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恩許想起了那杯酒,腦子里像是出現(xiàn)了一個畢生都沒聽說過的恐怖故事,嚇得她戰(zhàn)戰(zhàn)發(fā)抖,她臉色蒼白地拿起手機給何簡一打電話。
“喂?”何簡一懶洋洋的聲音傳了過來,電話里還傳出些許風(fēng)聲,顯然他已經(jīng)離開了。
李恩許拿著手機的手不住地發(fā)抖,“我怎么睡著了?你為什么不喊醒我?”
“你自己困得睡著了,我等了一晚上,李綰幼也沒回來,我還要上班呢,沒空陪你玩了?!?p> “她沒有回來?!你昨晚睡哪里了?!”
“你爸媽房間啊?!?p> 李恩許死死地咬著嘴唇,一縷鮮紅的血流下來染到了下巴上,“為什么我喝了酒后就睡著了?”
“我怎么知道,你不勝酒力吧。”
“為什么我身上這么疼?”她連聲音都顫抖了起來,窮途末路般,帶上了哭腔。
那邊何簡一沉默了一下,語氣曖昧地說道:“也許是第一次導(dǎo)致的吧?!?p> “滾!”李恩許大喊一聲掛了電話。他在說謊!他在說謊!昨天身體根本沒有這么痛!根本沒有這么痛!她搖搖晃晃地往自己房間走去。
她房間里充斥著一股濃濃的橡膠的味道,李恩許忽然撲到了垃圾桶前,雙手抓著垃圾桶邊沿低頭往里面看,她的眼神無比恐懼,一點點變成灰色,透出死一般的絕望,那如同死灰的瞳孔里又彌漫出一股毒蛇般的恨意。
李綰幼坐在沙發(fā)里整理昨天記錄下來的有關(guān)芊純這件案子的資料。風(fēng)與穿著一件白色的睡袍,一邊打著哈欠端著一份三明治從廚房走出來,他把三明治放在李綰幼面前,說道:“你的早餐。”
李綰幼驚訝地看向風(fēng)與,他困倦不堪地打著哈欠,簡直像是被人強行從睡夢里給拉了起來。
“謝…謝謝?!?p> 風(fēng)與擺了擺手,閉著眼睛走回房間繼續(xù)睡覺。
李綰幼看了一眼坐在旁邊不說話的南少瞳,把三明治推給他,說道:“你吃吧,我等會去樓下吃?!?p> “我不吃?!?p> 李綰幼愣了一下,便不再說話了,默默地拿起三明治啃,一邊繼續(xù)看芊純的那些資料。
昨天第一次接待顧客還中途睡著了…感覺上班以來自己并沒有發(fā)揮出什么作用。雖然風(fēng)與說自己只要負(fù)責(zé)記錄就好了,但是李綰幼心想自己幫著一起調(diào)查的話能多分擔(dān)一些業(yè)務(wù)。她吃完三明治整理好那些資料,起身道:“我走啦。”
李綰幼出門后南少瞳站了起來往房間走去。
李綰幼是走樓梯下去的,她掏出鑰匙打開家門,客廳里彌漫著的火鍋的紅油味撲面而來。李綰幼掃了一眼,看見客廳的茶幾上擺著吃剩的火鍋還有一堆酒,眼里掠過一絲驚訝。李恩許不會下廚,這些是怎么回事…
李恩許從房間里走出來,一雙眼睛陰沉沉地死死地盯著李綰幼。
李綰幼感到一陣不適,皺眉道:“干什么?”
“你昨晚為什么沒回來?!”
李綰幼唇邊出現(xiàn)一抹譏諷,說道:“你什么時候盼著我回來了?”
“我問你為什么沒回來!”
李綰幼定定地看了一眼李恩許,發(fā)現(xiàn)她的狀態(tài)瀕臨崩潰。難道她昨晚一個人在家感到害怕…?細(xì)想起來之前的十多年她都被吳韻夕保護得無微不至,確實沒有經(jīng)歷過獨自留在家里的情況。
“你害怕的話可以給我打電話。”李綰幼淡淡地說道。
李恩許垂下了眼睛,雙手緊緊攥著,說道:“今晚你什么時候回來?”
“不確定,怎么了?”李綰幼已經(jīng)走到了臥室門口,回頭看著她。
“今天晚上,一起吃飯吧?!?p> 李綰幼沉默了一下,應(yīng)道:“嗯?!?p> 她走進自己房間,目光在房里找著布魯斯,布魯斯站在飄窗上,正看著她。李綰幼走過去摸了摸它的頭,說道:“我昨天在樓上睡的,你想不想我呀?”她把布魯斯抱了起來,摟進懷里親昵地蹭了蹭它,然后帶上圍巾打算出門。布魯斯跳到她身上爬進了她的口袋。
“怎么今天又要跟著我啦?”李綰幼笑了笑,語氣帶著些許寵溺,一邊換鞋走了出去。
李綰幼一路上都在思索著,連門口的林月齡朝她揮手都沒注意到,她上了一輛車,去了潯安住的那個小區(qū)。
李綰幼在小區(qū)對面的奶茶店坐下來,手里握著一杯溫?zé)岬哪滩瑁高^玻璃望著小區(qū)門口。
她的目光被從小區(qū)里面走出來的一個男生吸引了,芊純給她看過潯安的照片,正是現(xiàn)在出現(xiàn)在視線中的那個男生。
潯安一米七五左右,人很白凈清瘦,五官端正干凈,只是眉眼間似乎籠罩著淡淡的情緒。他身邊還走著一位男生,看上去和潯安差不多大,比潯安高半個頭,長得很陽光帥氣,但眉頭緊鎖,一副隨時會發(fā)脾氣的樣子。李綰幼一下就想到了芊純說的那個:丞言。
芊純說丞言脾氣很差,又住在潯安家里,潯安旁邊的這個男生會不會就是丞言?
他兩上了一輛出租車,李綰幼立即跑出奶茶店攔了一輛車跟在后面。
那輛車在人民醫(yī)院停了下來,李綰幼有些詫異,跟在他們后面50米處走進了醫(yī)院。大廳里面人來人往,許多繳費拿藥的人穿梭在其間。走上二樓后周圍的人一下變少了,等李綰幼察覺到時他們的身后已經(jīng)只走著她一個人了。她一下緊張了起來,但目光隨即被頭上那塊指示牌吸引了過去:心血管內(nèi)科。
李綰幼又看向前方,潯安和丞言已經(jīng)走了進去,拐入了走廊上的一間診室,診室的門隨之關(guān)上了。
“是誰有心臟?。俊崩罹U幼暗想,在門口的候診區(qū)坐下了。
半個小時后,潯安和丞言走了出來,李綰幼等他們下樓之后才走下去。
潯安和丞言在門口坐車走了,李綰幼連忙上了另一輛車跟上。
司機好奇地透過內(nèi)后視鏡看李綰幼,問道:“跟蹤男朋友?”
李綰幼敷衍地應(yīng)了一聲。司機看前面車輛的路線,說道:“看路線像是去宏大小區(qū),你男朋友挺有錢啊,那里邊都是別墅?!?p> 李綰幼沒搭腔,司機便也不說話了,十五分鐘后,車在宏大小區(qū)門口停下了。
潯安率先從車?yán)锍鰜?,站在路邊看向車?yán)?。丞言慢騰騰地邁出車?yán)?,他身形高挑,雙手放在兜里,黑著臉跟在潯安后面往小區(qū)里走。
李綰幼下了車跟上去,遠(yuǎn)遠(yuǎn)地看見他們走進了左邊的分叉路口,然后消失在了視線中。李綰幼頓住腳步,思索著繼續(xù)跟下去也沒什么用吧……他們應(yīng)該是回家了。但是腳下又猶猶豫豫地走了起來,心想說不定還能發(fā)現(xiàn)什么。
她剛拐進那個路口,一棵綠植后面猛地閃出一抹身影,李綰幼手腕一痛,已經(jīng)被人從后面扣住了雙手。
丞言一手扣著她一手按在她后頸上,李綰幼狼狽地彎著腰,雙手背在身后。
“說!為什么跟蹤我們?!”丞言惡狠狠地喝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