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 技壓全場
王安中指和無名指夾著墨錠,在硯臺上緩緩畫圓。
這是他學會寫字以來,最喜歡的時光。
軍官神色一凝,沒想到這刺頭還真有點本事,這種特殊的磨墨方式是他平生第二次見到。
上一個如此磨墨的人名叫盛開德——南洋學院的校長,大金朝第一巨儒。
他轉念一想,空有磨墨的本事有什么用?
這么小的一張試卷,毛筆能在上面寫幾個字?
這也正好說明刺頭根本什么都不會,想要一手奇技淫巧博得關注。
而這個刺頭也確實做到了。
教室里不少女同學眼睛亮起,一顆顆青春懵懂的心隨著少年磨墨的節(jié)奏搖曳起來。
那只白皙的右手,優(yōu)雅、迷人。
那件白襯衫干凈、整潔,不帶一絲褶皺。
腹有詩書氣自華,紅塵滾滾只由它。
若得彎弓射北斗,風流直取帝王家。
已經有好事者開始模仿這種磨墨方式,不是夾不穩(wěn),就是用不好力道,把墨水濺的到處都是。
墨成。
少年輕輕將墨錠放下,取出一根兔肩紫毫筆。
今年之前,他更習慣用狼毫,做了起靈仙后,由于狼毫源于黃鼠狼,不得不棄用。
王安起筆,在卷頭寫上自己的名字,從鄉(xiāng)試、府試、院試,所有考試最先寫的字便是名字。
他不喜歡在不該出錯的地方出錯,因此他幾乎從不出錯。
軍官很快被卷頭上的名字迷住了,準確來說,應該是被卷頭的字跡迷住。在他看來,幾乎可以稱為藝術。
軍官做了一個連自己都想象不到的決定,就算這個刺頭一個題也答不對,也不會扣學分來為難。
因為他本身也是一個文職軍官,曾經負責在軍隊中講授理論知識,書寫稿件,所以也能明白這手好字是何等的來之不易。
軍官微笑道:“已經可以了,恭喜你通過了理論考試?!?p> 刺頭的一句話讓他瞬間收回主意,甚至惱羞成怒。
“一題未答,便予通過,對眾不公。”
軍官臉色陰沉,王安眾目睽睽之下的這句話,讓他下不來臺。
他不是一個心胸很開闊的男人,反而因為書讀得多了,而變得心思敏感。
“很好,剛才是我錯了,如果這張試卷你不及格,我會按照規(guī)定掛科,明年繼續(xù)參加軍訓?!?p> 周圍新生皆倒吸一口涼氣,軍訓共一個月的時間,才第一天就把大家要熬死。想到王安還要參加第二年的軍訓,許多對他不滿的新生開始捂嘴偷笑。
這種來源于報復成功的快感充盈在軍官的大腦,他得意一笑。
眼睛卻撞上的白衫少年的目光,那竟是帶有一絲欣慰笑意的目光。
“若是每個考官都像你現在這樣負責,我早就能拔貢做官了?!?p> 多年來拔貢失敗的唯一原因,就是縣里負責此事的官吏向王安索要三十兩銀子的孝敬。
可王安卻從來沒有答應,也從來沒和娘親提起過。
窗邊的一襲白衫正襟危坐,下筆極快,就像一臺高速運轉的紡紗機。
一行行蠅頭小楷跳至紙上,從第一題到最后一題,一氣呵成,筆跡未干!
少年收好筆墨紙硯,交卷走人。
只剩下一只手扶著眼鏡,另一只手小心按住卷腳,趴在桌上瞠目結舌的軍官。
還有用熾熱目光目送王安離場的新生。
軍官已經站立不住,他小心換個姿勢,不想讓這張試卷出現任何破損,隨后緩緩坐在王安的座位上。
天??!子?。?p> 一張小小的試卷,居然能容納下上千個毛筆字,而且個個清晰明了、縱橫捭闔,比京城禁軍的隊列還要整齊十倍!
面對這樣的字跡,再狹窄的心胸也會被撐得如草原般遼闊。
軍官反復吐了幾口氣,開始看答題的內容。
與這書法相比,教科書一般的答案已經不足為奇了。
他的嘴角已經在不經意間咧開,嘆道:
“王安,滿分!”
教室內一片嘩然。
殷靈也是一臉驚訝,昨晚九點鐘才把厚厚的筆記交給王安,是這家伙居然在一夜之間全背下來了,還是運氣太好,背得部分全部壓中了?
她不知道的是,王安昨晚只是從頭到尾看了一遍,便到荒山老林中繼續(xù)學習仙靈秘術、鍛煉靈魂去了。
教室里進來一個人。
不是別人,正是王安。
他走向自己的座位,對座位上的軍官低聲道:
“對不起考官,我不想出去那么早。”
沈子良還在教室,只要暗害他的勢力一天沒有找到,他就有隨時遇險的可能。
沈子良是他的朋友,他不可能丟下朋友一個人身臨險境。
盡管曹國豪就在走廊來回巡視。
軍官連忙起來,滿臉堆笑道:“依你,依你?!?p> 然后樂不可支地收起試卷,起身讓座。
等考試結束后的第一時間,他就要上報,這個名叫王安的新生,一定要轉到軍事系!
大金朝隨時都有可能崩塌,但只要有王安這樣的少年,神州便有希望!
考試成績兩天后就出來了,王安是新生中唯一的滿分。
令王安驚訝的是,褚云山居然是八十分。
這個成績在新生中排在前列,真不知道發(fā)生了什么讓這個不折不扣的紈绔子弟洗心革面。
當王安驚奇地看向褚云山時,他眼神仍然帶著慌亂。
見到王安善意微笑,他怔了一下,也擠出一個難看的笑容。
當然,沈子良是新生中唯一的……零分。
“慌什么?”
沈子良從包裝精致的盒子中取出一塊黑色小塊物體,是從西洋傳來的點心,叫巧克力。
他吃著巧克力,滿不在乎,道:
“零分就零分,我又不是第一次,學院又不可能開除我,給老頭子丟臉的事更不是第一次,我和他都習慣了?!?p> 王安嘆了口氣,道:
“你既然來到最好的學院,就應該好好讀書,珍惜這么好的環(huán)境。當然,這次失利并不在你,你昨天發(fā)燒,狀態(tài)不好,情有可原。”
“你簡直比家里的先生還要嘮叨!”沈子良靠在墻上,嘟囔道。
王安反問道:“你家先生那么多,那么嘮叨,就沒能讓你有丁點變化?”
沈子良嗤笑一聲,“我倒沒什么變化,可他們變化卻很大,一個個都被我拔了胡子,變成了太監(jiān)!”
王安頓時無言以對。
幾道有禮貌的敲門聲打斷了二人的談話,也讓緊張的氣氛瞬間消于無形。
沈子良也知道自己說錯了話,叫了聲:“進!”
一天兩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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