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樂兒還以為自己打擊到了張牧之的自尊心,討好般的跟在張牧之身后,在張牧之洗去頭發(fā)和手上的灰塵以后,討好道:
“好哥哥,趕緊吃飯,今天多做了一個菜。”
“好,考察一下你最近的手藝?!?p> 張牧之語氣緩和了不少,走到飯桌旁,張樂兒也湊了過來,給張牧之盛了一碗飯:
“哥,我屋子的墻皮受潮又掉了一大片。”
張牧之這才環(huán)視了一圈早已熟悉的環(huán)境,是那樣的破敗,讓自己精靈一般的可愛妹妹住在這種地方,著實是委屈了。
本打算裝修一下,可一想這是租來的房子,只是苦澀一笑,順手放下碗筷,在張樂兒鼻尖輕輕滑了一下:
“樂兒,你呢好好上學(xué),爭取有個好的前途,哥哥我就好好掙錢,以后一定讓你住進又大又寬敞的房子!”
張樂兒卻十分滿足道:
“哥啊你又多想了不是,現(xiàn)在這房子雖然小,但是我很滿意啊。”
張牧之不解道:
“怎么回事?賤骨頭了不是?你當你哥吹牛呢?答應(yīng)你的事情什么時候沒有做到?”
張樂兒卻看著張牧之真摯的眼睛懂事道:
“房子大了和哥哥的距離就遠了……”
張牧之聽了眼角瞬間濕潤,既感動妹妹的懂事,又憤恨自己的無能,心中一時苦澀,害怕惹得妹妹多想,趕緊轉(zhuǎn)移話題,盯著飯桌上的飯菜。
“不用吃,看著都很香,手藝見長啊?!?p> 飯桌上一葷兩素,盡管都是家常便飯,但張牧之十分滿足。
往常都是張牧之做飯,要是工地上加班也只能帶工地旁路邊攤買的盒飯回來吃。
他一盒土豆絲加米飯,張樂兒則都是肉。
自打張牧之更加努力地掙錢,主動要求加班,回來的越來越晚,張樂兒接過了做飯的責(zé)任。
除了剛開始那一段時間做的黑暗料理外,現(xiàn)在手藝已經(jīng)不比他差了。
張牧之急不可耐的夾起一口菜,十分享受的點頭道:
“呦吼!臭妹妹手藝都快趕上了我,值得表揚?!?p> “那可不!”
看著張樂兒得意上揚的嘴角,張牧之吃的更香了。
待兄妹二人吃過飯,張樂兒便收起起了碗筷,在廚房里忙碌起來。
張牧之默默看著廚房里張樂兒瘦弱的身影,心中暗暗鼓勁道:
“要更加努力掙錢才是,不能讓這個小妮子住的不如人,吃的還不如人!”
一直以來,張樂兒雖然是女孩子,但吃的比張牧之,身形卻比同齡女子要瘦弱不少。
造成這一切的原因,就是因為張樂兒的武道天賦極好,精血值極高。
張牧之口中武道的天賦,便是把外界的飯食、靈藥吸收轉(zhuǎn)化成精血值的效率。
他們張家太窮,也只能靠著多吃飯來補充。
可是隨著精血值數(shù)值的提升,依靠尋常食物來提升已然顯得杯水車薪。
這些日子更是泥牛入海,導(dǎo)致張樂兒越來越瘦弱,必須要用妖、魔、妖獸血肉或者靈妙丹藥補充加持。
張牧之趕緊掏出手機,打開微信一看余額,加上最近掙來的加起來才一萬五,這還要算上下個月的房租。
“精血丸三萬一粒,要想給張樂兒買的話,明天只能問好心的工友先借點了?!?p> 張牧之咬了咬牙,把手機裝了起來。
他一個月工地搬磚滿打滿下來才能賺六千多。
精血丸作為最基礎(chǔ)的修煉丹藥,就要三萬一粒。
此前好兄弟白玉蟾打電話說要送他精血丸,那語氣一聽,張牧之就知道絕對不是一兩粒。
因為白玉蟾知道張牧之的天賦和家庭情況,沒有十五粒打底,張牧之吃了等于沒吃。
故此張牧之斷不可能會欠下白玉蟾這么天大的一個人情,日后根本還不起。
“哥,別發(fā)呆了,幫我一下,我要趁著剛吃完飯抓緊修煉?!?p> “來了?!?p> 張牧之著手把客廳里的桌椅沙發(fā)推到一處,空出位置,張樂兒走到客廳正中開始熱身。
待張樂兒熱身過后,開始一板一眼的練習(xí)起《煉體術(shù)》。
隨著動作難度越來越大,張樂兒額頭也冒起了汗水。
半個小時后,一套完整的煉體術(shù)練習(xí)完畢,不過張樂兒僅僅休息了五分鐘后,又開始了新的一輪練習(xí),張樂兒為了根基更加扎實,又反復(fù)修煉了兩次,直到力竭為止。
這要是換成了一旁看戲的張牧之,他想要練完一次最少也要一個小時,就這樣,已然力竭,根本站不起來,更別說如此往復(fù)三次了。
“樂兒這等天賦,我怕是皓首窮經(jīng)一生,恐怕難以望其項背!”
張牧之眸子里盡是羨慕。
即便早已打算放棄,即便生活艱難。
但張牧之才剛成年,十九歲的少年,正當是意氣風(fēng)發(fā)、心潮澎湃,無限幻想,迎風(fēng)揮擊千層浪,少年不敗熱血之時!
可他敗給了現(xiàn)實和生活,所有的少年熱血,只能深深的埋藏在心底最深處,只有強制忘掉,才能活的略微灑脫。
張樂兒躺在沙發(fā)上好似牛飲,全然不顧及萌妹的形象,連續(xù)喝了一大茶缸的水,看著一旁看的入神,略微失望的張牧之道:
“哥,好久沒看到你練了,你不會又跟上次一樣,沒有報名吧?”
“我好像聽說明天是你們第一次測試,精血值達不到一定標準,直接取消武考資格?!?p> 張牧之尷尬地摸了摸腦袋,不好意思道:
“咱家的情況、你哥的我的情況你又不是不知道,臨時抱佛腳也沒啥用……”
“好兄弟白玉蟾倒是替我報名了,不過……嘿嘿……”
“還是替你揉揉肩膀,替你放松一下吧?!?p> 張牧之趕緊轉(zhuǎn)移話題,張樂兒卻猛地起身,盯著張牧之叮囑道:
“哥,我的好哥哥,你光知道臨時抱佛腳,我還知道臨陣磨槍,不快也光呢。”
“今晚抓緊時間再聯(lián)系一下,哪怕熟悉一下也行啊,沒準明天武考瞎貓碰上死耗子,讓哥哥給考過了呢?!?p> 張牧之低著頭不敢面對張樂兒的目光,著急把桌椅沙發(fā)復(fù)位,不耐煩道:
“行了,我知道了,你哥我自己有主意,不用你操心,你就把自己管好,我就謝天謝地?zé)惆莘鹆??!?p> “哥,你要是武考過了,妹妹我半工半讀養(yǎng)你唄,咱們過得已經(jīng)不容易了,只要有那么一點機會翻身,也該試試啊,你可不要逃避啊……”
張樂兒跟在張牧之身后,就跟唐三藏念經(jīng)一樣,張牧之只是一個勁的應(yīng)付。
待收拾完畢,張牧之抓著張樂兒的肩膀以哥哥的姿態(tài)命令道:
“哥哥我今天很累了,你現(xiàn)在也累了,咱們都早點休息,就這樣,拜拜了您?!?p> 張牧之交代完畢后,趕緊洗漱一番回到了自己房間,因為害怕浪費電,晚上基本上沒有娛樂活動,睡覺便是最奢侈的活動。
張樂兒看著哥哥的疲憊且略微有些彎曲的背影,神情復(fù)雜,想要再說些什么,可話到嘴邊卻一個字也說不出來。
回到自己房間的張牧之快速地脫了衣服,吃了王主任開的助眠藥,躺在床上望著窗外夜幕四合,明日又是昨日,張牧之忽的心頭一暖。
“這個鬼精靈到底還是長大了……”
“可是如果可以,真希望這個死丫頭永遠不要長大?!?p> “至少,不能像現(xiàn)在這么懂事。”
“不對啊,臭丫頭就沒有青春期嗎?中二叛逆才對啊,這丫頭……”
助眠藥的藥效來的很快,藥效和疲憊蓋過了壓力,張牧之待著殘念昏昏入睡。
可連他自己都不知道的是,他的夢境根本不是王主任嘴里的癔癥和失眠,而是真是存在的。
“嗯?”
張牧之剛閉上眼睛睡覺,卻被迫又睜開,看到黑洞洞的周圍,昏昏默默,查查冥冥,數(shù)百年不見太陽光,億萬載難瞻明月影,不分南北,怎辨東西,黑煙靄靄撲人寒,冷氣陰陰侵體顫,人跡不到之處,妖精往來之鄉(xiāng),閃開雙目有如盲,伸出兩手不見掌。
“王主任給我開的是假藥嗎?怎么又來這個地方了?”
張牧之準備明天找王主任問個清楚,雖然四周黑洞洞一片,但此前他來過幾次,也曾摸索一番。
他很清楚,這里該是一個被封住出口的山洞,跟往常一樣,睡覺時光著的身子又穿上了一身潮濕發(fā)臭的殘破長袍。
“夢境!一定是夢境!”
為求真實,張牧之使勁掐咬了一下自己的嘴唇,這種痛楚是真實的。
又摸了一下手上厚厚的老繭,以及昨天工地搬磚不小心受傷留下的傷口。
讓張牧之明白,在這里的身體不僅是屬于自己的,而且這一切都是真實的!
“這鬼地方出又出不去,見不得光明,還不如繼續(xù)睡覺好了?!?p> 吊詭的是,張牧之此前每次來到這個鬼地方,在現(xiàn)實的疲憊與困意消弭的無影無形。
好似早已睡得精力充沛,全然沒有一點困意。
根據(jù)此前的經(jīng)歷,只要在這里閉目養(yǎng)神,熬上三萬六千秒,便能回到現(xiàn)實。
如果想早些回去,那便要在此處想辦法讓自己疲憊,比如原地跑步、做俯臥撐,只要累得困了,便能提前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