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箭法小成

　　崎嶇的山道上，方霖健步如飛地往村子里趕去。

　　因為那種不祥的預感，越來越強烈了。

　　為了方便趕路，方霖直接將銀子和銅錢充到了面板中。

　　在抵達培元境巔峰后，方霖渾身精元飽滿，體力也有了極大提升，一路飛奔之下，二十多里地也不過花了半個時辰。

　　只可惜等他抵達村口時，山匪們早已走了，現(xiàn)場只剩下了滿目的瘡痍。

　　唯有地上的鮮紅血跡，還是那么地顯眼。

　　至于尸體，則早被收攏走了。

　　“爹！娟子！”

　　就在這時，一道凄厲的聲音陡然響起，帶著明顯的哭腔。

　　隨后，一道雄壯的人影出現(xiàn)在了方霖的視線中。

　　他面色潮紅，涕泗橫流，左手拿弓，背負箭囊沖了出來：“嚴黑虎，我要跟你拼了！”

　　“林華！”

　　方霖認出了來人，正是林盛的獨子林華。

　　但很快，林華就被一群人攔了下來，七手八腳地將他拖了回去，并用麻繩捆了起來，宛若粽子。

　　“華娃子，我知道你現(xiàn)在恨不得將嚴黑虎碎尸萬段。可是你現(xiàn)在沖過去找他拼命，跟送死又有什么區(qū)別？你爹如果現(xiàn)在還活著，你覺得他希望你這么做嗎？你清醒一點！”

　　村長張大山極力勸說道：“君子報仇，十年不晚。你是大人了，你要學會隱忍，隱忍懂嗎？平白送命，這是懦夫的行為！”

　　說完，張大山不忍再看狀若瘋子的林華，吩咐眾人將他看好后，就轉身走出了房門，卻剛好撞上了方霖。

　　“村長，盛叔他……死了？”

　　方霖低著頭，聲音低沉。

　　雖然在看到林華瘋狂模樣時，方霖就有所猜測了，但他心底還抱著一絲僥幸。

　　林盛，這是方霖穿越后對他幫助最大的一個人，不僅毫無保留地教授了他追風連珠箭，更是送了他弓箭和豬腿。

　　林盛的恩情，方霖一直記在心里。

　　“霖娃子！”

　　村長嘆了口氣，點點頭艱難道：“事情已經發(fā)生了，你也不要太難過。人，總是要向前看的。你是武者，那就好好修煉，爭取成為元氣境強者。到那時，或許我們……就再也不用受山匪盤剝了。”

　　元氣境，這三個字實在太沉重了。

　　但身為村長，張大山不能流露出膽怯，相反他還得對后輩們進行激勵和正確的引導，給予他們希望，以防止他們做傻事。

　　這是他作為村長的責任。

　　“嗯，我知道了！”

　　方霖點了點頭，臉上看不出絲毫波瀾，又道：“對了村長，嚴黑虎他們往哪邊走了？”

　　“你明白就好！”

　　張大山先是點了點頭，但聽到方霖第二句話時，他猛地反應過來了，驚道：“嗯？霖娃子，你問這個干嘛？”

　　“去給盛叔報仇！”

　　方霖沒有隱瞞。

　　因為他知道就算隱瞞，肯定也瞞不過人老成精的村長。

　　既然瞞不住，那索性就不瞞了。

　　方霖的語氣很平靜，因為他就是那種越憤怒，就越冷靜的人。

　　“霖娃子，你……糊涂啊！”

　　張大山怒了。

　　感情他剛剛這一番話，都白說了？

　　送死，那是懦夫行為。

　　保存有用之身臥薪嘗膽，奮發(fā)圖強，那才是勇者。

　　因為有時候人活著，比死了更艱難！

　　于是張大山一把拉住方霖的手，苦口婆心地又開始了說教。

　　對此，方霖置若罔聞，自顧自道：“村長，你放心，殺嚴黑虎，我……有把握！”

　　“有把握？你有個屁的把握！”

　　張大山被氣笑了。

　　方霖一個剛成為武者沒幾天的小家伙，居然把“殺固元境巔峰武者”說的那么輕描淡寫，請問他是怎么做到的？

　　更別說嚴黑虎手下，還有七個骨干和一眾嘍啰了。

　　方霖就算是渾身是鐵，又夠打幾個釘子？

　　“村長，我不騙你，我真的有把握。而且就算失敗了，我最起碼也可以全身而退，絕不會暴露身份?！?p>　　方霖一臉地認真。

　　方霖雖然報仇心切，但絕不會犯蠢，以至把自己搭上。

　　早在得知山賊來了村里，并預感到不妙后，方霖就默默將“追風連珠箭”提升到了“小成級”。

　　而小成級的箭法，百步內即便是活動靶也可以保證百發(fā)百中。

　　嚴黑虎是固元境巔峰武者，且一手刀法極為犀利，正面硬剛的話，三個方霖加起來也不可能是其對手。

　　但如果在嚴黑虎回山的路上蹲守，然后伺機偷襲的話，方霖有九成把握將其一擊斃命。

　　再不濟，也可以一擊不中立馬退走到深山老林中，絕不會被抓到尾巴。

　　“我不管你是不是真的有把握，反正嚴黑虎的去向，我是絕對不會告訴你的?！?p>　　張大山果斷拒絕。

　　他絕不同意方霖去冒險！

　　方霖氣結，他知道不露一手，村長是說什么都不會同意的。

　　恰好此時，天空中飛來了幾只小鳥雀，正在遠處快速掠過。

　　“村長，看到那幾只鳥雀了嗎？”

　　“鳥雀？”

　　張大山愣住了，搞不清楚方霖葫蘆里賣的什么藥。

　　這話題轉換的，有點突兀呀！

　　“您看領頭飛的最快的那只鳥雀，別眨眼！”

　　“別眨眼？”

　　張大山不明就里，有點云里霧里地。

　　嘣！

　　就在這時，弓弦割破空氣的聲音陡然響起了。

　　隨后，張大山就看到一道流光從身邊飛起，快速激射而出，以迅雷般的速度擊中了半空中領頭的那只鳥雀。

　　“啾~”

　　鳥雀哀鳴一聲，筆直墜落了下來。

　　“這……”

　　張大山瞪大了眼睛，短時間內甚至喪失了語言能力。

　　這種鳥雀在山里很常見，張大山自然不陌生，個頭還沒拳頭大，但身子非常靈活，極難被獵。

　　更別說這只鳥雀距離自己這邊，足有百余步的距離了。

　　從這里看過去的話，那鳥雀實際上就是一個麻點。

　　可是方霖，卻一箭將其命中了。

　　這種箭法，比巔峰時期的林盛都要明顯超出許多。

　　“村長，這就是我的把握！”

　　方霖淡漠的聲音響起了，將張大山拉回了現(xiàn)實。

　　思忖許久，張大山終于下定了決心，指了指南邊道：“你順著村口這條路往南走十里路，那里有個三岔路口，路口有棵高大的柿子樹。”

　　“那個路口是嚴黑虎回山的必經之路，而且邊上就是密林，又有諸多小徑，最適合作為埋伏點?！?p>　　張大山不愧是人老成精，他一下子就猜出了方霖的打算，并為他指了條明路。

　　不過在方霖走之前，他又拉住了方霖的手，叮囑道：“霖娃子，事若不成，千萬別莽撞。務必……安全回來！”

　　“村長放心，我心里有數(shù)！”

　　方霖拍了拍村長的手，讓其安心，這才大步而去。

　　先是換了套衣服，方霖很快就來到了村長說的那個三岔路口，柿子樹上已經結了果實，但綠油油的，并沒有成熟。

　　環(huán)顧四周，方霖找了個視野開闊，居高臨下的位置隱藏了起來，然后趁機深呼吸調整著狀態(tài)。

　　張大山說過，嚴黑虎離開白巖村后還要去其他村，肯定還沒回山。

　　方霖盤膝坐下，閉目養(yǎng)神，坐等獵物送上門來。

　　夕陽西下，天邊被紅色的晚霞籠罩著，天色也漸漸暗了下來。

　　就在這時，遠處傳來了清脆的“噠噠噠”聲響，并且愈來愈近。

　　“來了！”

　　方霖陡然睜開了眼睛，虎目炯炯有神。

　　這只隊伍依舊是披甲騎士在前，嘍啰在后。

　　只不過比起原先的輕裝簡行，現(xiàn)在的他們可謂收獲頗豐，滿載而歸。

　　三十個嘍啰們押送著大大小小四五輛車子，車子上面有四四方方的箱子，有哭哭啼啼的女子，也有死不瞑目的人頭。

　　沒錯，山匪還把人頭掛在了車上，仿佛是裝飾掛件一般。

　　想來是在哪個村子里遇到了有人阻撓，被他們直接打殺了，并用人頭來震懾其他村子。

　　除此之外，他們還驅趕著近百只肥豬和白羊，都是從各個村子里收上來的“賀禮”。

　　方霖的目光從隊伍中逐一掠過，最終停留在了最后一輛板車上。

　　因為這輛板車上面，橫七豎八地躺著好幾個衣不蔽體的女子，一個個目光呆滯，宛若死尸，下身更是光不溜秋。

　　顯然，這些女子已經遭受到了侵犯。

　　方霖眼睛微微瞇起，他現(xiàn)在已經不想罵了。

　　在這個人命如草芥的世界，道德和人性是最經不起考驗的東西。

　　幸運的是，張娟衣服完好。

　　因為她的姿色在這批女子中算是比較出眾的，所以被選為了送給寨主洪寅的禮物，小嘍啰們自然不敢亂來。

　　就在這時，有個騎士突然放慢了馬速，在眾女人中挑選片刻，直接拉起一人，然后縱馬到了遠處草叢中。

　　緊接著，草叢里傳來了就傳來了哭聲和靡靡之聲。

　　對此，嚴黑虎和山賊們都是見怪不怪。

　　方霖對此恍若未覺。

　　他不是圣母。

　　他的一切利益出發(fā)點，都是自己!

　　而他現(xiàn)在的訴求，就是殺死嚴黑虎為林盛報仇雪恨。

　　求一個念頭通達！

　　所以，他絕不會為了一個陌生女人，而錯失殺死嚴黑虎的機會。

　　這個世界不幸的人太多了，他就算拼了命，又能救幾個？

　　除了極少數(shù)幾個特殊的人外，其他人在方霖心中都是過客。

　　收回目光，方霖將心神全部放到了領頭的嚴黑虎身上。

　　此時的嚴黑虎，正與手下騎士交談，渾然不知危險靠近。

　　獵殺時刻，到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