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悅深深吸了一口氣后,抬腳一步一步向著空中走去,緊貼在他背后的小雨姐看到這一幕,眸子逐漸瞪大。
露出一副白日見鬼的神態(tài)。
直至兩人走到半山腰時(shí),她才如夢初醒般喊道:“小...小悅,你——你怎么會(huì)飛?”
蘇悅用手把小雨姐往上掂了掂,笑道:“我以前跟你和小薰說過,我其實(shí)挺厲害的,你們不信罷了?!?p> 山風(fēng)吹過,兩人衣袂飄飄。
陳小雨側(cè)頭望向腳下,摟著蘇悅脖子的手猛然一緊。
“咳,咳,咳——”
蘇悅被勒得一陣咳嗽。
他輕拍了一下小雨姐的手背:“小雨姐放松些,有我在不會(huì)有事的——把我勒岔氣估計(jì)真會(huì)掉下去?!?p> 聞言。
陳小雨趕緊松開了手,歉意道:
“有點(diǎn)恐高——你,你專心些,別真掉下去哈,我家里還有娘親要照顧,所以不能死在前面的。”
蘇悅后手托著身后的人兒,搖頭道:“小雨姐在瞎說什么,就算我死了,我也不能讓你出事,你扶緊就可以。”
頓了頓。
他單手托著小雨姐豐腴的臀。
右手抬起,輕輕摩挲著她掌心中的老繭,略顯心疼道:“小雨姐,之前我跟你說的,你和你娘親搬到我這邊來住,你考慮得怎么樣?”
感受到手心的瘙癢感,陳小雨也沒躲,而是大大方方張開手掌讓他摸。
聽到他的話。
她愣了一下,爾后似笑非笑道:“怎么?剛成親就想納妾?不怕你家大夫人生氣?”
蘇悅有些無奈道:“哪來的大夫人......嗯,你們都是大夫人?!?p> 陳小雨沒有回答。
她把頭埋在蘇悅脖頸處,用力吸了吸,轉(zhuǎn)而悶悶問道:“小悅昨晚跟誰睡的——”
??!
聽到這個(gè)。
蘇悅心中咯噔了一下,身體猛地僵住,腳下的控風(fēng)術(shù)當(dāng)即散去,二人從高空掉落。
“啊~”
陳小雨話沒說完,就尖叫起來,手腳同時(shí)緊緊纏住蘇悅。
幸虧。
跌落五六米后,蘇悅反應(yīng)過來,急速穩(wěn)住了身體。
“臭小子?!?p> 見蘇悅穩(wěn)住了身體,陳小雨暗松了一口氣,稍稍松開了手腳,又在他肩膀上輕拍了一下:“你搞什么呀,嚇?biāo)澜憬懔?。?p> 頓了頓。
她又問道:“是不是心虛了?”
想起今早醒來時(shí)候的情形,是挺心虛的。
可這也不能怪他。
因?yàn)樗浆F(xiàn)在也沒想明白究竟是怎么回事。
蘇悅神色尷尬,一時(shí)之間不知道該如何回答這個(gè)問題。
“哼?!?p> 見他沒出聲,陳小雨輕輕哼了一聲。
又輕拍了一下他的肩膀,催促道:“快點(diǎn)快點(diǎn),不說這個(gè)先,你快點(diǎn)到山頂上去先,要不然一會(huì)你心虛,又要掉下去了。”
當(dāng)下!
蘇悅也只能加快速度往山頂御風(fēng)飛去。
過不多時(shí)。
兩人順利到達(dá)山頂,落到一處草坪上。
蘇悅把小雨姐放下來,轉(zhuǎn)身看著她,想了想,還是說道:“小雨姐,我...我昨晚其實(shí)什么都沒有做。”
陳小雨瞥了他一眼,輕哼道:“是早上那個(gè)小侍女吧?”
???!
“小雨姐怎么知道?”
“你身上有她的味道?!?p> 聽到這個(gè),蘇悅恍然——我說呢,小雨姐怎么會(huì)知道這件事情,原來是因?yàn)檫@個(gè)。
他低頭,下意識(shí)在自己的衣服上聞了聞,卻什么味道也沒有聞到。
嗯?
這時(shí)候,他才想起,昨晚兩人是脫光衣服睡的,衣服上怎么可能有味道。
蘇悅抬頭看著陳小雨,眼神頗為無奈道:“小雨姐在裝我,我衣服上根本就沒有什么味道?!?p> 陳小姐白了他一眼:“我沒說是你衣服上,我說的是你身體上,你昨晚......”
說到這里,她眉頭微微蹙起,好像有什么地方不太對。
過得半響。
她總算是知道什么地方不對了。
她雙眸逐漸瞪大,伸手指著面前的男人,渾身顫抖道:
“你你你...禽獸,那小姑娘也就只有十一二歲吧,那么小你居然也下得去手,你簡直——我......”
說著,左右看了看,似是在找趁手的‘兵器’。
蘇悅看得頭皮發(fā)麻。
他趕緊上前抬手制止小雨姐找‘兵器’的動(dòng)作,并且急忙說道:
“小雨姐別瞎說,我怎么可能是那種人,小薰我都不碰,不對,我連你我都沒碰,我怎么可能碰清歡。”
陳小雨尋找‘兵器’的動(dòng)作一頓,想了想,覺得也有幾分道理。
但什么叫做連我都沒碰?
你那叫沒碰嗎?
除了沒有真正那什么,我身上什么地方你沒碰過?
另外,如果你沒碰那小侍女,那你身上的味道是怎么回事?
嗯?
莫不是是那小姑娘見面前這‘禽獸’長得太過妖艷,沒忍住春心,主動(dòng)貼上去的?
他屬于被動(dòng)?
?!
即使是被動(dòng)也不行,太小了,得拒絕——
陳小雨站直身子,冷眼看著面前的‘禽獸’,冷冷道:“那是怎么回事,你跟我說清楚,要不然我肯定會(huì)跟臭丫頭說,讓她撓死你?!?p> 蘇悅雙手微微攤開:“能不能先去找小薰,這件事日后我再跟小雨姐說?”
小姐雨搖頭拒絕:“不行,你一邊走一邊說,要不然我見到臭丫頭的第一時(shí)間就跟她說你昨晚都做了些什么?!?p> 唉——
蘇悅在心中輕嘆了一聲,也只能點(diǎn)頭接受。
在快要走到小悅母親的墳前時(shí),他終于把昨晚的事情都說了出來,包括那封信被大小姐收去這件事也都完完整整說了出來。
陳小雨聽后,秀眉微微皺起。
她并不關(guān)心那信的事情,而是偏頭看著蘇悅:“那小姑娘都有十五歲了?你沒騙人吧?”
蘇悅攤了攤手:
“是清歡自己說的,況且,她沒有騙我的必要,否則直接說她已經(jīng)十八,或者二十歲不更好,是吧?”
“也對?!?p> 陳小雨沉吟了稍許,又淡淡說道:
“十五歲成親的人其實(shí)已經(jīng)是很正常的事情,如果你想的話,姐姐也不會(huì)阻止你,但是得......”
(;?_?)!!
蘇悅聽得一個(gè)趔趄。
沒等小雨姐把話說完,他便抬手打斷道:
“小雨姐別亂出主意,這事怎么可能呢——唉,先不說這個(gè),我們先去找小薰,其他事情日后再說?!?p> “哼。”
陳小雨輕哼一聲,也不再多說,邁開步伐快速向前走去。
不大一會(huì)。
兩人來到一個(gè)小山坳邊上,山坳中心有一個(gè)墳堆,墳堆前插著三柱香,還有兩根紅燭。
紅燭前邊還有一只雞。
還有酒,茶,一些亂七八糟的水果等等祭品。
一名小姑娘正在墳堆前一邊跪拜,一邊在小聲訴說著什么。
看到這一幕,蘇悅和陳小雨都松了一口氣。
陳小雨鳳眸一瞪,深吸一口氣,大聲喊道:“臭丫頭。”
正在叩頭跪拜的小薰突然聽到一聲怒罵聲,脖子一縮,身子不自住顫抖了一下。
她轉(zhuǎn)頭尋聲望去,便看到蘇哥哥和陳小雨正站在山坳邊上。
蘇哥哥向她揮手,而剛才的聲音顯然是陳小雨喊的。
她站起身,對著蘇悅揮手,大聲喊道:“蘇哥哥,你們怎么也來到這里了?”
呼——
蘇悅吐了一口氣,拉起小雨姐的手,往前一步踏出,眨眼的功夫,便來到了山坳中心處。
陳小雨松開蘇悅的手。
她走到小薰跟前,伸出手指,點(diǎn)著她的額頭,惱怒道:“臭丫頭,一大清的,你怎么早不聲不響跑來這里?現(xiàn)在所有人都在找你,你知不知道?”
小薰感到莫名其妙。
她拍開陳小雨的手,蹙了蹙眉頭:“我來拜祭蘇伯母,你們找我做什么?”
陳小雨雙眸一瞪:“找你做什么?你還好意思問,你來這里也不知道事先跟我說一聲,你想讓我們急死是吧?”
小薰越發(fā)感到莫名其妙:
“誰說我沒跟你說的?我昨晚明明都跟你說了好多次,還問了你要不要來,你卻是說你困了要睡覺,我以為你不想來,所以我就自己來了呀?!?p> ?!
陳小雨神色微僵。
她回想了一下昨晚的兩人在一起時(shí)的情形,卻是不記得有這么一回事。
只記得臭丫頭是提過幾次小悅的父母。
卻沒說要來祭拜。
于是。
她否認(rèn)道:“你亂說,我...我昨晚半夜醒來發(fā)現(xiàn)你都不在了,你——”
小薰白了她一眼:“什么半夜,明明快天亮?xí)r我才起來的,就是為了準(zhǔn)備這些東西,而且我起來時(shí)又問過你,問你要不來,你都搖頭說要睡覺?!?p> 說話的同時(shí),她還指了指墳堆前的紅燭,酒,茶,水果等祭品。
陳小雨無語可說,因?yàn)樗肋@臭丫頭不擅說謊。
蘇悅知道小雨姐。
小雨姐什么都好,就是貪睡。
只要睡下,天王老子來了,她也不管。
這時(shí)見她被說得啞口無言,便趕緊上來解圍道:“好啦好啦,都是誤會(huì),人沒事就好。”
說著,又轉(zhuǎn)頭看著小薰問道:“對了,小薰你為什么會(huì)想到來拜祭我娘親?”
小薰沒有回答。
她揚(yáng)起臉頰,看著蘇悅,笑瞇瞇道:“蘇哥哥昨晚過得怎么樣?”
“......”
蘇悅面不改色:
“和平常一樣呀...不對,和平常不太一樣,平常我是睡床,昨晚我睡的是地上,另外,你還沒告訴我呢,怎么想到今天來祭拜我娘親?”
“哦。”
小薰輕輕點(diǎn)了點(diǎn)頭。
她也不認(rèn)為蘇哥哥會(huì)做出什么過份的事情。
于是。
她又笑著回答道:
“我今天來這里主要是為了告訴蘇伯母,你昨天成親的事情,讓她在另一個(gè)世界好好的,不用牽腸掛肚。”
其實(shí)還有一件事她沒說,就是她今天來這里同時(shí)也是來告狀的——蘇哥哥娶了別人,沒娶她。
聽到小薰的話,蘇悅心中既感概又感動(dòng)。
感慨的是,時(shí)間過得快,父母轉(zhuǎn)眼就走了快八年了,感動(dòng)的是,這些年,一直有兩傻姑娘對他很好。
好到除了自己以身相許外,好像已經(jīng)別無他法。
幸好!
他也愿意守著這兩傻姑娘過,那怕是平平庸庸地過一輩子,他也覺得值。
沒等他想好說些什么。
小雨姐便拉著小薰重新跪在墳堆前:“好啦,快跪拜吧,跪拜完早點(diǎn)回去,你爹娘找不到你,都快急死了?!?p> “切~“
小薰輕‘切’了一聲,淡淡道:“事情是你搞出來的,要回你自己先回,我還要和蘇伯母聊一會(huì)?!?p> 陳小雨眨了眨眼,有些想生氣,但想想又覺得理虧,便也忍了下來。
她回頭瞥了蘇悅一眼。
雖然不說話,但從表情可以看得出,她是在說——趕緊給我想辦法。
蘇悅雙手微微攤開,做出一個(gè)無能為力的表情。
小雨姐雙眸微微瞇起,不用猜也知道她在說——如果不想我把你的事情說出來,就趕緊想辦法。
蘇悅臉色一僵。
他輕咳了一下,走到自己娘親墳堆前,跪下磕了幾個(gè)頭:
“娘,今日小悅帶你倆兒媳婦來看你,我現(xiàn)在過得挺好的,不用擔(dān)心,你在哪邊也要好好的,另外,如果你已經(jīng)找到爹,也代我向他問一聲好,今天還有事就不陪你了,下次我來看你?!?p> 說罷,站起身,拍了拍衣服上的土塵。
陳小雨和小薰聽到他說‘帶你倆兒媳婦來看你’這句話,臉頰都不易察覺紅了一下。
但又都很快壓下去。
小薰那丫頭嘴里還若有若無說了一句:“還有一位已經(jīng)過門的沒帶來呢——哼。”
?。?!
這話蘇悅也只能當(dāng)作沒聽見。
他把小薰拉起,又幫她拍去衣裙上的泥土:“好啦,先回去吧,要不然陳叔和嬸兒要急瘋了,下次我再陪你過來。”
小薰鼓了鼓腮幫,似是想要說些什么,最終卻是什么也沒說出來。
見她沒有反對,蘇悅暗松了一口氣。
他又把還跪在一旁的小雨姐抱起,同樣幫她把衣裙上的泥土拍掉。
三人收拾東西,沿著來路往回走。
一路上,三人心思各異,都沉默無言。
蘇悅主要是因?yàn)樽蛲砟涿畋е鍤g睡覺的事情,心中有些發(fā)虛,怕說多錯(cuò)多,所以只能保持沉默。
陳小雨則是在努力回想著,昨晚臭丫頭究竟有沒有跟她說過要來祭拜蘇悅娘親,如果說過,那她為什么一點(diǎn)印像沒有。
如果沒說過...嗯,應(yīng)該不會(huì),因?yàn)槌粞绢^從來不擅長說謊。
小薰則是在想著,回到家里,見到蘇哥哥昨天娶過門的娘子時(shí),該怎么打招乎。
直接無視?
這肯定不行。
難不成叫大夫人?
嗯?
不行不行,怎么可以那樣——
當(dāng)三人走回到半山腰處。
忽然。
從山腳下跑上來一名穿著大紅色長裙的女子。
女子臉色潮紅,手里拿著一把劍,腳步輕浮,身上還有幾道很明顯的傷痕,且正往外流著血。
蘇悅眉頭一皺。
他感受到紅裙女子周身散發(fā)著一股凌亂且不同尋常的氣息。
硬要形容的話,就兩個(gè)字——危險(xiǎn)。
蘇悅來不及多想,趕緊把陳小雨和小薰護(hù)在身后,爾后全神戒備地盯著正踉踉蹌蹌往山頂跑的紅裙女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