圣霄二年四月二十八。
天京殿拔楚山而立,設(shè)九百九十九級(jí)天梯。
以萬仙巡游告知大楚天下。
無論何人通過天梯,都可入天京殿修行。
大楚江湖朝堂紛紛響應(yīng)前往,聲勢(shì)浩大。
圣霄二年五月初三。
大楚三皇子首通天梯,入天京殿修行。
五月初四。
真武派當(dāng)代大師兄也登頂天梯,入天京殿修行。
五月初八。
征北大將軍獨(dú)子登頂天梯,入天京殿修行。
鎮(zhèn)國公長(zhǎng)女登頂天梯,入天京殿修行。
萬通錢莊十歲幼子登頂天梯,入天京殿修行。
天山劍派少宗主登頂天梯,入天京殿修行。
青羊?qū)m傳人登頂天梯,入天京殿修行。
……
短短十日。
少年天驕們占盡風(fēng)頭,在第一批趕去的人中脫穎而出,紛紛登頂天梯。
直到五月初八深夜。
三十歲的圣霄軍偏將楚嘯登頂天梯,年歲稍大的才俊們才緩緩登場(chǎng)。
五月初九。
儒家大儒李知賀登頂天梯,入天京殿修行。
白馬寺主持登頂天梯,入天京殿修行。
御劍山莊莊主登頂天梯,入天京殿修行。
……
今日,五月初十。
這些天林銘與林紓都住在客棧。
每天聽著說書先生描繪著楚山的波瀾壯闊,聽著江湖人說著今日又是誰登頂天梯,也心生向往。
自四月二十九日午夜,林銘封印了許正清后,林銘便開始控制著許秀才出售地契。
由于怕一口氣出售太多地契被人懷疑,林銘便每天換地出售地契,還只出售一兩張。
就算這樣,在昨天也引來了一名‘尾巴’。
這名‘尾巴’是縣衙陳捕頭的手下。
果然,縣衙的人要敏感一些,才去了兩次就被發(fā)現(xiàn)了端倪。
可惜在許秀才的天賦‘觀察入微’之下,林銘早早得就發(fā)現(xiàn)了這名‘尾巴’,擠入人群之后,七拐八拐,就甩掉了他。
再將許秀才收進(jìn)卡牌內(nèi),許秀才就人間失蹤了。
任縣衙的人再怎么邏輯縝密,善于推斷,也是找不到林銘他們頭上。
不過不能用許秀才之后,今日最后的這三份地契,就要林銘自己去出售了。
出售完這些地契,林銘和林紓就會(huì)踏上前往楚山的路途。
“姐,走吧,今日我們?nèi)埵系洚?dāng)行?!?p> 林銘喊上林紓,姐弟二人一同離開了客棧。
這些天,林銘十七份大大小小的地契,合計(jì)六十二畝地,共賣了六百五十兩銀子,平均下來大概一畝地能賣十兩左右。
還有許正清身上的近百兩銀子,除去這些天的花銷后,林銘身上的銀子也高達(dá)七百多兩。
再加上今天出售地契后獲得的銀子,支撐林銘姐弟前往楚山已經(jīng)是綽綽有余了。
況且林銘還有食物卡。
經(jīng)過十一天的簽到,林銘的奇幣數(shù)量到達(dá)了1850。
這三天,林銘又每天兌換了五張食物卡,現(xiàn)在還剩下1700奇幣。
同時(shí),在五月初一簽到時(shí),林銘又額外獲得了一點(diǎn)奇點(diǎn)。
林銘猜測(cè)是每月第一次簽到才會(huì)額外獲得一點(diǎn)奇點(diǎn)。
那么一年也才獲得十二點(diǎn)。
有些慢了,也有些少了。
希望能有其他獲得奇點(diǎn)的途徑。
走了一會(huì)。
林銘與林紓就走到了張氏典當(dāng)行門口。
“掌柜的,你這邊收地契嗎?”
雖然已經(jīng)控制許秀才來這出售過地契了,但林銘此時(shí)還是要裝出第一次來出售地契的模樣。
張氏典當(dāng)行的這位張大當(dāng)家的生性謹(jǐn)慎,之前控制徐秀才來出售時(shí),他就問東問西。
光是聽口音就判斷出許秀才不是這里的人,不停質(zhì)問許秀才怎么獲得的地契,怎么知道他在收地契。
搞的林銘之后都不敢控制許秀才來他這出售地契了。
聽到林銘的話,張大當(dāng)家的微微抬起眼皮,看了眼林銘與林紓的破爛衣裳,心里大概有了數(shù)。
又是因?yàn)樗贾尾蛔沓鍪鄣仄醯摹?p> 林銘與林紓的破爛衣裳是今日又特意換上的,果不其然,配合林銘本地人的口音,這位張大當(dāng)家的沒有絲毫懷疑。
這就是林銘最后決定來這出售地契的原因了。
雖然這位張大當(dāng)家的生性謹(jǐn)慎,但因?yàn)槟隁q的原因,已經(jīng)有些頑固不化,有些過于相信自己的判斷了,哪怕他的判斷是錯(cuò)的,他也不會(huì)有所懷疑。
“哪個(gè)村的啊。”
“王家村的?!?p> “王家村啊,那確實(shí),那邊都沒剩多少人了,賣多少畝啊。”
“十四畝?!?p> 林銘剩下的三份地契,是林銘自己家的兩畝,王虎家的兩畝,和王大柱、王二柱家的十畝,合計(jì)十四畝。
冥冥之中。
林銘還是把這三份地契留到了最后,由自己來親手賣出。
沒有太多討價(jià)還價(jià),這三份地契最后也成功賣了一百四十兩。
五月初十。
林銘與林紓離開興澤縣,踏上了奔赴楚山的路途。
“姐,這次我們是要徹底離開這片土地了,你是不是舍不得?”
城門口,林銘看著止步不前的林紓問道。
林紓搖了搖頭,默默地跟上了林銘。
剛走沒多久,就下起了淅淅瀝瀝的雨。
披著蓑衣斗笠的林紓又一次回頭望了眼這片土地。
那一天清晨,林銘還睡的熟,也是下著這樣的雨,她聽見爹娘在屋外發(fā)生了劇烈的爭(zhēng)吵。
“留一個(gè)吧,小銘還小,還是男孩,就別賣了吧!”
“留什么留,飯都沒得吃了,你養(yǎng)得活嗎?”
“可……”
“可什么可,以后再生不就行了嗎!”
“你聲音小點(diǎn),別把孩子吵醒了?!?p> “吵醒怎么了,吵醒……”
“額,小紓,你怎么醒了,爹剛剛說的你都聽到了?”
“小紓,你聽娘解釋,爹和娘也不想的,我們實(shí)在是沒辦法了。”
“小紓,你怎么了,你眼睛怎么這么紅?!?p> “小紓,你做什么,快住手,快……住手……”
“救……命……”
林紓拖著兩道血痕不停地往河邊走去。
淅瀝瀝的雨不停地沖刷著地上的血跡,仿佛能沖干凈一切一般。
不一會(huì),剛剛在這片土地上發(fā)生的什么就再也看不見了。
……
那一天清晨,也是在這條路上,也是下著這樣的雨,她被王虎帶往興澤縣城。
“虎叔,你帶我去縣城做什么?!?p> “小紓啊,你們編的草鞋最近賣的很好,虎叔一個(gè)人賣不過來,需要你來幫忙。”
“我們編的草鞋,這么好賣嗎,那回去我會(huì)和小銘多編一些的!”
“王虎,都到這了,還演什么戲啊?!?p> “這女娃子黑是黑了點(diǎn),不過發(fā)育的還算不錯(cuò),就算你二十兩賭債吧?!?p> “虎叔,他們是誰?”
“三十兩,三十兩怎么樣,她很聽話的,真的很聽話的?!?p> “虎叔,你在說什么?”
“女娃子,你還不懂嗎?”
“他這次賣的不是草鞋,是賣的你啊,哈哈哈?!?p> “虎叔,為什么?”
“什么為什么,要怪就怪你那爹娘,他們還欠著我的銀子呢,就這么一走了之了?!?p> “我拿你還債,是天經(jīng)地義!”
“明天我就把你弟弟也賣了?!?p> “要不是你們編的草鞋能賣些錢夠我去賭,我早把你們賣了?!?p> “你們要記住,沒有我王虎,你們?cè)缇宛I死了!”
“虎叔,為什么……”
“你做什么,你放手!”
“放手,放……手……啊……”
“快跑,她不是人,快跑,快……”
淅瀝瀝的雨不停地下著,林紓一步一步地往家走著,鮮血順著林紓的雙手一滴一滴地滴落著。
不一會(huì),林紓身上的鮮血就被雨水沖刷干凈,仿佛從來沒來過著這條路一般。
……
“姐,你說,楚山是什么樣呀?”
林銘的聲音讓林紓回過神來。
“不知道呀,聽說書的說,有幾千丈那么高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