；”
“讓詹妮弗·伯尼的儀式魔法結(jié)果，轉(zhuǎn)嫁到我的身上！”
話音剛落，克里斯就將畫著象征符號的仿羊皮紙湊近了象征“我”的蠟燭，原本這根蠟燭指代的是詹妮弗，可現(xiàn)在它卻象征著克里斯。
轟！
仿羊皮紙一聲爆燃，急劇燃燒，克里斯忍著指尖的灼燒感看著它化為灰燼，飄散在兩人之間。
一道無形的絲線通過這根蠟燭將克里斯與詹妮弗連接起來，克里斯看不見它，卻能感受到有一股邪異、恐怖的隱秘力量正順著絲線傳輸。
起初這股力量很薄弱，但在某一刻它驟然增加，克里斯感到耳畔突然響起了一陣陣爆炸聲，就像一個炮兵團在自己面前齊射。
不不不，哪是什么炮兵團……
克里斯現(xiàn)在覺得自己腦袋里停著一千艘“普利茲號”，它們共有兩萬兩千門炮，此刻正在他腦袋里一齊炸響。
克里斯死死按住自己的頭皮，他能承受下來，但滋味肯定不好受——他現(xiàn)在聽到的聲音甚至比他晉升為非凡者時所聽到的囈語聲還大。
克里斯屏住呼吸，他似乎在這不斷響起的爆炸聲中聽到了某幾個奇怪的音調(diào)，他集中精神仔細傾聽，難度不亞于在廣袤沙漠中找到一粒鉆石。
在大炮換彈的間隙，他抓住一個奇特的音調(diào)，將自己的注意力全部轉(zhuǎn)移到它上面。
在繁雜冗余的囈語中，幾個不斷重復的單調(diào)音節(jié)響度逐漸增大，克里斯努力辨識著，將它們與自己的語言所匹配，最終，他分析出了那幾個音節(jié)的意義。
那是一個被不斷重復的人名——
“羅塞爾·古斯塔夫……羅塞爾·古斯塔夫……羅塞爾·古斯塔夫”
當這個名字出現(xiàn)在克里斯腦海中時，一個身穿雕金紅袍的男人同時出現(xiàn)在他眼前，皇帝的威壓讓克里斯不由自主地想要臣服，可他只是在精神世界中微微彎下了腰。
這不是“隱匿賢者”向他灌輸?shù)闹R，而是由于另外的某些原因。
克里斯借著星之島的位格緩緩抬起頭，在目光交匯的一剎那，他的腦袋突然抽動，就像是快要爆炸。
當克里斯回過神來，桌上的蠟燭早已熄滅，詹妮弗躺在桌上，發(fā)出輕微的鼾聲，還說著夢話。
克里斯擦了擦汗，把詹妮弗抱到椅子上，再把快燃盡了的蠟燭扔到一邊，它們已經(jīng)沒了作用。
詹妮弗已經(jīng)恢復正常，他成功通過“轉(zhuǎn)嫁法”把這場儀式魔法的目標從詹妮弗變成了他自己。
他推開門，魯尼歪著頭，嘴角留著血跡，倚著墻壁坐在地上，他還沒醒來。
克里斯對他沒有好感，不管出于什么原因，也不管是不是非凡者，只要敢舉行和邪神有關的儀式魔法，那就是潛在的罪犯。
他蹲在魯尼面前，用力地扇著耳光，魯尼的腦袋被抽的左搖右晃，像個撥浪鼓。
“啊，頭好痛……”
魯尼撐著額頭緩緩睜開眼，面前一個兇神惡煞的年輕人盯著他的眼睛，讓他不自主地抬手擋在自己的臉前，害怕克里斯又打來一拳。
魯尼透過指間的縫隙看著克里斯，縮著頭顫顫巍巍地問：“你……你是誰？”
克里斯面無表情，他俯下身，居高臨下地看著魯尼，問道：“你從哪學來的這個？”
“什，什么？”
“別裝作什么都不知道的樣子，”克里斯冷冷地續(xù)道，“你說的‘知識本身’是什么？你還用了‘祂’這個字?！?p> “是，是……”
魯尼支支吾吾，欲言又止，克里斯舉起拳頭作勢要打，魯尼連忙緊張地喊道：“我是在鄉(xiāng)下游學的時候聽說的，我真的不知道‘祂’是誰！”
“鄉(xiāng)下游學？”
克里斯疑惑問道，這讓他想起了迷霧村，那個地處廷根郊外，總是被濃霧環(huán)繞的村落。
“是的，”魯尼用真誠的眼神看著克里斯，“春天時我們?nèi)ミ^貝克蘭德郊外的白崖鎮(zhèn)，當時有人說只要虔誠地向祂祈求，就能增加智商……”
增加智商……
克里斯內(nèi)心滿是無奈，他現(xiàn)在反而對魯尼的智商產(chǎn)生了懷疑。
“你知道‘祂’是誰嗎？”克里斯問。
魯尼愣愣地看著他，隨即搖了搖頭：“我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