冉求在孔子面前屢屢碰壁,他有些郁悶,但他并沒有因此而頹廢喪氣,更沒有因為自己和端木賜費盡心機幫助孔子回國而后悔。
對了,端木賜如今在何處?
端木賜當然在魯國,他這一番連續(xù)出使齊、吳、越、晉等國,為了保全魯國,將齊國執(zhí)政卿大夫田恒的心思摸得比玻璃還透明,并說服田恒將十萬齊軍以及各大傳統(tǒng)家族的宗主送到了艾陵這個修羅場。
艾陵一役,吳軍大敗齊軍,使吳王夫差堅定認為,這是吳國歷史上最無限接近春秋霸主偉大夢想的時刻!
那,接下來,吳國將要繼續(xù)進軍中原,只要搞定超級大國晉國,那吳國的春秋霸主夢就圓滿實現(xiàn)了。
當然,吳王夫差根本沒料到,在吳國面前溫順得象軟綿綿的越國,正醞釀著一個玩死你吳國的超級計劃。
這個計劃,當然有著端木賜的一部分功勞。端木賜出使越國,與越王勾踐定下了捧殺吳王夫差的計劃。
這個計劃,需要時間,也需要時機。
這個時機,當然是吳軍精銳重出吳國,越邗溝進山東揮師中原之際。
所以,此時的越王勾踐仍舊在每天舔著那個發(fā)臭的苦膽,希冀著那一天快點到來。
晉國說穿了是趙氏家族宗主趙鞅的晉國,此時的趙鞅忙著為趙氏家族打下一片江山,根本無心于列國諸侯事務。
倒是不久前,看著齊國虛弱,晉國以報復齊國為借口,出兵討伐了一次齊國。
魯國行人、孔門高徒端木賜出使晉國,帶來了吳國即將北上與晉國爭霸的消息,當時的趙鞅聞之不禁動容。
當然,趙鞅動的是笑容:你區(qū)區(qū)東夷小國,還是靠咱晉國給扶持培養(yǎng)起來的,此時居然敢與咱大晉國爭雄?
趙鞅滿以為,二十年前,吳軍在柏舉以三萬之眾擊敗二十萬楚軍,定然有運氣成分在。
但趙鞅沒料到,這一次在艾陵戰(zhàn)場,兵力不相上下的吳軍居然全殲了主場作戰(zhàn)的十萬齊軍!
這令趙鞅不得不重視起吳國來,所以,此時的晉國,已經(jīng)作好了與吳軍一爭雌雄的準備。
齊國暫時可不用去理會,為了一己私利,田氏家族居然讓十萬齊軍技擊之師隕落艾陵戰(zhàn)場,看來暫時是不想在春秋江湖走動了。
于是,魯國就獲得了一個休整的機會。
休整期,意味著暫時沒有國家安全問題,那所謂的啟用孔子之說,當然就無限期地擱置了下來。
而且,季孫肥對孔子非常不滿意,因為孔子回國后,幾乎一直在與自己對著干。
老子祭祀泰山,正是為了咱季氏家族千秋萬代興盛下去。至于僭越禮制這種問題,在這個年代還算問題嗎?也值得你孔仲尼火冒三丈?
老子推行田賦,那可是實現(xiàn)與稅制同步,使賦制更加公平,更是為了增加財富。
沒有錢,國家哪來的底氣?!
這年頭,三天兩頭要打仗,不增賦,打毛線仗?你孔仲尼居然也來反對?
請你回來是擔任國老的,不是來擔任話嘮的!
該出主意時不出,不該有意見時亂提意見。既然你要亂嚼舌頭,那就給你這個國老的空銜好了!
孔子已然對季孫肥失望,已經(jīng)68歲的孔子早已不再對出仕當官耿耿于懷,他甚至多次向弟子們表露心機:時日無多,抓緊修編文獻!
是的,此時的孔子,正夜以繼日地編修“六藝”。
而且,由于這項工作早在衛(wèi)國時就著手策劃了。如今孔子實施起來可謂是輕車熟路,進展相當順利。
六藝,就是如今的人們對孔子修訂的六部巨著的統(tǒng)稱,指的是《詩》、《書》、《禮》、《樂》、《易》、《春秋》。
修《詩》、《書》,訂《禮》、《樂》,編《易經(jīng)》,著《春秋》,幾十年前孔子就有想法了。
孔子認為,這些自遠古傳承下來的著作并不完美,有不少存在殘缺,有的還有弊病,甚至還存在錯誤。
這是儒家的基本教材,孔子在長期的教學與實踐中,積累了大量的經(jīng)驗。他自信能夠完善之,同時可以編寫一部反映歷史的編年體史書,這便是《春秋》。
自從孔子有了修編經(jīng)典的念頭后,他就堅持了下來。這些年,無論是曾經(jīng)在魯國執(zhí)政,還是周游列國,他一邊宣揚周禮,一邊搜集資料。
師者,傳道授業(yè)解惑也。
把儒家學說傳承下去,那就需要修訂這些基本教材。
為了修訂六藝,孔子成立了一個核心團隊。這個核心團隊,當然以自己為隊長,隊員主要有顏回、卜商、言偃、曾參、商瞿等善長文學的弟子們。
在與弟子們的頻繁交流中,孔子早就統(tǒng)一了思想:修訂“六藝”,是為了傳道,傳儒學之道。儒學之道的目的,是治國理政。
儒學之道,以“仁”為核心,以“禮”為形式,以“中庸”為辦法。這就是修訂六藝的基本方法論,這些精神都體現(xiàn)在了文獻中。
孔子在修編中堅持兩個原則:一是不語怪力亂神,即不談論鬼神,而是要敬鬼神而遠之。
因為,儒家治學的目的,是治國理政,而治國理政不能靠命數(shù)鬼神,要按“道”來。
這個“道”,指的是規(guī)律性的東西。
二是要“述而不作”,既要盡量保留原有文獻的內容與風格,集古先賢之大成,又要有自己的見地,批判錯誤言論,反對非中庸之道的言論。
在顏回、卜商、言偃、曾參、商瞿等弟子的全力輔佐下,孔子的六藝修編非賞順利。
這期間,孔子更發(fā)現(xiàn)了弟子中特長生,如卜商對《詩》、商瞿對《易》的研究不亞于自己,這讓孔子欣喜不已。
要知道,這些年,孔子師徒收集起來的《詩》,總數(shù)達三千多首!
這些詩,有的只是音律不同但內容重復,有的并不成章亦不成篇,有的所配樂曲音調不正確,甚至有的沒有樂曲等等。
最后,經(jīng)孔子師徒論證并修訂的《詩》,一共三百零五首詩,每一首都被孔子師徒譜上了樂曲!
幫助孔子修訂《詩》的兩位主要弟子,是卜商和言偃。
這兩位儒門大佬級別的牛人,我們真的不應該放過,必須好好介紹介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