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雪崖隨筆

九、重讀姚雪垠《長夜》(四)

雪崖隨筆 菜鳥小丑 1109 2022-10-28 11:20:31

  《長夜》后半部中,地方軍閥馬文德培養(yǎng)了兩股土匪勢力,一股是下水早,點(diǎn)子硬,李水沫帶的老勢力土匪,一股是安漿糊帶領(lǐng)的雜七雜八,烏合之眾的新土匪。用一句俗語做比喻,安漿糊的人放幾槍也蹦不出一顆牙來,竟是放空炮的窩囊廢。但安漿糊早一步被馬文德收撫收編,而李水沫和安漿糊兩股土匪向來不和,李水沫資格老,人手硬,安漿糊槍桿多,人嫩。李水沫瞧不起安漿糊新匪是雛,安漿糊也不服李水沫擺老資格,兩只匪算是水火不容。

  軍閥馬文德想兩者兼收,可李水沫油鹽不進(jìn),要安漿糊沒他,要他就不要安漿糊。馬文德眼看招撫不了李水沫,又聽說李水沫與自己的對頭另一個軍閥徐壽椿接觸,所以心生了滅掉李水沫土匪桿子的想法。小說后半段,描寫的也就是軍閥馬文德收拾李水沫土匪桿子,菊生跟著李水沫桿子逃跑的過程。

  這一路逃亡,同菊生耍的要好的瓢子九在突圍的時候被軍隊(duì)打死,劉老義也被軍隊(duì)抓獲,菊生看不慣賭錢輸了給他要錢去賭的陳老五,也挨了槍子兒。逃亡的路上,菊生看清了許多,他不在那么崇拜李水沫。以前,李水沫在他的眼里就是大山崩于前而面不改色像諸葛一樣運(yùn)籌帷幄的人物,而現(xiàn)在,他看穿李水沫只是一個弱勢群體中走出來的野心家,就算以后成功,也不過如馬文德與徐壽椿一樣混個軍閥,不會同情他們這些平頭老百姓,也不會有什么更大的志向。李水沫在他心中偉岸的形象一落千丈。李水沫的桿子被打散,死的死,逃的逃,他的義父薛仁禮逃亡中帶著趙獅子無家可歸,只能給一家地主看家護(hù)院。

  同菊生一起逃亡的王大成和說書先生,說書先生看不到復(fù)仇的希望,又重新開始他流浪說書活計(jì),王大成本想做個本分的農(nóng)民,可是沒地,他只好繼續(xù)投奔薛仁禮給人家看家護(hù)院。菊生也借此機(jī)會回了家?;氐郊?,他看到破敗的院落,求學(xué)已經(jīng)沒有了希望,或許以后,他為了活下去,也會逃去當(dāng)兵?;蛟S也會逃去廣州去尋找參加革命黨的大哥。

  他迷茫,但又隱隱能看到一絲希望,那希望或許是在廣州鬧革命的大哥帶給他一點(diǎn)點(diǎn)閃耀的亮光吧!

  全文沒有說鬧革命,但小說全文都在續(xù)寫農(nóng)民擺脫不了的貧窮,在饑寒交迫中掙扎反抗,看不到希望,做個禽獸,只要能活著,他們會竭盡全力,在善與惡中來回穿梭,不指望有什么好下場,只是活一天賺一天。

  在當(dāng)時若看到這部小說,也許希望當(dāng)你感到絕望的時候,給你看到一絲未來渺茫的曙光。但,現(xiàn)在來讀,看的盡是貧窮的農(nóng)民掙脫不開的宿命和輪回,無關(guān)好與壞,惡與善。生活在社會最底層,無論在哪個年代,哪個社會,有點(diǎn)動蕩,受害的都會是底層的百姓。這是幾千年,他們逃脫不掉的宿命,他們?nèi)缇虏艘安菀话闵L,割了一茬又一茬;

  如待宰的羔羊一般,只是等野獸餓了充當(dāng)食物。

  這本小說告訴你一個道理,從野蠻到文明,從古至今,只有一條法則沒變——叢林法則,適者生存!

   2021/03/1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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