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說讓你滾,以后都別來了?!鼻f藝突然站起身大聲的怒吼起來。一旁的曉峰曉曉都嚇得縮在角落里,莊茗很不可思議的看著發(fā)瘋的莊藝。
“怎么,我整天給你干這活干那活,你還看不順眼了?我是你妹妹啊我不是你家保姆,我整天給你干這個干那個的,就差你老公我不能伺候了。哦,不,我也得像你一樣卑微的對待你老公。”莊茗氣憤的把身上的圍裙脫下。
“卑微?”這么耳熟的詞,林亭佳這么說,莊茗也這么說,莊藝突然大哭了起來。
“你們都是一伙的,你跟林亭佳一樣,也這么來說我,你也一樣看我和凌科結(jié)婚不爽是嗎?”莊藝的樣子讓曉曉嚇得哭了起來。
莊茗心疼的抱過曉峰曉曉,把他們帶進(jìn)房間里。
“你真是瘋了,沒錯,林亭佳說的對,你不止要自己卑微的愛凌科,連你身邊的人也得這樣?!鼻f茗說完離開了。
凌科今天可以說是忙得一口水都來不及喝,從早上開完早會開始,手術(shù)一臺接一臺。好不容易把住院部安排的手術(shù)結(jié)束了,5點(diǎn)多又來了一臺急診手術(shù)。到現(xiàn)在脫掉洗手衣,穿上白大褂,已經(jīng)是晚上9點(diǎn)多了。他到病房巡視了一下今天手術(shù)的病人,交待了今晚的值班醫(yī)生后,脫下白大褂準(zhǔn)備回家了。
聽到開門聲,莊藝習(xí)慣性的往門口跑去。心情再怎么不好也是滿臉笑容的等待開門進(jìn)來的老公。
“老公,下班啦!”
凌科一開門就看到莊藝,他習(xí)慣性的微笑點(diǎn)頭回應(yīng)。腳上的鞋莊藝已經(jīng)很熟練的給他換下了,他穿上早就擺在一旁的拖鞋,走到沙發(fā)上靠著,順便閉上眼睛小歇一會。
“喝杯水”莊藝已經(jīng)把杯子遞到凌科跟前了。
“好”凌科接過來喝了一口。
“曉峰曉曉呢?”
“都10點(diǎn)多了,兩個人都睡了?!?p> 凌科看了一下時鐘,原來這么晚了。
“對了,明天開始我們得自己接曉峰曉曉放學(xué)了?!鼻f藝小心翼翼的說道。
“???”凌科以為自己聽錯了,孩子一直都是莊茗在接的。
“莊茗她以后沒空給我們接孩子了?!鼻f藝微笑著說道。
“哦,她家里有事?”
莊藝把今天發(fā)生的事情和凌科說了一遍,整個客廳的氣氛降到了冰點(diǎn)。
“莊藝,你最近怎么了?工作上和林亭佳吵,回家了還和莊茗吵?!绷杩频恼Z氣不太好,莊藝心里開始泛酸。
“你也覺得我有錯了?”莊藝已經(jīng)帶哭腔了。
“你的脾氣我清楚,急躁易怒,難道你沒有錯嗎?”凌科也壓抑了許久,自從莊藝和林亭佳吵架后,最近醫(yī)院里的話傳得很難聽,幾乎是一邊倒的說莊藝的不是。
“你也覺得我有錯?你和林亭佳一樣的看我?凌科,是不是因?yàn)槟莻€加字,所以你對林亭佳特別的關(guān)愛?”莊藝?yán)淅涞恼f道,凌科沒有聽明白她的意思。莊藝似乎感覺到她提了個禁忌詞,她突然后怕了起來,還好凌科沒有聽到那個“加”字。
“你說什么?”凌科氣憤的站了起來,第一次對莊藝大聲。
“我說你是不是因?yàn)楫?dāng)年林亭佳的老公在你手上沒有搶救過來,所以你心里一直對她有虧欠。你不會不知道林亭佳也喜歡你吧!”莊藝也氣憤了起來,她雖然大聲,可眼里都是淚。
“你簡直無藥可救,我和林亭佳就是同事關(guān)系,沒有你想的那些亂七八糟的,哼?!绷杩茪鈶嵉乃らT離開了。
林亭佳的婆婆今天特別想念小杰,一直打電話讓林亭佳下班帶小杰過去,可今天是星期三,小杰明天還要上課。今天的婆婆特別不像平時那樣慈愛,甚至有點(diǎn)搬出自己是老人長輩的意思,非要林亭佳晚上下班后帶小杰過去。實(shí)在是沒有辦法了,林亭佳本來晚上值小夜,得十二點(diǎn)才能下班,只能請假提早兩個小時下班。
“媽,這么晚了,你怎么站門口啊?”林亭佳本來上班就挺累的,又遇到婆婆今天這個樣子。心里本來有點(diǎn)不高興,可看到張望在門口等待的婆婆,她的心瞬間就軟了。
“亭佳,曉東,回來啦!”婆婆熱情的迎了上來,先是抱住小杰,親親臉蛋、額頭,高興得不得了。
“媽,你叫小杰什么?”林亭佳愣住了。
“啊,小杰啊,當(dāng)然是叫小杰啦!”婆婆很高興的拉著小杰往屋里去。林亭佳瞬間有種不好的感覺,婆婆今天的行為太奇怪了。
林亭佳帶著小杰離開婆婆家時已經(jīng)快12點(diǎn)了,小杰困得坐在電動車后座上打瞌睡。林亭佳的眼神是迷離的,眼里還有淚光。婆婆今天晚上一直把小杰叫做曉東,把林亭佳老公小時候的事情一直在說。她似乎忘記曉東已經(jīng)不在人世了。
“嘭”的一聲巨響,林亭佳的電動車在十字路口和一輛小汽車相撞了。雙方的車速都不快,林亭佳也及時剎車,電動車只是剮蹭到小汽車的輪胎倒地了。小杰和林亭佳都摔到了地上,她第一時間爬起來沖到小杰身旁。護(hù)士的本能立即給小杰做了全身檢查,還好只是嚇到了,身上一點(diǎn)傷都沒有。反而是林亭佳,左手掌都擦破了一大片。
凌科氣憤走出家門后,開車往醫(yī)院的方向駛?cè)?。今晚反正可以找個看護(hù)手術(shù)后病人的緣故去醫(yī)院值班室睡一晚,也不至于讓醫(yī)院的同事猜疑。
車行駛到一個十字路口時,看到一群人圍著,本能反應(yīng)他覺得是出車禍了。凌科立即把車??柯愤叄叩饺巳翰虐l(fā)現(xiàn)是林亭佳和小杰。
“凌科?”林亭佳看到凌科有點(diǎn)吃驚。
“你們沒事吧,我送你們?nèi)メt(yī)院?!绷杩评〗軠喩頇z查了一遍,對著林亭佳說道。
“沒事,就是手掌擦傷了?!?p> “沒事就好,這位女士你看看要不要送你們?nèi)メt(yī)院看看?!毙∑囓囍饕糙s忙說道。
“沒事,不用了?!绷滞ぜ雅呐男〗苌砩系幕覊m。
“亭佳,真的不用?”凌科再三問道。
“不用,沒事。”林亭佳微笑著說道。
“這樣吧,先生,你留個聯(lián)系方式給我,我是她的同事也是醫(yī)生,我?guī)齻內(nèi)z查,有什么問題再和你聯(lián)系?!绷杩频慕ㄗh大家都同意,小汽車車主留下電話后就離開了。人群也散去,小杰心疼的嘟著嘴給媽媽的手掌吹氣。
“這么晚了,你們才要回家嗎?”
“嗯,你呢?你這是下班回家,還是?”林亭佳把想說下去的話咽了回去,想起最近和莊藝的不愉快,害怕此時自己說錯什么話。
“哈哈,我們都這么熟了,有什么不能說的?!笨吹搅滞ぜ杨櫦傻臉幼樱杩扑查g就大笑了起來,他笑得甚至忘記今天工作一天身體上的累,還有莊藝帶給他心里上的累。
從藥店買了些消毒藥水,凌科幫林亭佳簡單清理了一下。小杰躺在凌科的車?yán)锼煤芟?,路邊的石凳上,凌科把今天和莊藝發(fā)生的事情和林亭佳說了一遍。這是凌科和莊藝結(jié)婚10多年來,第一次因?yàn)槌臣芡崎T離開。
“凌科,你和莊藝架也吵了,我看你現(xiàn)在的樣子氣估計也消了,回家吧!”林亭佳微笑著說道。
“哈哈,都被你看穿了?!?p> 四目相視時,凌科想到了莊藝的那句話,“林亭佳是喜歡你的。”凌科瞬間露出了尷尬的表情。
“好,回家,不過我先把你和小杰送回家后再回家,別拒絕,現(xiàn)在太晚了,我不放心?!绷杩普酒鹕韺χ€坐著的林亭佳說道,林亭佳張了張嘴想拒絕,只能微笑同意了。畢竟此時的小杰已經(jīng)睡得很香,他肯定不愿意靠在林亭佳的電動車上回家。
林亭佳住的是曉東單位分的房子,一棟7層的樓梯房,林亭佳住在5樓。
林亭佳推開門的一瞬間,客廳里掛著的曉東遺像就能很醒目的看到。家里人都勸她該把遺像換個地方放了,這樣一進(jìn)門就看到太不好了。林亭佳堅持不換地方,她說這樣就能時刻提醒自己,要替曉東把小杰培養(yǎng)成人,要替曉東好好伺候婆婆晚年。
凌科此時站在門口一眼就看到曉東的遺照,他頓時就楞在了原地。
“凌科,進(jìn)來坐啊?!绷滞ぜ寻研〗鼙У轿堇?,一邊招呼著凌科進(jìn)屋。
曉東生前和凌科并不是很熟,只是偶爾到醫(yī)院接林亭佳,凌科又剛好到兒科會診時,遠(yuǎn)遠(yuǎn)有看到打過招呼。那張微笑著的黑白照片,讓凌科想起了很多事情。
“亭佳,太晚了,我先走了?!绷杩剖冀K沒有邁進(jìn)門口,可能是因?yàn)樘砹耍滞ぜ咽莻€單身女性,也可能是莊藝的那句話還在凌科耳朵里回想。
“凌科”林亭佳從屋里快步走出,輕輕關(guān)上房門。
“嗯?”凌科已經(jīng)轉(zhuǎn)開的身體又側(cè)回來。
“你應(yīng)該是回家吧!”林亭佳看著凌科問道。
“哈哈”凌科有點(diǎn)尷尬。
“回去吧!莊藝還在家里等著你呢。”
“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