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先弄死再說

　　寬闊平坦的官道上，方霖正在疾步前行。

　　在他身后的不遠處，莫辰三人正騎著馬遠遠吊著，不疾不徐。

　　走著走著，方霖突然拐進了一條小道，小道兩邊全是高大的喬木，綠蔭遮天。

　　“少爺快看，那小子進小道了。”

　　莫辰身后，方臉的跟班面露喜色道：“時機到了！”

　　官道上行人太多，莫辰怕有人來打擾，所以才一直按捺著沒動手。

　　因為莫辰需要的是一場旗鼓相當，酣暢淋漓的戰(zhàn)斗，這樣才能有助于他突破。

　　如果打攪的人太多，那就失去意義了。

　　莫辰見狀也是面露喜色，大手一揮道：“走，我們跟上去！”

　　不過由于小道過于狹窄，無法供馬兒奔跑，三人只能無奈在入口處下了馬。

　　但讓他們吃驚的是，等下完馬，小道里早已沒有了方霖的蹤跡，只剩下?lián)潴鶕潴湎碌臉淙~，猶如一只只蝴蝶在空中飄蕩。

　　“不好，有埋伏！”

　　莫辰心頭一驚。

　　咻！咻！

　　而就在這時，利箭破空的聲音也陡然響起了。

　　莫辰身子一緊，只感覺耳邊的音爆聲越來越響，他的心臟也猛地震顫了一下。

　　生死關頭，他的腳下猛然發(fā)力，身子以一個詭異的姿勢偏移了兩尺多，就好像一條水蛇在扭動身軀。

　　隨后，他就看到一根鐵箭與他擦身而過，最終狠狠插入到地面之中，只留下半截身子在外面，箭尾還在不停的震顫。

　　與此同時，伴隨著一聲慘叫，莫辰邊上的方臉跟班腦袋直接如西瓜般爆炸了開來，紅的鮮血和白的腦漿飛濺了一地。

　　“居然躲過去了！”

　　藏身于喬木茂密枝葉中的方霖略顯詫異。

　　得益于箭法的提升，方霖耳聰目明，感知能力遠超同階。

　　所以莫辰三人雖然隱藏在官道的人流中，且只是遠遠吊著，但還是難逃方霖的感知，察覺到了有人窺伺。

　　只不過這種窺伺感并不強烈，方霖也無法確定是有人跟蹤，還是自己精神太過緊張導致草木皆兵了。

　　于是乎，方霖故意選了一條小路來進行反偵察。

　　沒想到這三人膽子大的一匹，明目張膽地就跟進來了。

　　如此，方霖可就來勁了！

　　雖然并不知曉三人的確切來意，但他們一路跟蹤過來，不懷好意概率顯然更大一點。

　　如此，那方霖也就沒什么猶豫的了。

　　先弄死再說?。?！

　　畢竟先下手為強，后下手遭殃，這道理方霖還是懂的。

　　哪怕只有一絲的威脅，方霖也會毫不猶豫地將它滅殺于萌芽狀態(tài)。

　　更別說這三人，還都是太陽穴高高鼓起的固元境武者了。

　　所以就有了剛剛的這一幕。

　　畢竟若沒有銅胎鐵背弓在手的話，兇多吉少的大概率就是方霖了。

　　不過方霖并沒有將銅胎鐵背弓拉到滿月。

　　一方面是沒必要，殺固元境武者還不需要滿月。

　　另一方面則是方霖體力有限，把銅胎鐵背弓拉滿月一次，他的體力也會耗掉大半，但對方有三個人，這后續(xù)可就沒法搞了。

　　不過銅胎鐵背弓畢竟是鐵弓，雖然沒有拉滿月，但實際上威力明顯比木弓強上了許多。

　　哪成想，居然沒殺掉莫辰！

　　回想著莫辰剛剛的表現(xiàn)，方霖若有所思：“莫非……這就是身法武學？”

　　想到這里，方霖不由眼前一亮。

　　另一邊，遭受偷襲暴擊險死還生的莫辰，早已經(jīng)躲到了路基下的灌木叢里隱藏蹤跡，他的另一個圓臉跟班則在路基的另一側。

　　但兩人臉上都帶著驚恐。

　　鐵箭，這一般只有元氣境武者才有足夠的力量使用。

　　不是說好的固元境武者嗎？

　　該死的劉浪，居然提供假消息！

　　關鍵是他們真沒料到方霖居然還帶了弓箭，否則也不會如此孟浪，自認為吃定了方霖。

　　“那個黑箱子里裝的是弓箭！”

　　莫辰終于回味過來了，可惜為時已晚。

　　“幾位跟了我一路，不知有何貴干吶？”

　　方霖的聲音響起。

　　莫辰給了跟班一個眼色，示意他接話。

　　跟班面帶苦色，因為一說話難免就會暴露位置蹤跡，很有可能就會招來一根利箭，但他不敢不從。

　　否則就算過了方霖這關，他回去也過不了莫辰和靈蛇堂堂主那關。

　　于是他只能硬著頭皮回道：“這位兄弟，我們是不是有什么誤會。路就是給人走的，我們只是恰好跟你順路而已，哪來的跟蹤一說？”

　　承認是不可能承認的！

　　“順路？”

　　方霖冷笑不已。

　　當他是三歲小孩嗎？

　　“那你倒是說說看，這條小路通往哪里？你們的目的地又是哪里？”

　　方霖的語氣中帶著玩味。

　　跟班語塞，支支吾吾答不出來。

　　作為城里人，他們對縣城很熟，但城外的鄉(xiāng)間小路，他們哪里會知道？

　　“廢物！”

　　莫辰氣急，暗罵自家的跟班不頂用。

　　但事到如今，他也不得不開口了，于是朗聲道：“兄長，在下莫辰，從小酷愛武道，是個十足的武癡，最喜歡與人交手切磋。”

　　“下午小弟入城時，恰好有朋友認出了兄長，與小弟說明兄長中午痛打金龍幫惡人的事跡，還說兄長的猛虎拳已達精通，拳法高明異常?！?p>　　“小弟聽聞后喜不自勝，情不自禁地就起了與兄長切磋下技藝的想法，這才冒昧跟隨，并無惡意。小弟說的句句屬實，望兄長明鑒。”

　　生死關頭，莫辰把姿態(tài)放得很低。

　　而且他機敏過人，短短幾個呼吸的時間，就已經(jīng)想好了一整套完整說辭。

　　而且他還準備好了被方霖質(zhì)問，然后再一步一步鞏固說辭陣地的準備。

　　唯一可惜的是，方霖并沒有接茬，甚至懶得質(zhì)問。

　　如此一來，莫辰的計劃也就落空了。

　　你的話術再好，對方不接茬那就沒意義了！

　　而站在方霖的角度思考，他人都殺掉一個了，仇恨已經(jīng)結下，就不可能輕易解開。

　　他可不會天真地認為，自己現(xiàn)在說一聲“sorry”，這件事就結束了。

　　最高效的方法，就是把剩下兩個人也弄死。

　　而且由于跟班與莫辰說了好幾句話，方霖已經(jīng)大致框定了他們的位置，于是鐵箭再次上弦。

　　咻！咻！

　　方霖左右開弓，兩根鐵箭分別射向了兩叢灌木，音爆聲轟鳴不已。

　　“啊~~”

　　慘叫聲響起，圓臉跟班所在的灌木叢里爆出了一朵血花，染紅了枝丫。

　　不過跟班并沒有斃命。

　　因為方霖只知道他大致的位置，所以箭矢并沒有命中他的要害，只是射穿了他的大腿，血流如注。

　　反觀另一邊，機警的莫辰再次施展神秘身法，疾速蛇形走位，又一次避開了箭矢。

　　不過方霖早料到了這個情況，第三支箭矢早已蓄勢待發(fā)。

　　咻！

　　音爆聲再次響起，緊隨莫辰之后。

　　這一次，莫辰再也避不開了，鋒利的箭矢貫穿了他的肩膀，將他釘在了地上。

　　事已至此，莫辰和圓臉跟班也不裝了。

　　“混蛋，你居然敢傷我們公子？你知道我家公子是誰嗎？實話告訴你，我家公子就是金龍幫靈蛇堂堂主之子，身份尊貴非凡?！?p>　　尤其是圓臉跟班，他更是破罐子破摔，開口惡狠狠威脅道：“你要是敢動我家公子，我金龍幫一定會追殺你到天涯海角，將你挫骨揚灰?！?p>　　“不僅如此，我金龍幫還要滅你滿門，雞犬不留。就算是一枚雞蛋，都得給你把黃搖散嘍……你要是現(xiàn)在退去，我們可以當作什么都沒發(fā)生過！”

　　這個時候，莫辰也只能寄希望于方霖會忌憚金龍幫的兇威了，同時也給了方霖一個臺階下。

　　現(xiàn)在退去，這件事就這么算了！

　　可是想到方霖之前就曾毆打過金龍幫幫眾，莫辰心里也實在沒底，不知道這能否嚇住方霖。

　　“金龍幫靈蛇堂堂主的兒子？”

　　見勝局已定，方霖也不藏頭露尾了。

　　他從大樹上跳了下來，只是眉頭微皺：“又是金龍幫？”

　　不過他并沒有將圓臉跟班的威脅放在心上，而是慢慢走近后，反問了一句：“那你們知道我是誰嗎？”

　　“嗯？”

　　圓臉跟班懵了。

　　他哪里知道方霖是誰？

　　莫不是來頭很大？

　　但看穿著打扮，不像??！

　　不過這個時候，氣勢絕對不能弱。

　　于是他色厲內(nèi)荏，一臉篤定道：“我不管你是誰，來自哪里。只要你敢傷害我家公子，就是得罪我們金龍幫，我金龍幫就要殺你全家，將你碎尸萬段。”

　　“所以……你們并不清楚我的身份和來歷?！?p>　　方霖笑了，心中的大石頭也落下了。

　　他剛剛一聽又是金龍幫，還以為自己的身份敗露了，被對方找上門來了。

　　嚇得方霖的心底不由自主地升起了不回白巖村，直接跑路亡命天涯的打算。

　　現(xiàn)在看來，是自己想太多了！

　　方霖啞然失笑道：“你們都不知道我的身份和來歷，上哪里去殺我全家？滅我滿門？搖散我家雞蛋的黃？”

　　圓臉跟班的表情瞬間凝固了，良久無言。

　　“既然如此，那我也可以安心送你們上路了！”

　　方霖哈哈一笑，拉弓搭箭對準了圓臉跟班。

　　這下圓臉跟班終于繃不住了，哀求討?zhàn)埖溃骸梆埫埫?，好漢饒命?！?p>　　回應他的是一根鐵箭，從他的嘴巴插入，后腦勺穿出。

　　一箭斃命！

　　見狀，莫辰也不由閉上了眼睛，咬牙默默等死。

　　“小弟弟，看來你已經(jīng)準備好受死了?！?p>　　方霖的聲音中帶著戲謔：“但很可惜，你想痛快死去，并沒有那么容易?！?p>　　說完，方霖一掌劈在了莫辰的脖子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