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早上,莫雨寒別過師父,來到姜先生在都城的住所,在院門上敲了幾下,聽得里面有人應(yīng)道:“來了?!笔墙穆曇?。
過得片刻,姜妍開了門,見是莫雨寒,滿心歡喜的道:“大哥,你來了?!蹦旰溃骸拔乙吡??!苯@才看清莫雨寒背著行囊,連忙說道:“大哥,你等我一下,我去收拾收拾?!蹦旰溃骸板麅?,我是來向你辭行的。”
姜妍有點(diǎn)不太相信,還以為自己聽錯了,遲疑著問道:“你是來向我辭行的?”莫雨寒面無表情的道:“是的。”姜妍看著莫雨寒堅(jiān)決的態(tài)度,聽著他肯定的回答,才明白莫雨寒要一個人走,心驀地如被什么螯了一下,疼得世界仿佛忽然間失去了生機(jī)。
她知道莫雨寒現(xiàn)在除了靈云山秀云峰外,并沒有什么地方可去。她曾經(jīng)問過莫雨寒他的親人在哪里,莫雨寒告訴過她,他自己也不知道。靈云門有個育英堂,專門在各地挑選兩三歲左右根骨奇佳的孩子帶到山上,培養(yǎng)到十來歲,再由靈云門愿意收徒的長輩收錄為徒,靈云門每五年都要舉行一次擇徒大會。育英堂的人會給被選中孩子的父母一些祛病延年的丹藥,被選中的孩子要和父母斷絕一切聯(lián)系,靈云門也不會做任何記錄。這些孩子的父母一來可以結(jié)仙緣,二來可以得到些仙丹,自然都是情愿的。莫雨寒司馬玉霞還有姚慕蘭都是育英堂選來的。
姜妍強(qiáng)忍心中的刺痛,聲音酸楚的問道:“我的心你難道不懂?”莫雨寒不為所動的道:“我懂?!苯@時(shí)再也忍受不住心中的痛苦,兩道淚水奪眶而出,從潔白的臉龐滑落,喃喃的道:“你不懂,你不懂。”緩緩轉(zhuǎn)過了身,一步一步的走了回去。
看著姜妍臉上滑落的兩道淚水,莫雨寒的心就像是有兩把刀子從上面劃過,但他沒有動,看著姜妍一步步的走遠(yuǎn)。
這一幕剛好被外面趕回來的姜先生看到,不知兩人之間發(fā)生了什么事,見女兒悲痛欲絕的走進(jìn)院內(nèi),走上前來,瞪了莫雨寒一眼,責(zé)問他道:“你這是在干什么?”
莫雨寒強(qiáng)顏一笑道:“姜先生,我要走了,我是來向妍兒辭行的?!苯壬磫査溃骸澳阋吡耍俊蹦旰c(diǎn)點(diǎn)頭,道:“對了,姜先生我還有一事要告訴你,縹緲閣奉了天尊之命,要在九月初八趕到大邙山雙合鎮(zhèn),協(xié)助天宗攻打幽冥城?!?p> 姜先生聽了莫雨寒之言,怔了一下,臉上神色既興奮又激動的望著他問道:“你說的可是天尊令?”莫雨寒道:“我不知道?!卑言诳~緲閣碼頭看到的聽到的全告訴了姜先生。
姜先生呆在原地,心里不知在想些什么,就連莫雨寒向他告辭離開他也好像并未知覺。
大邙山在大炎國西部的荒僻之地,莫雨寒出了都城西門,往西而去。修真人士歷來把行走當(dāng)成是一種修行,很少騎馬或坐車,除非是身有要事。
莫雨寒心情郁郁,一想到姜妍流淚的樣子總是心庝不已。他在路上才走了兩天,就被七八個手執(zhí)兵器的漢子在道上攔住,這些漢子服飾各異,兵器不同,看樣子都是些江湖人士。
一個領(lǐng)頭的執(zhí)刀漢子道:“莫雨寒,你是乖乖隨我們一起去見官,還是讓我們抬你去見官。”莫雨寒知道這些人為何而來,臉上一笑,問道:“各位難道不知朝廷已取消了對我的懸賞?我現(xiàn)在是王爺,是朝廷命官,你們對我拿刀動杖,哪可是犯法的。”
皇上的詔書雖然已下了幾天,但這些人顯然還未知情。這些人自從見到朝廷對莫雨寒的懸賞后,日日便做起了富貴夢,天天盼的是能遇到莫雨寒,今天終于遇上了他,豈肯信他之言,一起喝道:“莫雨寒,你少在這兒胡說八道。”
莫雨寒本來心情郁悶,見這些人執(zhí)意要捉自己,正好拿他們來消遣消遣,以驅(qū)愁情,說道:“你們要抓我也行,不過得先問問我這只老鼠答不答應(yīng)?!闭f著指了指肩上的小金。
這些人一聽,忍不住齊聲哈哈大笑。莫雨寒往那領(lǐng)頭的執(zhí)刀漢子一指,對小金道:“去會會他。”
那領(lǐng)頭的執(zhí)刀漢子見莫雨寒肩頭的小鼠身上金光一閃,忽地如電般向自己撞了過來,不過他反應(yīng)也快,揮刀一劈,一刀劈在了小金身上,但他卻覺得自己這一刀什么也沒劈著,劈空了,往刀上一看,才見小金兩只前爪和兩只后爪分別夾住了刀刃,竟附在了刀上。此時(shí),只見一道金光從刀上躥出,撞在了他胸上,那領(lǐng)頭的執(zhí)刀漢子胸口一痛,站立不住,倒退了幾大步才穩(wěn)住身形,一臉痛苦,看來受傷非輕。余下的漢子止住笑聲,面色一變,一起驚訝的望著落在地上的小金。其實(shí)這一撞小金并未用力,否則這領(lǐng)頭的執(zhí)刀漢子恐怕要胸骨斷折,一命嗚呼了。
小金在地上人立而起,伸只前瓜指著這些人中一個手持鐵棍的漢子,吱吱有聲,持棍漢子不明所以。莫雨寒卻明白小金的意思,對持棍漢子道:“它叫你用棍砸它?!闭f完又補(bǔ)充了一句:“越用力越好?!?p> 持棍漢子聞言,心里發(fā)怒,想不到一只小小老鼠竟敢如此輕視自己,往前猛跨兩步,揚(yáng)起鐵棍,對著小金狠命的砸了下去。
小金不躲不避,站在原地,只聽當(dāng)?shù)囊豁懀又镜囊宦?,持棍漢子手上一震,地上土石濺起,一道棍痕出現(xiàn)在眾人眼前,小金卻不見了。
地上棍痕中有個小洞,這時(shí)洞口金光一閃,小金從洞里躥了出來,飛上了莫雨寒肩頭,看了持棍漢子一下,嘴里吱了兩聲,把鼠頭一仰,一副不屑的神情。
持棍漢子受此一激,哪里還想得著其它,大吼一聲,一棍向莫雨寒砸了過去,一腔怒火盡往他身上發(fā)泄。莫雨寒身形一動,迎著棍子而上,手中已多了兩只發(fā)光的箭,一瞬間在那漢子手中的鐵棍上點(diǎn)了十來下。那漢子陡覺手上一輕,低頭一看,自己原本五尺多長的一條鐵棍,除了一截握在手里外,其余的竟被莫雨寒一瞬間用手中之箭切成了十余段。望著掉在地上的一節(jié)節(jié)棍身,那漢子呆了一呆,忽然間驚叫一聲,如見鬼魅一般,把手中剩下的鐵棍一扔,撒腿就跑,其他人跟著一哄而逃,就連那個被小金撞傷的領(lǐng)頭執(zhí)刀漢子也腳步蹣跚,跌跌撞撞的跑了。
看著這些人倉皇而逃的狼狽像,莫雨寒胸臆稍舒,和小金繼續(xù)趕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