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6.窺視的代價
“哇，你們的戰(zhàn)斗力比我想象中要高出很多嘛。”
任少川坐在馬背上，踱著小碎步來到賽琳德溫身旁。
他看到了左胸中彈的槍手，這名敵人手里握著超凡地圖，應(yīng)該是被賽琳德溫的步槍干掉的。
他還看到了5名被飛斧擊殺的槍手，這些是女獸人的杰作。
“真是沒想到，她們的飛斧技藝這么高，這殺敵效率堪比槍械了。”任少川感嘆著翻身下馬，伸手在神情呆滯的賽琳德溫面前晃了晃：
“喂喂，你怎么了？你可是超凡者啊，這點場面就把你嚇傻了嗎？”
賽琳德溫一個機靈回過神來，皺著眉頭上下打量了一下任少川，嘴里嘀嘀咕咕：
“…你不知道嗎…真是奇怪…”
“我不知道什么？”任少川摸了摸腦袋，沒太弄懂賽琳德溫想說什么。
賽琳德溫悄然開啟了靈視，好好審視了一下任少川的靈性之光。
作為被審視者，任少川發(fā)現(xiàn)對方的雙眼中亮起了微弱的光芒，自己身上則出現(xiàn)了一種電流涌動般的微弱觸電感，讓他的皮膚上浮起了一片雞皮疙瘩…
“你..你干嘛..你用這種眼神看我干嘛？”
任少川搓了搓胳膊，往旁邊一躲：
“你是不是對我使用靈視了？這也太不禮貌了。雖然我們認識十幾天，但你好歹和我說一聲吧。”
“我..”賽琳德溫張了張嘴，“好吧，不好意思，我只是很好奇，所以沒忍住?！?p> 賽琳德溫關(guān)閉了靈視，困惑地目光依舊集中在任少川身上。
對方的靈性之光，就和普通的序列9「海上游民」一樣，可這反而讓賽琳德溫感覺詭異…究竟對方身上隱藏著什么秘密，才會吸引同樣存在秘密的迦列娜呢。
就在這時，迦列娜興致高昂地捧著一大摞東西走過來，往任少川面前一放，笑盈盈地說道：
“我們收拾好戰(zhàn)利品了！”
任少川伸出左右手，朝著迦列娜和她身后的女獸人們必出大拇指，用這個各族通用的贊賞動作對她們的戰(zhàn)績表示肯定：
“你們做得很好，出手果斷，飛斧的準確度也比我想象中的好?！?p> 被任少川夸贊的迦列娜愈發(fā)開心了，笑容愈發(fā)燦爛。而她身后的女獸人們，則流露出了困惑和喜悅交織的復(fù)雜神色。
怎么回事..怎么賽琳德溫和另外三名女獸人都怪怪的…任少川在心中發(fā)出疑問，蹲下身查看戰(zhàn)利品。
【嘿嘿，我知道答案?！?p> 麗桑卓在腦海中輕笑說道：
【迦列娜因為返祖現(xiàn)象而獲得了一些先天的超凡能力。她無法主動使用這些能力，只有在滿足一定條件的時候，這些超凡能力才會自行發(fā)動。】
任少川微微一驚，手上仍舊保持著翻看戰(zhàn)利品的動作：
“麗桑卓，你的意思是，迦列娜在自己不知情的情況下激活了先天的超凡能力，正是這個超凡能力，讓她和女獸人一擊必中，擊殺了槍手，對嗎？”
【嗯呢，是的。
【獸人族專有的超凡途徑是「先祖」途徑。這條途徑的序列9叫做「戰(zhàn)歌士卒」，可以通過口令強化部下的獸人士兵，臨時提高自己所在隊伍的作戰(zhàn)能力?！?p> 麗桑卓溫和地笑了笑：
【迦列娜就是憑借「戰(zhàn)歌士卒」的這一超凡能力，強化了這些只是普通人的女獸人，讓她們能夠準確地用飛斧命中敵人的要害?！?p> “迦列娜還是一個寶藏啊..”任少川心生感慨。
【那是當(dāng)然了，她可是暗牙氏族的先祖拯救自己氏族的代行者。
【要是她還在暗牙氏族的話，必然會在氏族面臨生死危機的時候爆發(fā)出潛能，帶領(lǐng)氏族力挽狂瀾，最終成為新的氏族領(lǐng)袖。這是她既定的命運，由暗牙氏族先祖譜寫的命運?！?p> “可是…麗桑卓，我們把迦列娜從暗牙氏族帶走了…”任少川蹲在地上，繼續(xù)翻看戰(zhàn)利品，“我們這么做，那暗牙氏族怎么辦..”
【哧，管它們干嘛?！?p> 麗桑卓不屑一笑：
【我們只負責(zé)引渡被埋沒的靈魂，不負責(zé)善后，不然我們不得累死嘛。而且你要知道一件事…】
麗桑卓停頓了兩秒，輕嘆一聲：
【算了，以后再說吧。這件事涉及到獸人系神明的秘密。等時機成熟了，我再告訴你吧，免得你被復(fù)雜的信息擾亂了思緒?！?p> “好?！比紊俅ㄕ酒鹕?。
“賽琳德溫，迦列娜，你們看這個注射器?！?p> 任少川從戰(zhàn)利品中拿出畸變注射器。
在靈性不足的女獸人眼中，這東西就是個普普通通的針管和玻璃。
但在賽琳德溫這樣的超凡者眼里，任少川手里的注射器正在散發(fā)出古怪的藍色光芒。
“這東西..該不會是巴利安·葛蘭妮制作的超凡道具吧..”賽琳德溫眨眨眼，凝重地看著注射器：
“我想起來了，它叫做畸變注射器，能把人類變成奧術(shù)畸變體?！笂W術(shù)」途徑超凡者將超凡道具的負面效果剝離出來，轉(zhuǎn)化成了狂躁的奧術(shù)能量，然后用這股能量制造了這種令人畸變的超凡道具。”
“你認識這東西??？”任少川裝作第一次聽到畸變注射器的樣子，“難怪呢..和我交戰(zhàn)的槍手注射了這東西之后，就變成了一個肌肉鼓脹的怪物..”
“這種怪物很難殺死的，你把它干掉了嗎？”賽琳德溫眼底閃過一道審視的光芒，緊緊盯著任少川的面部表情。
任少川知道，在賽琳德溫眼中，他自己沒有那個能力干掉發(fā)狂的奧術(shù)畸變體。
而那具遺留在沙棘樹林里的尸體，會成為他唯一暴露自己異常之處地漏洞。
可賽琳德溫的懷疑對象是維瑟，管他任少川什么事呢？
“是啊，干掉了。”任少川坦然地點點頭，“有什么問題嗎？能開槍解決的問題，都不是問題?！?p> 賽琳德溫愣了一下，似乎沒想到任少川會真的干掉奧術(shù)畸變體。
“別愣著了。”任少川一拍賽琳德溫的胳膊，向著面前的一眾同伴說道：
“都上馬吧，咱們?nèi)ミ@群槍手的營地里過夜。那里有吃的，有喝的，有睡覺的地方，還有5輛馬車?！?p> 說到這，任少川不好意思地笑了笑：
“就是有些車廂臟了，里面有尸體，窗戶上有血跡，我們得先處理一下才能使用?！?p> …
沙棘樹林里。
原本屬于雇傭兵槍手的營地，現(xiàn)在歸任少川他們了。
槍手的尸體、奧術(shù)畸變體的尸體等等雜物，被任少川他們丟到了營地外面，再一把大火里燒個干凈。
簡單清理了車廂里的血痕之后，任少川等人駕駛兩輛完好無損的馬車駛出營地，丟下了槍手們搭建的營地圍欄和篝火。
這支易主的車隊向北行駛了一個小時，才在另一處林地停下來休憩。
直到這個時候，任少川身上的「洞悉標(biāo)記」才徹底消失。
兩張超凡地圖上再也沒有白色圓點了。
來自巴利安·葛蘭妮的威脅正式隨他們遠去。
夜深人靜的馬車隊伍里。
迦列娜和女獸人們在兩輛馬車休憩，此時已進入睡夢之中。
任少川接過了守夜的任務(wù)，獨自坐在馬車的駕駛座上。
他擦拭著轉(zhuǎn)輪手槍和彎刀，整理子彈袋，安靜地等待預(yù)想中的客人。
輕微的腳步聲旁邊傳來，賽琳德溫披著阻擋夜間寒風(fēng)的獸皮斗篷走來。
“你殺死奧術(shù)畸變體的兵器，好像是一把短兵器..”賽琳德溫的目光在短彎刀上停留半秒，“但不是這把彎刀..我能確定?！?p> “嗯嗯，坐下說吧。”
任少川拍了拍身邊的駕駛座，端起手邊的熱茶喝了一口。
他微微轉(zhuǎn)過頭，朝坐在身邊的賽琳德溫柔和地笑了一下：
“咱們都有著各自的秘密，對嗎，馬爾蘇文萊特女士。
“賽琳德溫這個名字應(yīng)該不是你的真名，你現(xiàn)在的面容也并非你的原貌，王室特工不會犯這么簡單的低級錯誤。但馬爾蘇文萊特這個姓氏是對的。我說的沒錯吧？”
賽琳德溫坐下來，靠在車廂上點了點頭。
任少川繼續(xù)擦拭手中的刀刃：
“就像你不會透露自己的真名和真實樣貌那樣，我也存在著一些一旦說出口就會惹來麻煩的秘密。
“你我都知道，這個世界上存在著很多令人發(fā)狂的事物。我們知曉得越多，那么我們距離危險就越近。
“所以嘛，塞琳德溫小姐，就讓我們保持對這些秘密的敬畏之心吧。知道它們就在那兒，但不要去想著窺探它們，這才是我們的生存之道?！?p> 任少川看向面容精致的賽琳德溫：
“你說對嗎？”
“嗯，你說得對..”賽琳德溫輕點下巴，飽滿的嘴唇微微顫動，“我只是...我只是擔(dān)心你會對我的安瑞杰西卡姐姐不利…請原諒我對你的猜測…我實在不知道你的目的是什么...”
“放心?！比紊俅睾鸵恍Γ?p> “我的目的很單純，只是為了尋找失落的真實歷史?！?p> “失落的…真實歷史..”賽琳德溫略顯失神地重復(fù)了一遍。
在短短的數(shù)秒內(nèi)，她想到了很多事情！
她看向任少川的目光，從疑惑到震顫再到恐懼！
“放松，放松。”任少川輕輕拍了一下對方恐懼到發(fā)抖的肩膀：
“你已經(jīng)對我有所了解了，未來我們還會再見的，現(xiàn)在安心地去睡吧，我會祝福你的?！?p> 賽琳德溫的神情凝固了，變成了呆呆傻傻的樣子。
她如同被人操縱的機械木偶一般走下馬車，一步一步地走向自己的車廂。
麗桑卓在任少川腦海中輕笑起來：
【好了，搞定了，她睡上一覺就會忘掉所有不該記得的事情。這丫頭運氣好，遇上我了。像她這么敏銳的凡人，要是遇到其它神明，估計早就死上好幾遍了?！?p> 任少川的神情變得有些古怪：
“姐，你剛才和她說‘我們以后還會再見的’，這句話是什么意思？我們要投影到她身上嗎？她可是個女生啊…”
【那又怎么了？別被肉體束縛好嗎？】
麗桑卓哈哈一笑：
【偶爾換個性別，不是能給你不一樣的體驗嘛…】
“別鬧了，姐姐..”
【好吧~我開玩笑的。要是投影到女性對象身上，那就由我來操控軀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