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上也就只有剛進娑乞的時候遇見了攔路虎,后面一帆風順,直到分別。
目送商隊遠去,東方季白就開始跟娑乞的百姓打探金雁教。早在天啟邊界的時候,東方季白和聶皎就換上了柱州等國的服飾。娑乞人也不覺得奇怪,畢竟肯來娑乞的別國人,除了商賈便是為了金雁教。
聽到柱州這個名字,東方季白心中只覺好笑:
柱州?不就是西域嗎?
然而讓東方季白更好笑的還在后面,娑乞位于天啟之南,柱州則是在西邊。
平行共界的大陸,歷史上通過方位來描述外邦。東方稱“夷”“鬼方”北方稱“胡”“韃”南方稱“蠻”“羅剎”。
以天啟為參照物,娑乞并不是全部在南方,而是在東南。修明大陸的羅剎是娑乞人制造出來的,根據譚遇的話,長陽真人又是在娑乞遇見的羅剎。
事情這不就有意思起來了嗎?
對于娑乞這個修明大陸人人喊打的國家,東方季白是越來越感興趣了。
與隱隱有些興奮的東方季白不同,聶皎則是全身心都關注著她。無它,實在是換上柱州裝束的東方季白太美了,一顰一笑都讓聶皎移不開眼。
如果東方季白知道聶皎的想法,可能會覺得這小怪物有趣,并心情好的調笑他幾句:
“西域對于平行共界的大陸人來說,本就是混血兒居多。雖然老頭子不是人,但我也的確是東西結合的混血兒。單是從氣質和長相上來看,西域風就是最適合我的風格。柱州和平行共界的西域也就只有名字不同而已,適配度當然高,你會被迷住也就正常了?!?p> 盡管有面紗遮掩,可在聶皎眼里,東方季白臉上的面紗就跟不存在一樣。根本就遮不住東方季白姣好的容貌,反而更添一種朦朧的美感。
東方季白之前穿戴的臂環(huán)、手釧、頸環(huán)、額飾、珠鏈和鐲子本來就極具異域風情。更何況這些還不僅只有裝飾品的作用,東方季白就沒有取下來。她只是換了衣服的風格和顏色,再把鞋子換成歧頭履,又在衣服上多加了些寶石環(huán)翠。身上倒是沒有什么大的變化,只是戴了頭紗,正好遮住了最能辨別她的羽毛。
除了樣貌和柱州人相似之外,東方季白就連頭發(fā)也是卷的。再穿上柱州的特色服飾,只要不開口,恐怕就是柱州人也分辨不出來。
倒是聶皎有點棘手,他是傳統(tǒng)的東方長相,一點混血感都沒有。而且還是筆直的頭發(fā),一看就不是柱州人。
不過這也不是什么大問題,他和東方季白孤男寡女的結伴而行,不是血親就是夫妻。只是看了一眼聶皎看東方季白的眼神,那娑乞人就先入為主把聶皎當成了東方季白的夫君。
娑乞婦人不住的點頭,一臉愉悅,心想:
這位公子對夫人倒是用心,眼睛就跟黏在夫人身上了一樣,扯都扯不下來。
又看了眼遮得嚴嚴實實,只露出一雙眼睛的東方季白,婦人心中了然:
就是面紗都擋不住這撲面而來的出塵氣質,可見這位小夫人是得有多美。不過自古紅顏多薄命,就是不知道他們來這一趟能不能平安回去。
感慨完,婦人才告訴東方季白金雁教的事情:
“小夫人,如果你和相公是要去金雁教請道士辦事的話,那就不巧了。”
東方季白并沒有糾正婦人的稱呼,因為她本來就是想讓別人這樣以為的。反倒是一旁的聶皎聽見東方季白沒有否認,心情都雀躍了起來。但他還是乖巧的在旁邊聽著,沒有搗亂。
“姐姐此話怎講?”
被東方季白這么年輕貌美的姑娘叫姐姐,婦人心里樂開了花,但為了不耽誤東方季白的正事,就沒有多花心思在這上面。
“這位小夫人,你有所不知,這金雁教前不久不知道被什么人給洗劫了。一夜之間,全教上下死的死,傷的傷,場面看上去嚇人極了。據說就連掌教都被人擄走,不知所蹤,這件事情就發(fā)生在三個月前。醒來的金雁教弟子說他們連是誰襲擊的他們都沒看清,歹人速度奇快,他們就連響箭都沒來得及放出去就被打暈了?!?p> 三個月前,那就是我們還在天啟的時候。難怪那個時候譚道長那么急,原來是金雁教出了事。
縷清時間線,東方季白又問:
“姐姐說的是三個月前的事情,現如今,三個月都已經過去了,金雁教眾弟子也該把掌教找回來了吧?”
“奇怪的地方就在這里,按理來說就是事情再大,有官府和皇室相助,三個月都過去了,事情也該水落石出了??删褪窃谕獾牡茏佣悸動嵹s了回來,商議了一次又一次,還是一點頭緒都沒有?!?p> 說著,婦人突然四處張望,像是在看周圍的情況:
“小夫人,姐姐也就是看你和你相公面善才跟你們說的,你們可千萬不能不把姐姐的話當回事兒啊。金雁教現下連自己都保全不了了,還怎么能空出手來幫你們呢?怕的就是你們都求上門了,金雁教的人不僅不出手相助,還懷疑到你們頭上?!?p> 婦人好意提醒,東方季白又怎么會不領情?為了讓她放心,東方季白便說:
“不滿姐姐,我此次前來娑乞確實是有事想請金雁教的長陽真人幫忙。說起來我和他們掌教的關門弟子譚遇道長有些交情,或許······”
聽到東方季白的話,婦人也知道她心意已決。便不再相勸,只是提醒她今時不同往日,要多加小心。
謝過婦人后,倆人前往金雁教。
“小白,其實娑乞也沒有世人說的那么不堪,對嗎?”
東方季白一直都知道聶皎對娑乞的態(tài)度很復雜。此時聽他主動說起對娑乞的看法,便知是受了剛才那個婦人的影響。東方季白沒有正面回答,只是很中肯的說:
“人非圣人,孰能無錯?我并不了解曠古之戰(zhàn)的細節(jié),但我知道戰(zhàn)爭的發(fā)起往往是為了利益。羅剎雖然是娑乞制造出來的,但參與的只有部分,也不可能所有的娑乞人都會同意。但無論如何,事情都已經發(fā)生了,再說這些也是無濟于事,只能說,三思而后行。
至于方才那位姐姐,她只是個普通人,也代表不了整個娑乞。當然,我這話也不是否定娑乞人的品性,只是想讓你知道看人做事不能以偏概全?!?p> 東方季白像個大姐姐一樣悉心為聶皎解說,而聶皎也很懂事,把話全聽進去了不說,還一本正經的保證:
“小白,我明白了,我不會辜負你的教誨的!”
看著聶皎乖巧的樣子,東方季白突然有種教人的成就感:
突然就理解為什么學院的老師們面對學生的問題,哪怕很白癡也不會覺得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