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海區(qū)高天,玉鳥人和東華帝君以武技靈功相爭,真靈罡氣演畫萬象,似草木,形魚蟲,氣勢成山岳,光華聚云風,萬象相爭相斗。正是:
烈烈草木應玄華,紛紛鳥語伴辰瑩,
赤色芬芳漫漢水,紫耀銀廊游焱蟲。
靈芒若霖驟落雨,金烏火羽伏虛空,
矯健紅燕斬山岳,金砂堆積掩炎洪。
焰蝶翩翩舞,萬花顯丹紅,
長飆蕩烽火,吹散滿天星。
星綻光,光凝影,
影作迷幻,霧順烈風,
烈風拂擺麥芒動,蝗匐朱葉藏高蓬,
驚鳴蟄伏九萬響,蓄積至陽沖天英。
爭斗許久,鳥人力勁不繼,落於下風,被東華帝君壓著打,群星寶槍連番突刺,滿天星光如雨若風,烏鴉只有躲避之力,幾乎沒有反擊之能,在風雨中艱難支撐。直至某刻,蟄伏許久的黑槍猛然把蓄積的力量順槍頭綻放,金光突破風雨,直奔東王公面門。星海略驚,后仰躲避,槍勁與其驚險錯過,未能造成重傷,僅在其眉心處劃破一道傷口。
“你終于受傷了!”鳥人見東華帝君眉心流血,頓時受到極大鼓舞,“你果然不是無敵的!”
東王公看著渾身上下都是傷口的玉鳥人,完全不懂他為什么這么高興,“如果沒有夢婆在阿修羅王那里偷得的生死之力,你早就死了,但即便如此,你傷損也極大,而我,只是流了一點血,算得了什么?!?p> 鳥人說道:“東華帝君,直到現(xiàn)在,為何不見你本相?你自稱星主,但本相到底是什么?你的血竟然是紅色,不是銀輝?”
“呵呵,小烏鴉,你竟然不知道我本相?”東王公說道,“我和瑤華是太元圣母與盤古一縷元魂誕下的子女,盤古是‘人’,我的本相當然就是人!”只不過在女媧造人前,包括盤古三魂所化三清、盤古七魄所化七方神在內,所有與盤古有關的仙神都是按照修煉方式顯化形態(tài),有形有態(tài)者似獸若禽,無形無態(tài)者似云若光,沒有一個是人形。
“哦?”鳥人恍然大悟,“也對。如此說來,你占據(jù)凡道也算名正言順。”
“是的!”東王公驕傲地說,“我乃盤古之子,就該是此界之主,你明知如此,為何還要阻攔我?!”這話稍有偏頗,因為盤古身化萬物,所有生靈都有資格繼承世界,所有生靈都名正言順。
烏鴉搖搖頭,“我講過很多次了,我不在乎誰是三界之主,但一定不能辜負眾生。”鳥人退后幾千里,俯看已經被毀掉的星海區(qū),目光透過汪洋大海,直視海下的無量惡罪之息,“這個場景很‘壯觀’,之前在瑞獸秘境見過一次,但規(guī)模遠不如這里。盤古之子呀,你這是做了多少惡障,害了多少同為盤古子女的‘兄弟姐妹’呀?!”
“你應該能猜得到此地發(fā)生過什么吧?”東華帝君突然用奇怪語氣說道,“伏羲曾以此羞辱過我。”
“猜得到?!兵B人說,“當年烏王仙為了收割愿力,強行以幻術塑造凡人記憶,讓渾渾噩噩的人崇拜虛假的神圣。你也是用這個辦法吧?怪不得伏羲大爺派烏王仙羞辱你,難道不該嗎?”不過最初東王公可不知道伏羲羞辱他,只當烏王仙巧合使用類似方法積攢愿力,直至群星崩落,東華帝君才發(fā)現(xiàn)伏羲天皇的意思,頓時萬分惱怒。
東華帝君說道:“這星海區(qū)分為兩部分,一部分繁衍凡人,一部分供奉星像,為提升效率,此地一直存在高強度幻術,強行迫使他們按照我所需要的方式生活,繁衍區(qū)域以消耗血氣為代價快速延續(xù)下一代,愿力區(qū)域則強行壓榨他們的魂魄之力。”沒法細說,總之就是人間煉獄。
“你是真沒把這里的凡人當做人呀,他們的生活怕是連畜生都不如?!兵B人心火高漲,義憤填膺,“我如果還沒有猜錯的話,繁衍區(qū)的凡人曾經日日飲用類似女兒國子母河的水,而愿力區(qū)的星像祭祀方式與生肖國差不多吧?”
“是的?!睎|王公說道,“就是這樣,但更加合理,更符合陰陽運道,非是單獨的血脈傳承,只是自從女兒國東窗事發(fā),三界六道緊盯黃泉之水,此地的繁衍不得不換一種方式。至于祭祀方式嘛,比生肖國更加血腥?!?p> 鳥人問:“這里也像生肖國一樣,有星靈后裔嗎?”
“有,而且很多,甚至說所有人都多多少少帶有星靈血脈。”東華帝君說道,“天賦好的,挑出來做‘貴族’,在一個個島嶼上組成小國家,平日里管理繁衍區(qū)和愿力區(qū)都是這些星靈后裔,群星一般不需要過多參與?!?p> “沒人反抗嗎?”烏鴉問,“都是‘兄弟姐妹’,如何能戕害同胞?”
“有反抗,但規(guī)模不大,本地‘貴族’足以應對?!睎|華帝君說,“也有人曾逃出此地求取幫助,但同樣沒人能掀起太高的星海波瀾。唯有一次紕漏比較大,一個貴族跑出去又回來,弄出一場風波,本地貴族無能為力,星靈不得不現(xiàn)身處置?!?p> “是小綠的外公和大舅吧?”鳥人說道,“我聽野曳介紹過小綠的外公外婆,她外公就是來自星海區(qū),她外婆則是一個天生神力之人,原本有機會修仙得道,但挨了一次雷劈,壞了體魄和魂魄——傷害她的雷電,應該不是正常天雷吧?”
“不是。”東王公說,“當年司法三大神府沒有楊戩在,還是我和張百忍的逐鹿場,有心腹在內任職,星海區(qū)的小混亂發(fā)生后群星堂請雷部雷神解決相關人員,卻不曾想那個女子竟然沒死?!?p> “還有,”鳥人抬手指向汪洋大海內僅剩下的一塊完整礁石,“那把寶劍降臨時也弄出一些混亂吧?”
“嗯。”東華帝君說道,“純陽道人轉世前以寶劍恐嚇群星,光華落地,刺破原有法陣,導致此地不少殘魂碎鬼逃出去,但寶劍的出現(xiàn)也是好事,有那等精純的純陽之力,更能壓制住此地惡戾之氣,若沒有他多管閑事,惡罪神針即便仍舊能煉成,但困難遠比現(xiàn)在多?!?p> “這不是多管閑事!”憤怒的鳥人指責道,“你如何能這般草菅人命?。咳绾芜@般虐待眾生?!你這是集眾惡之惡!你當真還知道自己的本相也是人,也是盤古之子?!不止群星值得你可憐,這萬眾萬靈也是你的親人呀!你如何下得去狠手虐待他們!你還有人性嗎?!”
“沒有!”東王公說道,“三界眾所周知,我早就剔除了大部分人性!”
“你!”烏鴉無言以對,愣在原地,許久講不出話來。片刻后,鳥人低聲道:“好!你沒人性!好!很好!既如此,那就沒什么好講的了,只有擊敗你這一條路可走了!”
“你早就不該抱有幻想!”東華帝君說,“我仔細給你解釋這一樁樁一件件的事,就是為了打消你的幼稚!玉鳥人,你可知為何張百忍是第一個雇傭你對付我的人?因為他很清楚,今日的戰(zhàn)斗關系到他的三界之主位置。今天如果你替張百忍贏了,那他依舊是三界之主,大道開戰(zhàn)后,他仍舊會繼續(xù)張弛有度的風格駕馭六道,穩(wěn)步有序抽取眾生力量支援戰(zhàn)爭??扇绻亿A了,我成為三界之主,到時候為了贏得大道戰(zhàn)爭,我將會以冷酷態(tài)度,盡一切手段壓榨三界六道眾生的力量支援戰(zhàn)爭。一個星海區(qū)助我煉出一枚威脅無上、混元強者的惡罪神針,一個洪荒大道,便能煉出千枚、萬枚神針!今日的星海區(qū),可能就是明天的三界六道;今日的戰(zhàn)斗結果,決定明日戰(zhàn)爭風格——玉鳥人,莫要遲疑,盡你能力出手吧!今日之戰(zhàn)不只是你我的戰(zhàn)斗,也決定了大道的走向,何去何從,盡在你的槍下!”
“好!”鳥人士氣再漲,“大道走向,今日定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