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節(jié)16 Necromancer
雇兵的注冊制度遠比莊續(xù)騰想的復雜。
“我除了是中間人之外，也是你的雇兵擔保人。你的真名和身份信息會放在我這里，只有你惹出大事，包括我在內(nèi)的中間人都認為你需要負責，我才會公布你的真實信息。平常你接委托用其他名字?！?p> 露西指著自己，說道：“我保存你的信息，你便有了一點保護我的需求。你的信息，以及其他選我做擔保人的雇兵信息，它們并不放在我身邊，而是在一個非常保險的地方。如果我被謀害，且滿足其他一些要求，那些信息就會被公開?！?p> 莊續(xù)騰皺著眉，撓撓頭。
“不太明白是吧？我換個直白點的說法。”露西說道：“中間人在任務中抽成，當然也害怕被見財起意的雇兵殺害，因此需要些安全保證。雇兵的個人信息要說很重要吧，其實也沒那么嚴重，但也不能完全不去顧忌，于是它就成了一種恰到好處的擔保?！?p> 莊續(xù)騰點點頭，緊緊閉著嘴巴。
“哎呀，忘了給你信號?！备旯さ酪慌那f續(xù)騰的大腿，說道：“你現(xiàn)在可以說話?！?p> “我明白了?！鼻f續(xù)騰便說道。
露西瞇起了眼睛。她注意到莊續(xù)騰喜歡看漫畫，擔心他的智力或許沒跟上年齡增長，或者他的性格中隱藏著一絲玩世不恭的風險。雖說有戈工道引薦和擔保，但她并不敢完全放心。
“你真的明白了？為了安全起見，我還是說明白點吧。”露西說道：“如果中間人遇到危險，受其擔保的雇兵就要來救援，免得所有人都知道自己的身份信息。雖說每個中間人擔保的雇兵不同，但總體上，中間人和雇兵可以通過這種方法實現(xiàn)平衡?！?p> 莊續(xù)騰想了想，說道：“可是雇兵不知道中間人的信息，因此并不對等?！?p> “在我看來，中間人只會撮合任務，雇兵手里卻有槍，而有槍才是強勢的一方。你看，從不同角度能解讀出不同的結(jié)果。”露西說道：“誰也不指望會有法律或者PCPD來調(diào)解問題。而且神靈離開后，咱們頭頂上也沒了負責因果報應的力量，剩下只能……”
戈工道哼了一聲，插了一句：“因果報應就像騙子的良心?！?p> 露西沒理會戈工道，仍繼續(xù)對莊續(xù)騰說道：“剩下只能互相照應、互相牽制?！?p> “這下我完全明白了?！鼻f續(xù)騰用力點點頭，問道：“我唯一的要求是不要牽連家人，即便當事情變得惡劣或不可收拾的時候?！?p> “我會給你這個保證，但我畢竟只是一個弱女子，不可能對抗整個世界?！甭段魍铝丝陟F，放下煙，遞給他一張表格，說道：“在這上面填你的信息，別騙我。另外，你給自己想個名字?！?p> “偵探?！鼻f續(xù)騰拍了拍口袋里的漫畫書，說道：“我一直很想成為偵探?！?p> “這個名字不行，PCPD會找你麻煩的。另外還有一些單獨的字母，比如V啊，D啊之類的，它已經(jīng)被一些傳奇雇兵或者中間人用過了，最好也別選。最好也別給自己一些傻名字，比如叫做愚者、菜鳥之類的?！?p> “那讓我想想?！鼻f續(xù)騰思考起來。
首先進入他腦海的是粉骷髏，聽起來神秘且危險，挺適合用作外號。不過他擔心“粉色骷髏”的特征太過明顯，那個希爾和布克爾博士都見過粉色骷髏，萬一被他們聽到，然后產(chǎn)生聯(lián)想，或許會招來不必要的風險。
這時，一個名詞從他的腦海浮現(xiàn)：Necromancer。
粉骷髏，是你嗎？這是你的名字？
莊續(xù)騰向內(nèi)心提問，依稀聽到影從的回應。它的聲音有氣無力，仿佛奄奄一息之人做出了不服命運的掙扎。
“死靈之主的威名，現(xiàn)在交給你用。希望你能……”
前面的聲音就像夢吟，后面的聲音聽不到了。莊續(xù)騰有些擔心，趕忙問道：“既然是威名，會不會被人熟知而引起不必要的注意？”
過了好幾秒，終于才做出微弱的回答：“知我威名者，都不存在了?！?p> “我用你選的名字，你會給我什么好處？”
可能是被氣到了，也可能是真沒有力氣再做回答，粉色骷髏用沉默回應了他。
“你沒有想法嗎？”露西催促道：“你要是想不出來，我有個建議，叫做書蟲如何？”
這是在隱喻莊續(xù)騰喜歡看漫畫書的事情。他搖搖頭，說道：“我想到一個，叫做Necromancer?！?p> “這個名字還行?，F(xiàn)在沒人用這個，以前就算有人用過，也都沒混出名堂，至少沒有傳奇?！甭段髯屑毾肓讼耄c點頭，然后問道：“純粹出于好奇，我想知道你用這個名詞的哪個意思，是通靈者還是巫師？”
“是死靈師，名字可以有個縮寫，N·E·C。”
“這個名字花里胡哨的?！备旯さ勒f道：“我是你搭檔，叫你名字的時候最多。每次都來一遍嗯·呃·刺，不僅麻煩，還耽誤事兒?！?p> “你故意這么發(fā)音的吧？”莊續(xù)騰幾乎被逗笑了，說道：“用奈客吧，這個發(fā)音快?！?p> “行吧，我感覺奈客就好多了。Necromancer，聽起來讓人起雞皮疙瘩。”
露西輕笑一聲，問過是哪兩個字之后，便緩緩說道：“奈客還有無奈之人不服輸，仍在努力奮斗的意思。這是個不錯的代號，看來你沒有白讀書。”
“我沒想那么遠，完全是巧合。”莊續(xù)騰快速填完面前的雇兵登記表，突然想到一事，問道：“道哥的注冊號是什么？”
明明是個普通問題，沒想到露西笑了起來：“哈哈，你終于問了！讓他告訴你吧，純純的倒霉蛋！”
戈工道哼了一聲，說道：“沒什么可笑的，單純運氣不好。我的雇兵代號是白狼——本想要黑狼的，結(jié)果被人搶占了……”
“說重點！”露西道。
“那時我剛完成注冊，還沒等完成第一個委托，我的擔保中間人就被殺了。當時他正在交接任務，從現(xiàn)場看，下手的又很可能是他注冊擔保的另一個雇兵，于是這就滿足了解開雇兵詳情的條件?！备旯さ离p手一攤，說道：“于是我在成為雇兵的第三天就變得廣為人知。”
露西接著說道：“之后再重新注冊起名都沒有意義，他便只能使用真名。經(jīng)歷了一些起起伏伏，到目前為止，混得還不錯，很多人也愿意叫他一聲道哥?！?p> “還不錯？我現(xiàn)在混得和一個新人差不多。”
“這只是一時的挫折。”露西對莊續(xù)騰說道：“N……奈客，多跟著他學學。每個能夠自己接任務的雇兵都有一手的，道哥的經(jīng)驗和見識更比一般人多，夠你學上一段時間了。”
“我會好好學的?！鼻f續(xù)騰點點頭，說道。
“有這個心就行！注冊表填完了？我看看?！甭段鞔笾驴戳丝?，說道：“特長這里最好別空著。嗯……你會開車嗎？”
“會，但是我沒有駕照。”莊續(xù)騰說道：“我在工廠里開過貨車和叉車?！?p> “不夠，要會駕駛高速車輛或者機車才行?！甭段髡f道：“這樣吧，我給你測一下身體天賦和能力，對你以后的發(fā)展有好處。平常測一次光成本就需要400歐元，但你很幸運，我手里剛好有一套測試器要出手，需要看看它是否好用，你就當一次試驗者，不需要付錢了?！?p> 莊續(xù)騰剛要答應，戈工道搶著說道：“這不對吧？奈客做測試者，你得付給他錢啊！”
“沒錢?！甭段髀N起二郎腿，說道：“你喜歡漫畫，我這里的架子上的書籍漫畫隨便拿，就當是給你的報酬了。我還可以幫你留意適合新手的任務，特別是那種附帶培訓的，你覺得怎么樣？”
“快答應下來！”戈工道連忙催促道。
“謝謝露西姐?！鼻f續(xù)騰趕緊說道。
“叫的真好聽。以后就這么叫?！?p> 戈工道噗嗤笑了一聲，立刻就被露西踢了一腳，隨后不管莊續(xù)騰如何追問他緣由，他都搖頭不答。不一會兒，露西從內(nèi)間提出來一個銀色的鋁殼手提箱，放在下沉客廳中間的桌子上，打開它。
“為什么要用測謊儀？”莊續(xù)騰有些不太明白。
“測謊儀？這不是測謊儀。”露西被說糊涂了，問道：“你見過這東西？”
“PCPD在審訊的時候給我用過，要貼著電線連在身上，包括手腕腳腕、脖頸心口，還有八個貼在頭上?！鼻f續(xù)騰大概明白自己錯在哪兒了，說道：“這不是測謊儀，對不對？”
戈工道揉揉下巴，說道：“這是PY5B型特異能力檢測器，露西，不瞞你說，PCPD的確給我們都用過這東西。奈客，他們當時給你測出什么能力了嗎？”
“沒說什么。”莊續(xù)騰撓撓頭，說道：“要是這東西能測特異能力，那該測出來我是僵尸體質(zhì)，應該會被深入詢問吧？”
“你是僵尸體質(zhì)？你怎么不在資料上注明？”露西掐著腰，問道。
“我不想再接僵尸的活兒，那等于是把命交出去，所以我就沒寫?！?p> 戈工道拍拍他的腿，說道：“你這個想法是對的，的確該下這種決心。命運是重要掌握在……”
“別扯淡，你的至理名言都是抄別人的?！甭段骺粗f續(xù)騰，說道：“PY5B不該測不出你的體質(zhì)，這代表了什么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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