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誰說本老板沒有出鏡的?
自入秋之后天氣就一直晴朗非常,適合收稻谷是不錯,但對于菜苗子就不怎么友好了。
而今天好似秋后的第一場大雨,把干燥的天淋了個遍,更是讓幾日來本就清冷的天愈發(fā)幽寒。
索性已經及早得了天氣預報,大家早有準備歸家的歸家,帶傘的帶傘,即使出門在外的人也早早安排好時間,盡快辦完。只余下一些有心人,暴雨之中也依舊在雨中等候。
也不知等的是什么,可能就是等雨也說不得。
東山最上面有一座小廟,而半山腰上有一座涼亭,以及一排長廊,可以讓山客歇腳。
在此之前有許多小道上山,但是此后就只有一條道路,婉轉向上,宛如纏繞山坡的小蛇一般。
“你們上不去了。”
“滾回去!”
守在涼亭前背負山路的正是柳成福兄弟,依舊是白日斗毆時候那樣打扮,撐著雨傘,眼神憤憤,又帶有三分焦急。
對面人數(shù)也如白日時候那般四人,但卻換了一批。雖然穿著普通衣衫,但懷里都抱著一個包,即使山上夜里,也都戴著口罩,神情陰翳。
山風帶著雨氣很是冰涼,但那四人的眼神似乎更冷,宛如冷血一般盯著兩兄弟許久,為首那人才沙啞出聲。
“兩位兄弟攔著我們做什么?有舊?”
一個男人上前一步,攔下了身后蠢蠢欲動的三個人,目光稍抬,看向了已經朦朧在雨水當中的山峰,而后目光下沉,掃過兩兄弟,皺著眉頭想要緩和一下,和平解決。
“別裝了元龍,今天你過不去了。”
“馬三屯,柳成貴?!?p> 兩兄弟接連開口,直截了當斷絕了對方和談的條件,一人稍抬雨傘,讓自己的視線更寬一些;一人邁步一側,讓兄弟二人能面對的面更廣一些。
“哦?出馬弟子?那你們入了關,可是過了界了,你們家的仙兒也能過來?讓我也見識見識?!??!”
為首的男人恍然大悟,原來是認識自己的,那就不能蒙混過去了。最后一句拖延聲中猛然抬高,身后三人懷里背包突然拉開,幾道黑氣像是出閘狂蟒一般向著對面兩人糾纏而去。
黑霧陰沉,像是不知名的橡膠不完全燃燒之后殘留的煙霧,帶著讓人窒息的腥臭穿過雨簾,還未及面就感覺臉上發(fā)麻,雨滴寒風像是看不見黑霧一樣,絲毫不見影響。
“哼!”
柳成貴也不廢話,對于幾人的下手果決也絲毫不意外,一晃雨傘就從中抽出了一根竹條,拇指大小,翠綠盎然,抽打之間,那幾團雨水觸之不及的黑霧就被打散了些。
點點黑氣向上脫落,消散于雨水,其間似有腥氣化散,一股腥臭繚繞四周,驅之不去。
柳成福嘿然一笑,對那幾個想要繞開指揮黑氣的人猛然沖出,只留下雨傘跌落在地。被稱作元龍的男人一揮手,其余繼續(xù)糾纏,自己則是對著獰笑壯漢迎了過去。
男人手段也是黑氣,但是手里指揮的黑氣明顯要更加粗壯凝實,就像是觸手一般照著柳成福的臉抽去。
一個側身就將黑氣抽打躲過,接連趟步上前,與男人又近了三分。黑氣收回往后一卷,像是蟒纏獵物一樣,卻被又一個打滾撲了空去,只是這次的抽打較之前次更近了些,鼻間更是有腥臭味道難聞至極。
有黑氣經過的雨水毫不受阻,但是墜落地面之后,泥土上面的雜草頓時萎靡,不復雨水之中的盎然。
周圍三個男人正與柳成貴糾纏在一起,黑氣詭異難測,但是那幾人依舊做著懷抱背包的動作,不時還有黑氣繼續(xù)飄散出來,加入戰(zhàn)斗。
而柳成貴則是不住揮舞手中翠竹,虛無黑氣被翠竹砸中,就像是被抽的惡犬一般潰散半分,然后又有后繼之力,與之糾纏。
柳成貴略在下風,但是翠竹犀利,一時間想要靠近的黑氣都被攔下打退;三個男人氣勢洶洶,但爆發(fā)不足,一時間拿他不下,竟打了個難解難分來。
另一邊,眼看柳成福幾個躲閃之間雖不建功,但已然靠近元龍只離五步遠,元龍面色一沉,那黑氣猛然爆散,像是大網一般向著男人包圍過來,而手中更是不知拋出了什么東西,對著男人一陣劈頭蓋臉。
“嘿!”
柳成福眼見大網逼近,雙手一拍嘴里嚅動兩下,然后再猛然左右一撐,身前的雨水就像是排練過一樣游動在男人周圍。而那些個大網就像是網在了墻上,晃動依舊,卻再近前不得。
幾顆黑丸被剛一近前就如大網一般停滯在了水墻之上,正是元龍拋出的那幾枚丸子,失去了動力卡在水中,隨著雨水不住游動。
“!”
本以為黑丸無功,只有黑網繼續(xù)往里糾纏,但是眼見男人周圍的水幕顏色越來越黑,才發(fā)現(xiàn)那黑丸竟然已經悄悄化開融入了水里,不知不覺間就將護身雨水污染了。
“呼??!”
元龍臉上笑意漸起,懷中背包又有黑氣漫溢,凝成一股細繩加入大網,然后猛然一收,像是被戳破的氣球一樣,水幕瞬間告破。
柳成福只來得及將水幕向外猛張,破碎的雨幕借著沖勁向外沖開,帶著已然泛黑的水浪向外激射,周圍一時間竟成了沒有雨的一個小圈子。
得意之色還未顯現(xiàn),水幕告破的柳成福雙手再拍,又凝出了一條水蟒,一人粗細,宛若靈性盤繞肩膀。
蟒口大張,無聲之浪將雨水激蕩成箭,濺射在地,掀起道道漣漪。威脅之意,滿溢于表。
沉著臉,元龍胸口背包掛在肩上,左手持傘,右手往里一掏,一柄小巧勁弩已然在手,箭矢之上滿是奇異花紋,箭簇泛著黃光,顯然是珍貴非常。
胸前掛著背包,左手擎著雨傘,右手舉著勁弩,嘴里似乎在囁嚅什么,但是雨中聲大,聽不真切。
“咔嚓咔嚓咔嚓?!?p> 只是殺意還未化作動作就已經停住,伴著喀嚓聲一起響動的,就是周圍已經不知何時走近的一群荷槍實彈的人,如雨夜當中的雕像一樣佇立不動,一如手里的槍管一動不動。
全覆頭盔上有奇異雕紋,點點光芒正在其間閃爍,蔓延至身上的作戰(zhàn)服、腰帶、和作戰(zhàn)靴,連成一片,在雨夜中勾勒出許多朦朧身影,不盡真實。
幾人額頭滿是水滴,幾道紅點在那水滴之上有些散出暈來,頗為迷幻,讓六人都停下了動作,放下了傘。
為首的男人走出隊伍,防毒面罩之下是夏老板熟悉的合作伙伴,腰間掛著匕首和槍械,手里握著一根已經綁了紅繩的奇怪骨節(jié)。
已經泛綠了,有裂痕扭曲的骨節(ji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