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頁 浪漫青春

而后言

被修正的記憶

而后言 無卜書生 2079 2025-03-09 18:16:45

  “還好嗎?剛才見你在路上走神。”程擬和她并排走著,關切地問她。

  黎之搖搖頭,“沒事,只是記起了一些回憶?!?p>  “昨天……留的題會做嗎?對了答案沒有?”黎之聽了個開頭就開始惶恐,還好是她想多了。

  “嗯,都做出來了,但還沒有對答案。”

  “好,如果考試前把那兩題完全弄懂的話,聯考應該問題不大……”

  察覺到光線暗了下來,黎之抬頭。

  程擬的左手舉過她的頭頂,中指的指關節(jié)貼著發(fā)絲。她的角度看過去,手腕上的血管清晰可見,手指干凈而修長。

  “樟樹籽?!?p>  他攤開手心,提醒:“往我這邊來一點,砸到頭還挺痛的。”

  黎之反射弧終于落地,連忙道:“哦哦,好?!?p>  行道兩旁的喬木高而密,散發(fā)天然的香樟味。可惜不管哪里季節(jié)人行其下,都可能遭一頓“敲打”。

  “嘶~”,有不明生物攻擊。

  齊姝盯著滾落到蔣東越腳邊的樟樹籽,下一秒他就懂事的給踩爆了。

  繼續(xù)觀察前方的二人,她抬了下胳膊,“只是朋友,你信嗎?”

  蔣東越嘖了一聲,“不好說。一個把情書總結為虛情假意的人,會動心嗎?我覺得可能真的是當朋友?!?p>  “你確定?之之沒有拒絕程擬摸她頭發(fā)欸!她以前可是碰到人都繞著走的?!?p>  “但這也說明不了什么吧。”蔣東越覺得齊姝的分析很片面,“而且小姝,你的近視又加深了?!?p>  “嗯?”齊姝疑惑。

  “剛才程擬是想親她,不過黎之似乎沒答應?!笔Y東越認為黎之還是對談戀愛比較抗拒。

  “是嗎?”齊姝眨巴眨巴眼睛,難以置信:程擬這么有種?學校門口,烏泱泱一堆同學老師,他明天是不來上課了嗎?”

  “走走走,她們過馬路了,過去看看。”蔣東越岔開她的浮想聯翩,鬼鬼祟祟的又跟了上去。

  后面發(fā)現,一路上他們再無任何親密的舉動,齊姝和蔣東越就分開回家了。

  “之之,我有東西給你。”離家樓下大概還有十米距離的時候,程擬叫住了她。

  單肩背著的書包斜挎到腰側,他拉開拉鏈,在一堆書里翻找。

  黎之屏住呼吸,緊張的注視著他的舉動。

  忽的驚覺,他往常每天都戴著的表,今天從他的手腕上消失了。

  所以,他要給她的,會是那塊表嗎?

  “這是我整理好的筆記,考前可以再看看?!彼f過來一個筆記本,從里面的折損程度來說不算新。

  看到不是那塊表,她莫名的松了一口氣。

  “這些便簽……”,黎之仔細用手輕撫過上面的字,“圓周運動、電磁感應、交流電……”

  彩色的紙張平整嶄新,黑色字體遒勁有力,她暗道:“這應該就是傳說中的學霸筆記了吧?!?p>  黎之把筆記本抱在胸前,不自然地垂著眼簾:“謝謝?!?p>  她有些害怕被他看穿她的小心思,他對她很好,她卻因為自己毫無根據的猜測一直在利用他。

  “還有,書物歸原主?!背虜M語調微揚,彎著腰湊到跟前,臉上調侃的壞笑不減:“這次,不是讀到了99頁,而是都讀完了?!?p>  黎之臉微微有些發(fā)燙,別過身子努力躲避視線:“你買的書,放你那里也是可以的?!?p>  程擬神色頓了頓,啞聲開口,“煙花晚會那晚是我太唐突了。如果我沒有在書店偶然撞見這本書,如果你沒有看見我寫在卡紙上的道歉,那也許現在,我們仍是兩條永不相交的平行線?!?p>  所以,這是我的投降書,不戰(zhàn)而敗的投降書。

  比起那晚直插胸口的傷痛,我更害怕的,是你的厭惡和疏離。是你對我,無聲的圍剿。

  愧疚感涌上全身,“程擬,對不起,我……”她第一次察覺到,他對她的感情,比她想象的還要多。

  看著黎之充滿歉意的眼神,他立馬轉移話題。

  “這有什么好道歉的,是我沒考慮到你的感受。況且你已經拒絕過我很多次了,我都習慣了”。

  程擬說的是云淡風輕,但黎之感受到了他的心酸。

  很多次了嗎?記憶里不過短短兩次。

  “好了,快回去吧,考前也要好好休息?!?p>  程擬向后退了兩步,二人交疊的影子只剩下一點點。

  “晚安?!?p>  “等一下?!?p>  黎之走上前,張開雙臂,輕輕的環(huán)住了眼前的這個人。

  她說:“重來一次,謝謝你依舊堅定的選擇我。”

  ———

  回到家的黎之心跳如擂鼓,急匆匆的抓起睡衣就進了浴室。

  今天真是格外悶熱。

  洗完出來,天就已經下起了雨。她愜意的坐在書桌前,用干毛巾擦著頭發(fā)。

  視線不知不覺又被桌上的筆記本吸引,黎之撫摸著封面上雨中翩然起舞的少女,淡淡一笑。

  翻開筆記,頁角緊厚的觸感讓她重新翻回封面。

  有兩層。

  但是黏的很嚴實,也沒有一點褶皺,單看封面完全看不出問題。

  她又翻到背面,裁剪的痕跡被他小心隱藏,隱約能從縫隙中看出這原本是一個黑色的商務筆記本。

  是,專門為我做的?

  想起那個曾經淡漠決情的自己,她枕著胳膊靠在桌上,左手一下一下地輕扣筆記本,柔聲呢喃:“你一直被安穩(wěn)的愛著呢,不必建一座圍城?!?p>  一夜好眠。

  轉眼就是星期四,黎之出門才想起在下雨。

  細雨如絲,幾分鐘的路程,她索性貼著樹下走,也算有傘了。

  “黎之?”她尋聲扭過頭,107路公交車快速駛過,看見撐傘靠過來的于辭。

  他順勢替她擋了雨:“忘帶傘嗎?”

  黎之打哈哈似的回答:“對,出門沒看天氣?!彼粫姓J沒傘的原因主要還是她懶得回去拿。

  “小心感冒,我送你到教室?!碧斓故遣焕?,但穿著濕潤的衣服總歸是不太舒服。

  “那謝謝你啊,于辭。”黎之沖他感激一笑,拍了拍頭發(fā)上的水珠。

  于辭知道她長的好看,氣質也是獨一份的特別。

  她從前像陰天,一半白摻著一半灰。只要一站在那兒,故事感就要溢出來了。

  可她是無力。是初春一池死水上薄弱的冰,越想要拉起她,最后越發(fā)現,也連帶了自己的無力。

  他想要靠近,卻不敢靠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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