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新婚三天，歸寧

　　李月牙身穿淺紫色新衣裙，紫色發(fā)帶挽發(fā)。楊星程還是穿著以前的舊衣服。

　　他們拎著從劉婆婆家買的兩只雞，兩只鴨到鎮(zhèn)上雇了個馬車，買了兩壇酒。

　　一般的農(nóng)戶歸寧帶的最多的東西就是酒和些雞鴨，多余的東西靠種地為生的農(nóng)民哪有這么多的閑錢，能吃飽就夠不錯了。

　　月牙弟弟家樹陪著奶奶早就在村囗等待了。

　　月牙高興的叫著奶奶，楊星程也跟著叫奶奶，弟弟和楊星程互相客套了幾句，就一同回家了。

　　今天的客人只有幾位叔伯，伯母和嬸子。

　　月牙和弟媳在忙著做飯，開始大伯和三伯母過來一起忙，快忙完了才從廚房出去，繼母從開始就沒有進(jìn)過廚房。

　　正屋里閑聊著，奶奶把楊星程拉到自己身邊坐下。

　　眾人你一句我一句的問楊星程家里的情況。

　　大伯父：“你家?guī)桩€地呀”？

　　楊星程：“我家沒地種”。

　　二伯父：“你家里兄弟姐妹幾個呀”。

　　楊星程：“我一個”。

　　二伯父：“你父母身體怎么樣呀”。

　　楊星程：“我小時候父母就去世了”。

　　這一說眾人一頭霧水，大家只聽月牙爹說楊星程給了多少聘禮，都以為他家條件不錯，這沒田沒爹沒娘家里條件能好到哪里呀，楊星程沒提自己是做什么的，更沒提舅父家。

　　月牙爹一聽也是一臉懵，這些自己也沒問呀，媒人來說親也沒說這些，只覺的這家的聘禮比另一家給的多就同意了，今天再一看這小子一身舊衣，肯定是個窮小子。

　　眾人一知道楊星程是個窮小子也變了臉色。

　　“看來我那娘家姐妹說的是真的，你在鎮(zhèn)上和一幫痞子廝混，打架我還說她認(rèn)錯人呢”。繼母說道。

　　“這月牙命挺苦的，一出生幾個月就被扔進(jìn)河里了，還好命大沒有淹死，這親娘又不要她了”。二伯母聊著聊著就說起了以前的事。

　　三伯母示意二伯母不要講了。二伯母又說道：“真的條件好怎么能看的上月牙那丫頭，天生的掃把星”。二伯母說起月牙就一臉嫌棄的表情。

　　楊星程有些生氣了但還是笑著說：“原來你以前給月牙說的那些人家比我還差呀”。

　　楊星程這話一出二伯母不知該如何說了。

　　月牙爹平時就對月牙兇發(fā)脾氣在別人面前連句話都不知道怎么講的。

　　這時月牙弟媳在門囗喊：“可以吃飯”?；氐綇N房又小聲對月牙說：“大姐你就當(dāng)沒聽見，反正嫁人了以后也聽不到這樣的話了”。

　　月牙：“嗯”。

　　楊星程的情況月牙是知曉得，下聘之前就對月牙開誠布公仔細(xì)的說出自己的情況。至于和痞子廝混那不過是星程工作的酒坊的伙伴和幾個朋友。

　　飯桌上氣氛尷尬的不行，二伯母和小嬸還在較勁。

　　二伯母：“這成親了以后可就不知道二伯母了，以前對她的好就忘記了”。

　　小嬸：“月牙可忘不了你，她小時候你怎么對她怎么能忘記”。

　　楊星程說：“她肯定不會忘記你的，一看見掃把就想到你了”。

　　眾人聽后哈哈大笑，唯獨二伯母臉都黑了。

　　月牙沒有理會她們，不是埋頭吃，就是給楊星程夾菜。

　　奶奶對楊星程和月牙說：“你們要吃好”。

　　月牙給奶奶邊夾菜邊說：“好，奶奶你也吃”。

　　這頓飯好不容易結(jié)束了，月牙催促著楊星程趕緊逃離這里。

　　一到家楊星程就詢問月牙。

　　“他們怎么對你的，打你嗎？我知道你一直不開心”。

　　楊星程在父母剛離世的時候在親叔叔家待過一段時間被虐待過，所以今天他看到李家人的嘴臉就知道月牙小時候一定過的不好，他必竟只在叔叔家?guī)讉€月，后來被舅父接走了，可月牙在那種環(huán)境里待了二十年。

　　月牙強(qiáng)笑著說出過往。

　　月牙出生幾個月時父親在幾個酒友的慫恿下將月牙扔進(jìn)河里還好奶奶反應(yīng)快，將小月牙救了上來，第二年親娘生下弟弟忍受不了父親的壞脾氣就走了再也沒回來過，月牙和弟弟經(jīng)常受到親戚的欺負(fù)和冷言冷語，月牙不僅被爹打有時還會被伯父伯母打罵，過年時都有被罵哭過，即使有奶奶護(hù)著也躲不了，大點的時候冬天在寒風(fēng)中手伸進(jìn)水里洗東西，如果不做就會被罵，被全村說不懂事。因為弟弟是男孩年齡大些爹爹就不敢打他了，可月牙依舊。繼母進(jìn)門后月牙日子就更難過了。十三四歲就被送到鎮(zhèn)上做工，被欺負(fù)了和家里說卻被無視。以前什么都不懂，會和別人聊起自己不幸的事，自己說的時候有多傷心，別人笑的就有多高興，也有些當(dāng)面表現(xiàn)同情的，可在背后當(dāng)作閑話來聊，時間久了月牙便不向別人提自己的事，這幾年月牙遇到形形色色的人也從以前的溫柔言聽計從的小女孩變成了一個倔強(qiáng)會吵架的人。

　　楊星程聽后對月牙心痛不已。

　　將月牙抱入懷中堅定的說：“月牙以后有我，定不會再讓你受委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