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51章 艱難活下去
減弱了攻擊力的吐蕃兵,它仍然是兇殘的餓狼。
弓箭,也有射盡的時候。吐蕃兵口哘長刀,手腳并用,終于踩著云梯,爬上了城墻。
張珪帶著親衛(wèi),站在城樓上指揮著戰(zhàn)斗?!皥?,”,一個渾身浴血的士兵,沖了過來,“吐蕃人,沖上了南面的城墻。”
“傳我命令,所有預(yù)備兵員,上城迎敵?!?,
下達(dá)命令后,張珪一揮手,“親兵隊,隨我去南城墻!”
南城墻,瓜州守軍和吐蕃兵混戰(zhàn)到了一塊。一個吐蕃兵,剛從城墻上冒出頭。守軍當(dāng)胸一槍,刺下了城墻。
慘嚎聲響起,吐蕃兵墜下城頭。
另一側(cè),吐蕃兵蜂涌登上城頭。一個已經(jīng)負(fù)傷的瓜州守軍,看向身后的瓜州城。
笑了笑,什么也沒說,沖向了城墻邊?!班坂汀币宦暎罗拈L槍,扎在了瓜州唐兵腹部。
唐兵嘴里噴出一口鮮血,雙手握住槍桿。就這樣猛一用力,唐兵和吐蕃兵,就從云梯上掉了下去。
眼看,登上城墻的吐蕃兵越來越多。就在這萬分危急之際,張珪,帶著親兵趕了過來。
張珪瞪著血紅的眼睛,怒吼一聲,“將士們,把吐蕃兵趕下城墻?!?p> 掄起大刀,沖了上去。兩百親兵,緊隨其后。
張珪掄動大刀,左砍右劈,一連砍死幾個吐蕃兵。這才帶著親兵,把百余名吐蕃人圍在了城墻邊。
親兵們拉開弓弦,箭如流星。這么近的距離,就算是初學(xué),不用瞄準(zhǔn),也能射中擠住一團(tuán)的吐蕃人身上。
何況,親兵們的箭頭,可是帶有倒鉤的三叉翼箭頭。
中者,非死即殘。就在弓箭的尖嘯聲中,吐蕃兵倒下一大片。
“趕快清除負(fù)隅頑抗的吐蕃兵,”,張珪大喊,“守住城墻?!?p> 經(jīng)過一番廝殺,南城墻的吐蕃兵,被趕了下去。城墻,又回到了瓜州守軍手中。
遠(yuǎn)處,三王子芒贊臉色鐵青。“廢物,這小小的瓜州城,我五萬精銳竟然攻擊了兩天。這都還沒有攻進(jìn)去。如是唐朝的城池都是這樣,哪我吐蕃勇士,不知何年何月,才能牧馬中原?”
軍師哈多雙眼一轉(zhuǎn),連忙湊上前說道,“殿下勿憂,今天攻不下瓜州城??刹荒苷f明,咱吐蕃健兒,明日不能攻下!”
“哦,”
芒贊看向哈多,“軍師有話,不妨直說!”
“殿下,這可惡的唐軍,騷擾了我吐蕃一夜。這我軍精力不濟(jì),攻擊力降低,還是情有可原。”
聽哈多一說,三王子芒贊,這才想了起來。果然是這樣,自己不也是沒有休息好。強(qiáng)自撐在這里,哈欠連天么!
看著攀上城墻的士兵,被唐軍又一次趕了下來。
“哪依軍師之見,我吐蕃該如何應(yīng)對唐軍?”
軍師哈多一抱拳,“為今之計,下官以為,當(dāng)收軍回營。令勇士們吃飽喝足,好生休息一夜。明早,全力拿下瓜州!”
芒贊微一沉吟,揮了一下手臂,“就依軍師之見,傳令大軍,撤軍!”
吐蕃人敲響了銅鐘,也就是常說的鳴金收兵。以三聲為限,金,也可稱為鉦,青銅制品,響聲傳得很遠(yuǎn)。
吐蕃兵再一次,退了回去。
韓彥走了過來,面露喜色?!按笕?,吐蕃兵退了!”
張珪看了看退卻的吐蕃兵,憂心忡忡說道,“今天吐蕃兵的行為,實是難以理解,這么早就退兵了。只是,明天,我軍……”
張珪不敢再想下去,瓜州城的守軍,也只剩下了一千多名疲憊之卒,有的,還帶有傷,
“韓將軍,你看,咱們瓜州,還能抵擋幾日。也不知快馬,把消息送到沙州沒有?這兩、三萬百姓,可該如何安置啊!”
韓彥也是一下子,就楞在當(dāng)?shù)兀?p> “張大人,”,隔了一會,韓彥一抱拳,“我輩男兒,以身許國,這無可厚非。只是,這一旦城破,百姓何辜,要遭此橫禍?!?p> 張珪目光炯炯看著韓彥,“本官倒有一計,也許可以拯救瓜州百姓。只是尚需一人,帶領(lǐng)敢死之士誘敵?!?p> 韓彥心中明白,瓜州,到了生死存亡的時刻。
……
沙州城,北庭都護(hù)使李元忠,站在城墻上,看著遠(yuǎn)方,哪是玉門關(guān)所在的方向。
城墻上雖冷,但是,李元忠心卻是熱的。大唐的玉門關(guān),是抵御異族入侵的重要關(guān)口。如今,卻擋住了西域大唐子民,回長安的道路。
攻城的器械,已經(jīng)造出不少。就等著三弟,不,是等著大將軍郭的一聲令下。
自己就可以持槍躍馬,進(jìn)攻玉門。這座被吐蕃強(qiáng)盜,奪取的重要關(guān)隘了。
一想到這些,李元忠就不覺熱血沸騰。
正在這時,一個小黑點,從遠(yuǎn)方的地平線飛奔而來。
近了,只見是一名唐軍斥侯,向關(guān)上呼喊。只是,聽不見聲音傳出。
“開城門,快開城門?!?,李元忠大吼,轉(zhuǎn)身,飛奔下城樓。向著城門口,不顧一切跑去。
城門口,唐軍斥侯伏在馬背上,看見了李元忠,裂開干渴的嘴唇,舔了舔,伸手從胸前,艱難地取出一封書信。
“都護(hù)大人,瓜州告急!”
話音剛落,身子一扭,就從馬上倒下。
李元忠?guī)撞綋屔?,抱住了唐軍斥侯?p> 斥侯努力地睜開眼,“瓜州,急!”
“好兄弟,你好好去城中歇息,本都護(hù)知道了!”
看著奄奄一息的斥侯,李元忠虎目含淚,哽咽著說,
“不了,我好渴,想喝一口咱北庭的水!”
水很快送來,只是,這個不知道姓名的斥侯,已經(jīng)永遠(yuǎn)地閉上了雙眼!
李元忠暴怒,“傳令大軍,緊急救援瓜州!”
瓜州城上,韓彥走前兩步,“大人,下官愿意作哪誘敵之人,煩請大人,說出計劃。”
張珪低聲道,“你附耳過來,只要如此如此,便可以救得百姓??v有上官怪罪,本官一力擔(dān)戴。你完成誘敵計劃后,便可全身而退。”
“大人放心,下官省得!”
當(dāng)夜,所有的瓜州軍民,就接到了撤退命令。
韓彥,站在了五百敢死之士面前。
“弟兄們,留下來誘敵,意味著什么?我就不多說了?,F(xiàn)在,我最后問一句。有人退出嗎?這是最后的機(jī)會了!”
五百站得如標(biāo)槍般挺直的死士,沒有一個人吭一聲。只是,雙眼看著韓彥。有不舍,有……,更多的,只是回憶。
韓彥笑了,“你們當(dāng)中,最年輕的小石頭,也跟了我一年了吧?”
“報,大人,具體說,是一年另三個月了!”
一個年輕的士兵,嚴(yán)肅地說了句。
“想不到,本官居然陪你們,把一生的路,都要走完了!就算到了另一個陌生的地方,你們依然是我的好兄弟。本官帶著你們,殺吐蕃人!”
“殺吐蕃、殺吐蕃!”
五百死士,一齊高喊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