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約14個小時后。
抵達(dá)半島首邇的金時海終于下了飛機(jī),抬頭望著自己周圍那些拉著行李來來往往的行人。
皆是他熟悉的亞洲面孔,黃皮膚,黑頭發(fā),可他的內(nèi)心中卻漸漸地生出了一種陌生感。
這就以后自己要生活的國家么?
金時海若有所思地抿抿嘴,然后搖了搖頭,臉上的神情再次堅定起來。
這時,一個身影突然出現(xiàn)在金時海面前,把他嚇了一跳。
來人穿著身略顯寬大的黑色西裝,一頭有些炸毛的短發(fā),戴著個厚重的黑色大框眼鏡,看上去像個剛踏出校門不久的學(xué)生,長相倒是喜人的乖巧男孩樣子。
他先是恭敬地對著金時海鞠了個躬,然后伸手接過金時海手中的行李箱,清了清嗓子低下頭正經(jīng)地說道:
“少爺好,我是您的私人秘書李博文,您叫我小李或者李秘書都可以,今后請多關(guān)照?!?p> 這就是樸叔的學(xué)生嗎。
金時??粗悬c(diǎn)窘迫不自然的樣子,笑著道:“好的李秘書,那個,就不用叫我少爺了,我不習(xí)慣聽這個,以后也麻煩你多關(guān)照,你叫我時?;蛘邥r海哥都可以?!?p> 李博文抬起頭偷偷地看向金時海,發(fā)現(xiàn)金時海的目光直直地照在他臉上,又低垂著頭捋了下頭發(fā)。
“那...好的,時海哥,接下來的行程是先接您去老宅,老夫人已經(jīng)在那等您了?!?p> 奶奶嗎?
金時海聞言微微頷首,習(xí)慣性地扭著脖子想讓自己放松些,拍了下李博文的肩膀后就往前走去,“那么李秘書,走吧,我想先去買杯冰美式,坐了那么久飛機(jī)挺累的?!?p> “你喜歡喝什么?我也幫你買一份,路上我們再慢慢熟悉吧?!?p> 李博文連忙低著頭應(yīng)道:“我不用的,少...時海哥?!?p> 說完推著行李箱跟在金時海的身后,眼光看著金時海修長的背影,不禁想到:看起來好像也沒那么難接觸?老師果然沒有騙我呢。
只是分神了這么一小會,他就發(fā)現(xiàn)金時海走了挺遠(yuǎn),急忙加緊腳步跟了上去。
“時海哥,等一下?!?p> “嗯?怎么了嗎李秘書?”
金時海停下腳步回頭望向急忙趕上來的李博文,努力擠出了一個他認(rèn)為標(biāo)準(zhǔn)的少爺版微笑。
“那個...前面是往廁所的方向,買咖啡的話在另外一邊。”李博文低著頭恭敬地說道。
...
...
金氏老宅。
金時海轉(zhuǎn)頭四顧,指節(jié)分明的手掌將一路緊握的手機(jī)放在了身旁。
看著茶室里肅穆而立的這些黑衣保鏢,不由又想起了剛才進(jìn)院子時自己一臉驚訝的樣子。
還真是像電影里看到的場景,什么條件阿,住這么大的院子,配這么多保鏢,原來有錢人的生活都是這樣的嗎。
“在國外待久了,基本的禮儀都忘了?”
一道老邁即陌生又熟悉的聲音傳進(jìn)耳來。
金時?;剡^神來,假裝平靜地望向了此刻坐在他位子對面的老人。
老人家瞧著還挺和藹可親,鼻梁上架了副厚重又寬大的眼鏡,滿頭銀霜梳得十分認(rèn)真,沒有一絲凌亂,微微下陷的眼窩里,一雙深褐色的眼眸訴說著歲月的滄桑又帶著一絲威嚴(yán),正在專注地研究著手里的文檔。
手上戴著雞油黃的翡翠手串,渾身透露著雍容華貴的氣息。
“奶奶?!苯饡r海說完又把目光放回桌面。
老人家停下手里翻弄文檔的動作,抬頭看了下金時海,似乎想從他的臉上看出什么東西來,莫名地問了句:
“時海阿?”
“是。”金時海端正坐著,目不斜視地回答道。
老人家再次瀏覽起手里的文檔,嘴里漫不經(jīng)心地說:“人老了,孫子在面前都感覺認(rèn)不出來了,平安回來了就好。”
“您看著可不老呢?!?p> 金時海強(qiáng)撐著假笑,想著自己以前不管是在電視上還是哪看到的,覺得這樣和老人聊天應(yīng)該沒錯。
老人聽到后發(fā)出一串低而啞的笑聲,中間還夾雜著幾聲咳嗽。
抬了抬眼皮子,凝神瞧著面前這道低著頭、腰背卻挺得筆直的身影。
“看來出國深造確實是不一樣了,這可不像是你以前會說的話。”
金時海尷尬地?fù)嶂且?,還沒等他想解釋什么,老人的聲音又傳了過來。
“先去Whale上班吧,其他的等過段時間再說。”
“什么?”金時海一怔。
Whale?鯨魚?
海洋館嗎,家里還開了個海洋館?
我去海洋館上什么班?
“嫌???會給你個社長職位的,過去先適應(yīng)適應(yīng)國內(nèi)的生活和工作,自己平常也多注意一下?!?p> 老人皺著眉頭,隨后又對著金時海擺了擺手,“沒什么其他事就回去吧,坐了那么久飛機(jī)應(yīng)該也累了?!?p> 說完便顫顫悠悠地起身,緩慢收拾著桌上的打印文檔,如同在做什么精細(xì)的手工活似的,一張一張地整理收在手中。
社長?這算什么?
穿越之我在半島開海洋館的日子?
看到金時海還在發(fā)愣,老人沒好氣地說道:“這么大了還要我送你出門嗎,還是說你想要住在這里?”
“不是的,我...剛才那個,呃,對了,那我什么時候去那個Whale報道呢,奶奶。”金時海也察覺到了自己的行為不對,連忙站起身來整理了下自己的衣擺低著頭問道。
“明天就去,難道你還想放個假?這可不是去學(xué)校。”
話音一落,老人便攥著整理好的文檔,頭也不回地直接往內(nèi)室走去,周圍的保鏢則是不約而同朝金時海低頭,恭恭敬敬地90°彎腰。
金時海抿著唇輕聲道:“那我走了,奶奶,您保重身體。”
說完便慢慢退出了茶室。
“呵...變化挺大呢?!崩先吮硨χT口搖了搖頭,不知道想到了什么,又緊皺著眉頭喃喃道:“難道樸小子對我隱瞞了什么嗎?!?p> ...
...
回去的路上。
“那個阿,李秘書?!?p> “是,時...時海哥,怎么了嗎?”
“那個Whale...”
李博文以為金時海想要問下具體行程,抬頭看向后視鏡說道:“是,明天早上我會來接您過去的?!?p> 金時海猜測李博文可能是誤會了什么,解釋道:“不是,我是想問,那個Whale,或許是間海洋館嗎?”
“海洋館?”
李博文被問懵了,看著后視鏡中的金時海一臉誠懇的樣子望著自己,一時間不知道該說些什么。
對著金時海眨了眨眼想著這位少爺是在暗示什么意思嗎?
“唔,因為,你也知道我剛從國外回來,海洋館的話,我不太了解這個行業(yè),我需要準(zhǔn)備些什么嗎?”
李博文這才理解是金時海是想偏了,連忙道:“您誤會了,Whale是我們DH集團(tuán)旗下的一個廣告子公司,您倒是不需要準(zhǔn)備些什么,而且我也會跟著您過去的,有什么問題我會幫您一起處理的?!?p> “呃...廣告公司阿?我剛才開玩笑的,呵呵,那明天就麻煩你了,李秘書。”金時海尷尬地打了個哈哈過去。
“對了,那個李秘書阿,明天去的話,是不是還要開會講話什么的阿?”金時海又轉(zhuǎn)移話題道。
“如果您不想開會的話也是可以的?!崩畈┪男⌒囊硪淼乜粗?。
“哦?可以嗎?”金時海眼前一亮。
剛才幻想了下自己坐在主位上被一群陌生人盯著,等他發(fā)話的樣子,雖然有點(diǎn)暗爽,但還是覺得會很尷尬。
而且他也不知道說什么阿。
“可以的,如果這樣的話,明天下午我接您過去見一見公司主要的高層就好了,反正,其實...大部分業(yè)務(wù)不需要您來全權(quán)管理的,這沒什么的。”李博文說道。
“這樣阿...好的,雖然已經(jīng)說過一次,但還是要麻煩你了,李秘書?!?p> 金時海說完松了口氣,看樣子就是掛個名而已,還算能夠接受。
反正自己啥也不懂,也不給人家添亂,有什么問題就問李秘書吧,看他的樣子好像很有信心。
“對了,時海哥...”
“恩?”
“雖然說,公司大部分業(yè)務(wù)不需要您去管理,但您還是需要每天都去辦公室的。這樣也不會有什么閑言碎語傳到老夫人那里去?!崩畈┪膲旱土寺曇簦行┩掏掏峦碌卣f道。
他可是聽說,很多從國外回來的少爺們每天都花天酒地,家里安排的職位也是覺得可有可無。
雖然自家少爺看起來很好相處的樣子,但作為秘書他覺得還是得提醒一下。
“這個我知道的,上班嘛,肯定是要去公司的?!苯饡r海一本正經(jīng)道。
“恩,您能理解就好。”
“對了,有雙休的吧?”
“有的,您放心?!?p> “哦...還有阿,應(yīng)該不用我加班吧?”
“不用的,您是社長,怎么會讓您加班呢,呵呵。”
“嗯...還有個問題,最后一個。”
“是,您說?!?p> “就是阿,我不是社長嘛,那個...上班的時候可以偶爾放松一下嗎?”
“...”
“可以嗎?”
“可以的...”
“那就沒事了,你放心,我不會翹班的?!?p> 金時海望向車窗外的高樓大廈,一時間不禁迷了眼。
真是奇妙阿,從來沒有體驗過的生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