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先生，我早上起的早，就用廚房的東西做了飯，你的在桌子上?！?p> 陸援沒想到一早起來還有意外之喜，領養(yǎng)也不是沒有好處。
現(xiàn)在就算是遲到，他也得把這碗粥喝了。
陸援坐下來，抿了一口。
陸援放下碗，平復了一下心情。
“我想起來要遲到了，我們先走吧，今天帶你去登記上課?！?p> “那這個粥不喝了嗎？你不吃早餐會不會餓?。俊?p> 陸援面上一片平靜，但其實他是真的接受無能。
誰面對一碗看上去賣相還行，但其實有股子鐵味兒甚至還沒煮熟，米中間還夾生的粥能吃的下去呢？
起碼陸援不行。
好不容易言此及彼、聲東擊西、岔開話題地讓云嘉跟他到了教育督導處，陸援狠狠松了一口氣。
最后陸援還是去食堂買了包子和豆?jié){，雖然也有粥的窗口，但是保守講來，陸援覺得自己一周內(nèi)都不會太想喝粥。
上午的時候，許宣把荷包還給了云嘉，說是已經(jīng)檢查完了，讓云嘉看看有沒有什么遺漏。
“如果你缺了什么東西可以告訴我們，如果是我們造成的你的損失，我們將會做出一定的賠償。”
“真的嗎？”
不是云嘉不信任這個人，就憑他審問自己都那么不靠譜，云嘉就覺得這個地方除了陸援可能都不太行。
還賠償，做夢呢？要真的丟了什么東西，還不得云嘉自己吃了這個啞巴虧啊。
云嘉客客氣氣送走了許宣，繼續(xù)在休息室里玩陸援的平板。
陸援給她下載了學前教程和初等教育的視頻。在云嘉去教育督導處專門騰出來的教室上課之前，她得先把這些東西學完。
距離上課只有一周了，對于云嘉來說時間并不充裕，只是幸好這些內(nèi)容并不難。
會議結果本來是需要云嘉今天就開始上課，但是由于教育督導處沒有這樣的先例，于是所有的東西都得從頭準備，諸如教學的設備和場地，教師的招聘，教育資金的申請，諸如此類都是需要辦手續(xù)跑流程的。
也是因為如此，云嘉得以喘口氣休息一周再正式上課。
這一周云嘉也姑且算是適應了人界的生活。
對她和陸援來講，無非就是單位和家兩點一線，出行有陸援開車，生活用品都可以網(wǎng)購，就連一天三頓的伙食都是在單位食堂解決的。
本來云嘉對人界的金錢也沒有什么概念，花錢的時候覺得金額只是一個數(shù)字。
而且陸援也隨她去了，本來陸援也沒有什么花錢的地方，工資放在那里也不會下蛋，陸援工資不低，他自己也有其他收入，索性直接把工資給云嘉了。
云嘉幾乎是卡點學完的學前和初等教育內(nèi)容。
陸援本來計劃的是云嘉可以四五天學完，在他的印象里，云嘉應該是有基礎的，而且這些內(nèi)容本來也就很簡單，云嘉學完之后就是周末，他正好可以帶上云嘉在這個城市轉轉。
雖然現(xiàn)在他們也確實在外面轉轉，不過這個“外面”單指的是電子產(chǎn)品店里，云嘉自己上課的話就意味著會和陸援分開。
為此，陸援需要給云嘉準備好通訊工具。同時云嘉學習會涉及網(wǎng)絡課程和無紙化筆記，所以學習工具也需要購買。
周一，陸援有一種第一天送孩子上學的微妙感覺。
“在學校要聽老師的話……不聽也可以，老師也不一定都是對的……有什么需要記得找我，我的辦公室就在走廊盡頭……午覺就在我的休息室睡……被欺負了記得找我……”
陸援拉拉雜雜說了半天，搞得云嘉很不好意思。
云嘉背著包，扭扭捏捏地站在辦公室門口，旁邊走過的工作人員表面上目不斜視，但其實云嘉早就感覺出來他們一個兩個的都在往這邊瞟，注意力就沒從她和陸援身上挪開。
而且她看見有的人已經(jīng)反反復復在這里經(jīng)過了三四次了。
云嘉：你們都沒有工作的嗎？
好不容易陸援放云嘉去教室了，云嘉這才感覺自己松了一口氣。
云嘉進教室門的時候發(fā)現(xiàn)，這口氣，終究還是松早了。
整體看來，這是辦公室臨時改成的教室，講臺和多媒體教學儀器都很新，課桌椅子也都是新的，教室很小，但總共也就只有四……嗯？
為什么會有四個學生？
難道不應該只有她一個嗎？
這四副桌椅是怎么回事？
而且還有一個是博美犬？
云嘉冥冥之中覺得，最后一排的那個位置應該是她的，于是帶上自己的包往最后走。
等她走到的時候發(fā)現(xiàn)，桌子上用馬克筆寫了大大的幾個字：督導員專座
云嘉癟了癟嘴，本來想看倒數(shù)第二排的座位的，但是轉念一想，倒數(shù)第二排就是挨著督導員的位置，第一排是正對老師的位置，而且第一排已經(jīng)坐了一只博美犬。
于是云嘉在第二排落了座。
第一排的博美犬轉過來，面對云嘉打了個招呼：“你也是來上課的嗎？”
云嘉點了點頭，她還不太適應這種自來熟的打招呼方式，面上還有些靦腆。
那只博美犬松了口氣，“我還以為只有我一個需要上課呢，本來我進來的時候看見有好幾個座位的時候覺得幸好還有同學，但是過了好久一個都沒來。”
那只博美犬伸出小短手拍了拍云嘉的桌子：“幸好你來了，而且你正好坐在我后面?！?p> 聊了好一會兒，云嘉也漸漸放松下來，卻看見她的前桌突然神神秘秘起來，有些緊張地示意云嘉湊過去。
云嘉不明所以，側著臉湊過去聽他講話。
“據(jù)說這次的老師很嚴格。而且我聽說，還會打人?！?p> 云嘉臉色都白了：“打人？真的嗎？那我們老師是誰??？”
云嘉也不由自主地跟著壓低了聲音。
齊林進來的時候看見的就是兩個頭湊在一起說悄悄話，一人一狗看起來分外和諧。
“好了，說什么呢？要上課了?！?p> 又專門對著那只白色狗狗說：“變回來吧，這里都知道你是什么。算了，化成人比較好，學習上課也比較方便。”
話音落下，云嘉就看見那只博美變成了一個黑發(fā)挑染白色的美少年。
男孩子的眼睛是彎彎的杏眼，水汪汪地看著齊林，唇卻是菱形，水紅色的唇珠分外明顯，笑的時候還會露出兩顆尖尖的虎牙。
云嘉眼睛都直了，就像是被這個人形形態(tài)來了一記美顏暴擊。
自我介紹的時候，云嘉才知道原來他的名字叫熊苗，年紀已經(jīng)很大了，但是沒上過學，算是一只文盲大齡熊貓。
而且云嘉覺得熊苗就只是外表唬人，畢竟熊苗一開口就是一口普通話和方言夾雜的筍子味兒。
而且熊苗看上去不太聰明的樣子。
這是最重要的，云嘉對自己有一定的自知之明，所以她希望能夠有一個聰明的同學帶帶她，他們可以一起學習一起進步。
現(xiàn)在這個情況，大概就是兩學渣共沉淪。
云嘉還有點寄希望于后排的那個同學，不過到開始上課云嘉才知道，后來的那位原定要來上課的居然退學了。
真的只有他們兩個抱團取暖了。
開學第一天并沒有講太多內(nèi)容，大多都是老師們在介紹課程內(nèi)容和預期，簡單的談了一下學期安排。
云嘉一時間覺得還好，有一種莫名的膨脹和自信。
云嘉：前途一片光明，大家未來可期！
上午的課程結束之后，云嘉去陸援的辦公室去找自己的監(jiān)護人一起吃午飯。
陸援：“感覺今天上課怎么樣？聽得明白嗎？”
云嘉和陸援并排走著，笑得露出一排小白牙：“我覺得都很好，老師們很好，同學也很好，我覺得我可以學習得不錯的?！?p> 陸援其實隱隱有種不祥的預感，不過他現(xiàn)在已經(jīng)被云嘉的自信迷惑了，于是就相信了云嘉的話。
“還是要認真學習，中等教育的內(nèi)容還是比較難的，比起你之前所學習的進了一個臺階?！?p> 陸援繼續(xù)補充：“而且你基礎不算很好，這些天只是惡補了一下，所以還得繼續(xù)努力。”
云嘉笑嘻嘻地點點頭：“嗯嗯，我知道的。”
“不過這兩天只是試行課，不會按照人界高中上課的，過一兩周就會選擇專業(yè)了，到時候就是專業(yè)課，所以你可以在這段時間想想自己對哪種感興趣，這樣的話我們就可以更好地選擇?！?p> 陸援暫時放下心，帶云嘉去吃飯了。
路上云嘉和陸援看見有其他人也在結伴去食堂，三三兩兩地扎堆。
“你不和你的朋友們一起吃飯嗎？”
云嘉抬起頭問陸援。
陸援有些疑惑，他以為是云嘉自己交了朋友，在暗示自己她其實想和她的新朋友一起吃飯。
陸援覺得這很正常，年輕人就應該多交朋友，而且云嘉上課一上午就有了飯友，這應該是件好事。
“你要和你的朋友們一起吃午飯嗎？”
陸援：慈祥詢問
云嘉云里霧里的回答：“不是啊，我以為你一般和你的朋友一起吃飯，今天陪我會不會耽誤你啊？”
陸援突然發(fā)現(xiàn)這小姑娘還有點天然茶，他甚至懷疑云嘉下一秒會不會說出讓他自己去和他的朋友們吃飯，不需要太關注她，她會體諒自己這種話了。
“其實你可以和你的朋友們一起吃飯的，我自己也可以?！?p> “倒也不用這樣，我平時也是一個人吃飯?！?p> 陸援啞然失笑。
但是云嘉聽見這句話之后，面色卻隱隱有一點……同情？
他只是習慣一個人活動啊，這有什么可同情的？
陸援想不明白，于是他也懶得想。
反正他是她的監(jiān)護人，總歸是要照顧好她的。
吃完午飯，云嘉也自然而然地進到陸援的休息室里面睡午覺，睡醒了就正好是上課的時間。
下午來了個新老師，教通識課程的，是個風姿綽約的女人，看上去約莫三十來歲，柳葉眉丹鳳眼，顧盼生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