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六章.分寸有，但不多
關上了燈光之后的屋里顯得有些陰暗，即使窗外也有片縷光線照射進來，桌上還有香燭燃燒，但就那香燭才是讓氣氛顯得陰暗的關鍵所在。
已經等了一陣，香燭燒了半數，韋師傅嘴里還在念叨，也不知是反復念咒還是真有什么經文那么長一段。
也不知道是什么時候起，風忽然就吹進來了。
門窗鎖死的屋子里一道微風將燭火吹拂得左右搖晃，讓照在墻壁上的人影更顯得幽深虛幻。
“啪！”
老師傅一拍桌面，雙手離開已經是黏上了兩張符紙，而后朝著窗戶位置一揚，符紙立馬脫手而出，扒拉一下貼在了半空之中定定不動，然后又緩緩放落了下來。
看邊上夏老板一臉平靜，又看韋師傅一副打完收工的樣子，余歡兩人有些不敢相信，又舍不得躲開，瑟縮在夏老板后面探頭探腦。
“還真是，不過沒啥怨氣，只是幽魂而已，看看對面會出什么招吧。”
老師傅上前把符紙卷起來，里面有些鼓囊像是包住了什么，合在手中念叨什么，然后塞進了一個黑色小瓷瓶里。
“這就完了？”
精彩打斗呢？聲光特效呢？生死大戰(zhàn)呢？都沒有？
這和電影里演的可不一樣！
“要是勢均力敵可能還有機會瞅瞅，這個嘛，看飛符就已經不錯了?！?p> 夏老板在一旁解釋，收拾這玩意還要什么過程？要不是想著后面的人直接出現也可以占個先手，這個壇都可以省略的。
“后面怎么說？”
已經解決好手尾，韋師傅一拍腰間挎包，綠色大包上有著紅色星星，很有年代感。
“再等等，要是近的話就該上門了?！?p> 這是實話，御使的幽魂被別人抓了之后是有不少辦法能找出主使者來的。然后就該帶人上門，正義的多打一了。
所以如果是做壞事的話就直接跑路，這個幽魂就當送出去了。自覺別人奈何不了自己就原地等著，占著地利。亦或是覺得自己很厲害，或者打不起來，就上門說道說道，要是講過了道理，還能順道把幽魂討回來，要是講不過道理嘛，就可以開打了。
“好好好，我這還有點東西，咱先對付著，我再點些外賣，咱們邊吃邊等?！?p> 湯懷慶倒是覺得安心，這倆人不尋常，跟在邊上總有許多安全感。所以對方可能隨時上門也不怎么慌了。
而且看著那個符紙飛舞的手法，應該不是騙人，那陣陰風可是真的冷。想到前個月一直被這樣的東西糾纏著，湯懷慶總覺得不是滋味。
于是乎，這個很有家的溫暖的小屋子就開始熱鬧吃起來，加上點開的電視，讓人莫名覺得溫馨。
吃吃喝喝慢慢就來到了深夜，四人就在已經收拾過了的客廳上坐著閑聊，瓜果是不缺的，話題也不缺，精力也頗佳，連日不安的事主也不知哪來的精力一直陪聊，似忘記了憂慮。
“篤篤篤~”
一陣敲門打破了氣氛，余歡兩人面面相覷，然后看向另外兩個師傅。
夏老板手里捏著茶杯，韋師傅則是站起身來，走向了門邊。
“咔”
“你好，羅縣散人成于敏有禮了。”
門外是一個五十來歲的中年人，臉上有些風霜，頭上隱見白發(fā)，看著有些落魄的樣子，看開門的不是湯懷慶也是早有準備，拱手施了一禮。
“羅縣？那你來的挺快的??？請進吧。”
韋師傅語氣有些不客氣，這羅縣也是僑城下屬縣市，但是距離所在失去有兩小時開外的高速，總不能直接飛過來的吧。
“打擾打擾?！?p> 成于敏看著有些老態(tài)，進了門也有些赧然，尤其是見到了湯懷慶之后更是不好意思，連連作笑相陪。
“真是你啊老哥？”
“你這是...”
雖然早有準備，但想到就一個問路搭話的功夫就被人做了手腳跟到了家門，湯懷慶還是一陣擔心，這要真有個歹心自己還能好了？
“這個，哈，其實也不是什么壞事，那天看到小湯你....嗯，湯先生經過我們縣，我就覺得你天資不錯，想招你當個徒弟，所以在你身上做了個手腳，方便找到?！?p> “只是后來你離的有些遠了，又加上我有些事情沒處理完就耽擱了幾天，所以這段時間可能讓你有些睡不安穩(wěn)了，對不住啊?！?p> 那個姓成的男人與其說是對湯懷慶解釋，倒不如說在對韋師傅解釋，他已經看出來了，自己招來的幽魂就在對方身上。
“老哥你也看出來了，我確實沒有壞心思，出手是拿捏著分寸的，這...引起了這樣的誤會，我愿意賠償?！?p> 成于敏也不是一直這樣低聲下氣的，在鄉(xiāng)里鎮(zhèn)上也算是有兩份面子。但是這不是鄉(xiāng)里，不是自己的地盤，能順利解決那是最好的。
至于一言不合就開打？
拜托，日子那么好了，你是想為什么打生打死？一個小目標？什么目標值得一條好命？
“呵，分寸是有，但不多。你再說說來路吧，備案了嗎？”
韋師傅是不屑的，事發(fā)之前誰都不在意，事發(fā)之后悔不當初，騙鬼呢。
“我這是家傳的，研究所有備案的。但是近三代來都不怎么有人想學了，我弟就沒樂意學這個，到我這我崽他們就更不喜歡這種鬼鬼祟祟的東西，說考公可能會被調查。”
“我也沒逼他們，只是也確實不忍心這技術失傳了，縣里也沒啥人才適合，本想著給研究所寫點經驗秘籍來著，這不，上個月就碰到了小湯...先生?！?p> 老大哥看向湯懷慶，臉上贊揚之色不作遮掩。
“湯先生資質好，我養(yǎng)的蠱能看出來，所以就想著做個局，收他做徒弟。只是沒想到湯先生另有奇遇，能認識老師傅這楊的奇人...我愿意道歉，您看怎么才能賠償您的損失？”
一番唉聲嘆氣地解釋之后，成于敏也是徹底認了，眼前的人是哄騙不了的，索性直接交代完。反正也真不帶什么壞心思，真要報案也不會太重，說不定到時候還真能把家里的本事給送到研究所，找人繼承呢。
已經收回手機的韋師傅抬頭看向老男人，腦袋上下點動，有些恍然。
“羅縣猴場的羅家蠱啊，是有些膈應人的，難怪你家娃不愿學。行了，跟我走一趟吧....放心，不落案底，你家娃還可以考公?！?p> “小湯你呢...等公家那邊處理完了再叫你，要是覺得不夠的話呢還可以申述哈，我先走了?！?p> “夏老板你呢？”
“我等等吧，你先處理公家的事?！?p> 嗯，就很，就很奇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