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再見了搜查官女士
茱蒂·斯泰琳從噩夢中驚醒。
她再一次夢見自己孩童時的那場大火。
與以往不同,這一次有個男人帶著她跑出了火場,只是當她抬頭試圖看清男人的臉的時候,男人把她丟在地上,然后掏出手槍對準了她。
“永別了,搜查官?!?p> 茱蒂拿過床頭柜上的水杯,慢慢啜飲著。
自從她進入專項行動組,可以面對那群烏鴉,有了向那個女人復仇的機會,她就很少再夢到那場大火了。
看著鬧鐘上的03:13,再無睡意的茱蒂脫下睡裙走進浴室。
茱蒂昂著頭,感受著熱水劃過每一寸肌膚,一點點沖洗掉身上沐浴露的泡沫。
這讓她感覺得到自己確實的活著。
一個小時后,茱蒂鎖好門,驅(qū)車前往機場,乘坐今日的第一趟航班飛往紐約。
———紐約曼哈頓翠貝卡區(qū)沃倫街———
豫讓花費了半天的時間開車從芝加哥回到紐約,回到翠貝卡沃倫街,他們買下的住宅。
考究的皮鞋踩過鵝卵石鋪陳的街道,在蹲坐在地上的牧師前停下。
牧師頂著一頭油膩凌亂的頭發(fā),黑眼圈厚重,眼里都是血絲,頭縮在膝蓋中間,打著盹。
“里昂牧師?!痹プ尩拖律?,輕輕拍了拍牧師的肩膀叫醒牧師。
大腦一片混沌的里昂牧師渾渾噩噩的抬頭,看清面前的來人后惶恐不安的起身。
“上帝啊,喬南,我的孩子,我很抱歉,這都是我的錯。”里昂牧師愧疚的說道,話未說完便被男人的一個擁抱打斷了。
“沒事的牧師,沒事的?!痹プ審娙讨鴾I水。
他很感動,強行壓抑了近一個月的情緒在這個真的什么都不知道的好牧師面前迸發(fā),可他依舊不愿在別人面前流露出來,只好擁抱他。
“沒事的牧師,我原諒你了,真正感到負罪的人,神會赦免他?!?p> “主啊?!崩锇耗翈煖I水橫流,“我犯下如此嚴重的罪過,而您卻這般寬容。喬南,請記得這是世上還有人愛著你?!?p> “不會再有了,牧師?!痹プ屌牧伺睦锇耗翈煹谋?,結(jié)束了擁抱,豫讓扶著他的雙肩,看著這個信仰虔誠的牧師。
“不會再有了,她已經(jīng)死了?!?p> “不,喬南,當你決定祝福別人時,你已經(jīng)被祝福了,因為你的內(nèi)心充滿祝福。當你愿意去愛時,你已經(jīng)被愛了,”里昂牧師認真的看著這個受傷的男人,“喬南,我的孩子,這世界上一定會有人還愛著你?!?p> “謝謝你牧師,我想你該回去好好洗個澡,休息休息了,需要我送你么?”
“謝謝你喬南,我想我可以自己回去?!蹦翈熛騿棠系绖e。
看著牧師的背影消失在轉(zhuǎn)角。
豫讓自嘲的笑了笑,“喬南,喬南也死了,牧師??烧l來為他禱告呢?”
豫讓拿出鑰匙開門,熟捻的摸向門廳燈的開關(guān)。然后看著原本溫馨的家居布置愣神。
那個沙發(fā),她喜歡躺在上面看雜志,偶爾也會問自己雜志上新出的那件衣服適不適合她。
冰箱里是她喜歡的零食和自己合口的飲料,架子上是她愛喝的菲諾雪莉酒,他特意為她從西班牙帶回來的。
還有游戲機,電視,滿是她衣物的衣柜,梳妝臺還似乎殘留著她的香水味。
豫讓不再愣神,皮鞋邁過了居家拖鞋,一步步踩過實木地板。他從雜物柜里翻出一捆塑料防塵布,從褲兜里摸出紅隼折刀開始裁割。
“從今天起,我不再有家。”
——————
茱蒂從計程車上下來,心亂如麻的她甚至忘了給小費。她在腦海里一遍又一遍模擬著見面時會是什么情況,他會說什么,自己該怎么應(yīng)對。然而站在他們的‘愛巢’門前,她依然緊張萬分。
‘不知道推開門見到的是豫讓,還是喬南。’茱蒂心想著,摸了摸后腰處別著的柯爾特左輪手槍,想了想,最終選擇拿出來放進門口的郵信箱里,深吸一口氣走向家門。
拿出鑰匙打開,映入眼簾的一切讓茱蒂以為自己進錯了房子。
家里的一切被收拾的仿佛房子的主人將要出遠門一般,所有的家具被蒙上了塑料防塵布。玄關(guān)鞋柜里的鞋子都被放進了鞋盒里。架子上的酒瓶也被細致的包好,他喜歡的波蘭伏特加也沒留下一瓶。他的幾套西裝風衣大衣和休閑服都被疊放在行李箱里。
茱蒂脫下高跟鞋,也沒有翻出鞋柜里的拖鞋,就那么邁著黑色褲襪包裹的雙腿走進房子,來到院子。
他只留下了一個小圓桌和兩把圓凳。桌上擺著兩瓶酒,一瓶波蘭伏特加,一瓶菲諾雪莉。
他站在院子里,剛剛放完小觀景水池的水,并給院子里的泳池用防塵布蓋好,壓上配重框。
茱蒂看著男人做完這一切后直起身仿佛沒看見她一樣從她身邊走過,走到小圓桌邊掏出手帕擦了擦手,坐下,打開酒瓶,為二人倒了兩杯然后對她說出第一句話。
“坐吧,F(xiàn)BI茱蒂·斯泰琳搜查官。”
茱蒂走過來,貼著凳子邊坐下,看著眼前這個‘陌生’的男人,曾經(jīng)喬南的痕跡一點沒在今天的他身上留下。茱蒂的心也一點點下墜,‘如果他真的動手,我能怎么辦呢?’
豫讓看著面前緊張的女人,他‘曾’深愛的女人,心中五味雜陳,面容卻冰冷無比,復雜的情感不露絲毫。
終于,茱蒂忍受不住這沉默的令人窒息的氣氛,率先開口。
“豫讓?!?p> 只是男人立刻開口打斷了她接下來的話。
“茱蒂·斯泰琳,你們要找的名單從來就沒在過我手里,就算在,選擇接近我來尋找也是最費力的方式?!痹プ層沂执钤谧郎?,食指輕敲著桌面,發(fā)出嗒嗒的聲音?!耙驗槟銈兏揪筒涣私猓粋€殺手究竟有多少安全屋,更不知道我到底有多少存放處。”說到這里,豫讓的聲音逐漸嚴厲起來,“尤其是不知道,我用了多大的決心抽身退休!”
“豫讓,我,”
“當吉米和里昂牧師在晚敲開門告訴我你死了,在那一夜我?guī)缀蹰_始信仰上帝,因為我以為上帝是公平的,你的死是對我的血腥生涯遲來的懲罰,祂允許一切難事降臨是為了叫兒女們仰望祂,祂允許一切的苦難放在祂的兒女身上,要叫他們知道這世界不是他們的家!”
“看看你們做的好事,里昂牧師為此痛苦到今天,我為此耗費力氣翻過大半個漂亮國,動用情報關(guān)系,讓人借此還清了我的人情,終于找到了下葬前丟了遺體你,茱蒂,可笑吧,一個殺手,一個你們眼中見不得光的骯臟的老鼠的情報比你們自己的情報組還要靠譜?!?p> 豫讓聲音冰冷且擲地有聲:“現(xiàn)在呢?一年時間一無所獲,很難過吧?該死的正義感沒得到滿足,晉升業(yè)績也沒了,只得到了一個殺手的仇恨。后悔嗎?朱迪·圣提米利翁?”
茱蒂·斯泰琳不敢看向男人的眼睛,曾經(jīng)深情如湖水的湖藍色雙眸如同結(jié)冰了一樣令人戰(zhàn)栗,她只能躲開他的視線,蒼白的說道。
“這是最好的選擇,我也別無選擇,喬南?!?p> “呵。”豫讓冷笑著,憤怒之下,惡毒的言語脫口而出。
“最好的選擇?那你怎么對赤井秀一去說?說我們一起約會,我們在車上第一次熱吻,我們共同挑選了腳下的愛巢,我們曾在那張床上看新買的夜光手表?你和你的赤井秀一都沒做過的事,你這個,因為臥底任務(wù)而被拋棄的女人?!”
“你混賬!”茱蒂再也忍不住,拿起眼前的那杯菲諾雪莉潑向豫讓,盡管她想過會是這樣的局面,但沒料到他是真的把自己幾乎查了個干凈,連同她愛慕著赤井秀一這件事。
豫讓不閃不避被潑了一臉的酒水,酒水順著他的臉頰,發(fā)絲滴答落下,看起來狼狽極了。
但也令豫讓冷靜下來,一向冷靜行事的他也沒想到自己剛才會說出這樣的話。從業(yè)以來他都是冷靜的殺人,他覺得所有的華麗都在他的武器上的得到詮釋。
豫讓看著茱蒂蒼白的臉色和壓抑著卻忍不住顫抖的身體,無聲的笑了笑。
“那就這樣吧,我們玩完了?!痹プ審纳弦聝?nèi)兜里摸出那副老舊的眼鏡,“我一直以為它只是你的一個什么幸運物?!?p> 豫讓伸手將眼鏡遞過去,“收好你父親的遺物,我想我們不會再見面了,茱蒂·斯泰琳。也告訴你們那幫自詡正義的同伴,以后別來惹我?!?p> “永別了,朱迪·圣提米利翁,或是茱蒂·斯泰琳,再也不見?!?p> 茱蒂接過眼鏡,感受著眼睛上殘留的溫度,聽著豫讓的聲音逐漸遠去,皮鞋在地板上走過的鏗鏘聲,鑰匙放在玄關(guān)的玻璃盤里的清脆碰撞聲,門被輕輕合上。幾分鐘后,傳來了引擎發(fā)動,驅(qū)車離開的聲音。
茱蒂看著桌上留下的那杯波蘭伏特加,拿過一飲而盡。淚水滴落混著酒液滑過喉嚨咽下,為兩人做最后的道別。
“真難喝?!本凭淖饔孟?,茱蒂蒼白的臉上染上一抹坨紅,看起來總算有了幾分生氣。
茱蒂擦了擦眼淚,又倒了一杯,一飲而盡。
然后起身離開。
只是不知道出于何種心理,茱蒂帶走了兩把鑰匙。
茱蒂從信箱里取回手槍,重新插回后腰,最后看了眼他們曾經(jīng)的家。
變成毫無生氣的房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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豫讓漫無目的的開車行駛,他的安全屋有很多,可他哪個都不想去。他并不是一個朋友都沒有的孤狼,可他誰也不想找。仿佛從離開那棟房子起,他的心也跟著被放逐了。
我或許應(yīng)該離開這,去哪都行。豫讓心里這么想著。
終于,在皮卡車耗盡油箱之前,豫讓來到了布魯克林的一處安全屋,他穿過鐘表店,來到店鋪后的巷子里,打開一個銹跡斑斑的鐵門,走了進去。
這是一個小車庫,雖然排風系統(tǒng)仍在運轉(zhuǎn),長時間未來過,這里到底還是產(chǎn)生了淡淡的霉味。
豫讓從架子下抽出一個大號的手里行李箱,放到工作臺上打開,開始整理。
大約百來枚殺手金幣,一摞美金,大概十萬,幾套真空包裝袋密封的衣服,幾個亞洲各國的安全屋鑰匙,幾本不同名字的護照,駕駛證,幾個手機。還有他的三支愛槍,整整齊齊的放入行李箱。
不多時,一輛翠綠色黃線條的1970普利茅斯緩緩駛離布魯克林,在這秋日的陽光里逃向紐約國際機場。
紐約國際機場,候機大廳。
豫讓來到一個不起眼的掛著清潔通道牌子的門前,按動電鈕,幾秒后,觀察窗被一把打開,清潔工打扮的看門人看了看來人,豫讓從投幣口塞進一枚金幣??撮T人這才打開門。
豫讓提著箱子走進門,掏出第二枚金幣放入門口的水桶。
看門人問道:“目的地?”
“亞洲,隨便哪里。”
“托運?”
“一輛1970普利茅斯,請不要磕碰?!?p> “如您所愿,豫讓先生?!?p> 豫讓點頭致意,提著箱子向里走去。
看門人突然問道:“那么,你得到退休的自由了嗎?豫讓先生?!?p> 豫讓微微側(cè)身回首,看著看門人。
沉默了數(shù)秒,緩緩回問道。
“我有嗎?”
看門人思考了一下,回道:“不,至少這段時間沒有。祝您旅行愉快,豫讓先生。”
豫讓回給他一個微笑,不再回頭,徑直向通道深處走去。
這是1992年的秋天,豫讓“逃離”了漂亮國,帶著他的車和行李,漫無目的的游蕩在亞洲。
同年,化名諸星大的赤井秀一臥底行動進展順利,得到“黑麥威士忌”代號的他針對組織的骨干“琴酒”“伏特加”設(shè)下陷阱,調(diào)派了大量FBI探員,詹姆斯·布萊克,茱蒂·斯泰琳,安德雷·卡邁爾皆在其中。逮捕行動中,安德雷·卡邁爾好心之舉卻成了致命失誤。赤井秀一身份暴露,經(jīng)過一番驚心動魄地較量后逃出組織,F(xiàn)BI霓虹勢力全面收縮,赤井秀一回到漂亮國,憑借臥底五年掌握的情報在本土與組織展開交鋒,一度取得優(yōu)勢。
茱蒂·斯泰琳未再向赤井秀一展露愛意。
從詹姆斯·布萊克得知茱蒂·斯泰琳這一年的經(jīng)歷后,赤井秀一對此未表示任何意見。
———兩年后———
1994年秋,在亞洲游蕩了兩年的豫讓,踏上了霓虹的土地。
霓虹東京,某不動產(chǎn)登記處。
一張?zhí)詈玫男畔⒈磉f進柜臺,工作人員結(jié)果后仔細的檢查著。
姓名:上杉春馬
年齡:三十一歲
職業(yè):‘歷史的車輪’汽車維修店店長
······
一項項審核無誤后,工作人員扣上幾個印章,放入檔案袋里,等待下班前歸檔。
豫讓,應(yīng)該說上杉春馬,腳步輕快的走出登記處,他用著曾經(jīng)辦理眾多身份中的一個霓虹身份,花掉了手里一半的美元現(xiàn)金盤下了一個汽修店,惡趣味的把店名改名為歷史的車輪,連帶著也買下了店隔壁的二層小樓,布置了一些簡單家具就算完事。
‘我想,我可以好好享受退休的自由了?!仙即厚R坐進陪著他東奔西跑了兩年的翠綠色的普利茅斯,心情愉悅的開向自己的汽修店。
米花町5丁目44番地,歷史的車輪汽修店。
上杉春馬迎來了買下店鋪后的第一個客人,是一個留著小胡子,額前垂下一小撮頭發(fā)的中年男人。
他刮壞了租來的車子,好在只是小面積輕度表面擦傷。
經(jīng)過一番霓虹式初次見面社交禮儀,上杉春馬與對方交換名片。
毛利偵探事務(wù)所,毛利小五郎。
上杉春馬看著滿身煙味的毛利小五郎離開時不小心踢到橫在過道邊的千斤頂痛的直跳腳,搖搖頭隨手把名片飛進小柜臺的招財貓邊上。
上杉春馬套上工作服,開始準備拋光打蠟。
“也許這就是我想要的平靜的退休生活?!?
利維亞桑
柯南世界觀難受的就是時間了,無論是柯學后還是柯學前。根據(jù)百科,赤井秀一的臥底經(jīng)歷全是幾年前幾年前,我只好根據(jù)柯南開始連載的時間1994年反推(漫畫 1994,tv1996),即:1989年,平成元年,赤井秀一化名諸星大開始臥底。1990年,蘇格蘭威士忌諸伏景光死亡。1991年詹姆斯·布萊克小組追查墨西哥面粉供應(yīng)商手里一份FBI內(nèi)鬼名字的名單失敗,為了名單,茱蒂·斯泰琳美人計接近豫讓,同年以為找到真愛的豫讓決心退休。1992年,毫無收獲的茱蒂接到詹姆斯命令抽身,豫讓大鬧芝加哥分部,兩人宣布分手,同年赤井秀一臥底身份暴露回到漂亮國。1994年秋,豫讓化名上杉春馬定居霓虹米花町,同年,工藤新一聲名大噪,在游樂園開始了每年一棒的柯學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