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竟是這般想她
秦若云原以為趙錦依會鬧，卻不想趙錦依異常配合。
非但如此，婢女給她梳頭時，她還挑剔，嫌首飾不夠精美。
“你們就拿這些給本小姐？曉得的，本小姐是要嫁給大皇子，不曉得的瞧見本小姐這副打扮，還以為本小姐是去給誰家做小妾的。本小姐丟了臉面，侯府難不成就能面上有光？”
負責給趙錦依梳洗打扮的婢女一臉惶恐地看著她，“二小姐恕罪，這些都是夫人準備的?！?p> 趙錦依看著盒子里的首飾，冷笑連連。
前世趙錦沁以側(cè)妃的身份嫁入二皇子府時，首飾霞帔皆是上好的材質(zhì)。若非側(cè)妃身份用鳳冠不合規(guī)矩，侯府怕是準備給趙錦沁準備一整套的鳳冠霞帔。
如今到了她這兒，就拿這幾根破簪子應(yīng)付她？
趙錦沁把盒子往地上一扔，金簪花鈿灑落一地。
“二小姐饒命！”負責給趙錦依梳妝打扮的婢女嚇得跪趴在地上。
趙錦依坐在梳妝臺前，拿起梳妝臺上的象牙梳輕輕梳理著自己的頭發(fā)，語氣聽不出什么情緒。
“去，請夫人過來?！?p> 丫鬟婆子們跪在地上，遲遲不敢動作。
趙錦依拍了拍身旁跪著的婢女，輕笑道：“去，把夫人請來，乖一點，別惹我生氣?！?p> 那婢女渾身顫抖，哆嗦著半晌沒能從地上爬起來。
趙錦依也不急，笑瞇瞇地盯著她，等她自己從地上爬起來。
婢女好不容易從地上爬起來，連滾帶爬地跑出去找秦若云。
秦若云帶著人氣勢洶洶趕來時，便瞧見屋子里跪了一地丫鬟婆子。她讓人送來的首飾散落一地。而趙錦依坐在梳妝鏡前，動作不緊不慢地梳理著自己那滿頭烏發(fā)。
“趙錦依！你鬧什么？今日大婚，你是想讓整個侯府跟你一起淪為笑柄嗎？”秦若云怒不可遏，沖著地上跪著的丫鬟婆子怒吼道，“還不趕緊給二小姐梳洗！”
秦若云的到來，讓地上這些丫鬟婆子有了底氣。
紛紛起身圍在了趙錦依身邊，伸手就要去抓趙錦依。
趙錦依絲毫不慌，依舊穩(wěn)坐于桌前，“手還想要嗎？”
分明是溫柔的語氣，幾個丫鬟婆子卻聽得脊背發(fā)涼，伸出去的手硬是在半路生生停住。
秦若云氣極，看著趙錦依的眼底毫不母親對女兒的慈愛，反而盛滿了嫌惡。
“趙錦依！你莫不是以為我當真不敢對你如何？不要以為嫁入大皇子府你便能飛上枝頭變鳳凰，若是沒有侯府，你以為你能有今日？”
趙錦依聞言，放下手中的象牙梳，起身面向秦若云，冷笑道：“夫人說的是，若是沒有侯府，我也不會流落南疆十又六年。若是沒有侯府，我也不必被拋棄十六年后，還要回來替你們侯府收拾爛攤子。”
秦若云臉色微變，“你胡說什么？”
趙錦依嗤笑道：“是我胡說嗎？夫人是不是以為將我關(guān)在這后院，我便不曉得外頭發(fā)生了什么？”
秦若云眼神微暗，帶著探究的目光落在趙錦依身上。
“夫人，你當真以為這世上有不漏風的墻嗎？大皇子常年跟秦老將軍駐守邊疆，如今突然回京，還如此匆忙成婚，如此反常，你以為我是傻子不會懷疑？”
趙錦依一臉嘲諷地看著秦若云，又道：“若這當真是一樁令人艷羨的婚事，又怎么會落到我這剛回侯府，連個正名都沒有的人頭上？你甚至從頭至尾不曾哄騙我一二，如此不重視我，又豈會給我沒滿姻緣？”
秦若云聞言，逐漸冷靜下來。
看著趙錦依的眼中多了一絲探究跟忌憚。
“你既懷疑，為何此前不提出？莫不是就等著今日這種時候，故意刁難？”秦若云說著，臉上露出恍然大悟的神色，自以為猜透了趙錦依的心思。
“你如今鬧這一出便是故意的？你想借此報復(fù)？”
秦若云越說越覺得自己猜對了，心中對于趙錦依的不喜便越甚。
趙錦依聞言，一瞬間有些怔愣。
并非因為秦若云冤枉了她，而是她從未想過，原來自己在秦若云的心中竟是這般精于算計的模樣？
若是前世后來她為了權(quán)利設(shè)計所有人后，秦若云這般想她無可厚非。
可如今她不過剛回到侯府，與秦若云更是幾乎不曾相處。她也還未如同前世那般，將所有人都算計在自己的棋盤內(nèi)。
即便如此，在秦若云的心里，她便已經(jīng)是這般模樣。
趙錦依怔愣片刻后，倏然大笑不止。
屋內(nèi)眾人皆是一臉驚慌地看向趙錦依。
秦若云眉心緊皺，看著突然大笑起來的趙錦依，“你笑什么？”
趙錦依止住笑，直勾勾地盯著秦若影的眼睛，眼底滿是涼薄與狠意。
“秦夫人，我倒是不知，在你眼中，我竟是這般模樣。你我從前從未相處過，我也不曾對你不起，你卻這般想我？呵呵……呵呵呵……”趙錦依抬手捂住半張臉，低低笑起來。
笑聲陰冷驚悚。
秦若云看著眼前身著白色里衣的趙錦依，不知聯(lián)想到了什么，眼底浮現(xiàn)驚恐之色，腳下不自覺地向后退了兩步。
“你……我告訴你，今日這婚你成也得成，不成也得成！你若是不想讓我把你想的太壞，便乖乖換上婚服上花轎！”
秦若云這話令趙錦依的笑聲緩緩止住，抬眸似笑非笑地看著秦若云。
“秦夫人說笑了，你如何想我與我何干？”
秦若云表情一變，厲色問道：“你此話何意？”
“想讓我代替趙錦沁嫁給大皇子……哦，如今該稱呼為康王拿過來。”趙錦依說著，突然記起前幾日陛下已經(jīng)封了大皇子為康王，便又開了口。
“讓我代替趙錦沁嫁給康王也不是不行，只是你們拿這些破爛打發(fā)我，我不高興。我不高興，你們也別想高興。”
“你想如何？”
趙錦依指著那些散落在地上的首飾，“我好歹是侯府嫡次女，侯府千金褚家，又是嫁入皇家，你便拿這些打發(fā)我？你侯府丟了臉面無所謂，我與皇室的臉面你可丟不起?！?p> 秦若云聞言，深吸了好幾口氣，才勉強忍住出口呵斥的沖動。
穩(wěn)住情緒后，也不與趙錦依繼續(xù)迂回，直言道：“你當陛下為何會如此輕易答應(yīng)改為你嫁給康王？趙錦沁一個庶女，嫁給康王當正妃本就是貴妃娘娘有意羞辱康王。若非你從南疆回來，風評又差，你當貴妃娘娘會允許你嫁入康王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