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響尾壁龍僅是發(fā)出一聲咆哮,隨即馬上便又沉寂下去,地肺嶺山腳,被一股壓抑沉重的氣息所籠罩。
徐林循著方才聲音發(fā)出的方向前進(jìn),周圍樹木漸漸變得稀疏起來,想來已經(jīng)靠近響尾壁龍棲息之地,而且戰(zhàn)斗隨時可能發(fā)生,所以留在附近的天狼幫眾幾乎沒有,恐怕是為免遭受池魚之殃。
不過這正好便宜了徐林。
在又小心向前閃掠一斷距離后,前方高大的樹木徹底消失不見,土石裸露,只間或看到幾株矮小的灌木或雜草。
徐林連忙停下腳步。
再往前,沒有掩體,他很容易暴露。
四顧望了望,挑選了一株枝繁葉茂的巨木,往上一躍,藏身于樹冠之中,背靠主干,坐在一根枝椏之上,用層層疊疊的樹葉遮住身形,控制明光鏡,讓其在前方空曠之地不斷掃視。
隨著顯現(xiàn)在明光鏡中的景象越來越多,徐林也終于找到了那只達(dá)到高階的響尾壁龍,臉龐之上,露出驚詫之色。
前方不遠(yuǎn),是一個怪石嶙峋的山谷,在谷口位置,一只龐然大物,趴伏于石壁之上。
這妖獸形似壁虎,身長足有三四丈,背部鱗片呈現(xiàn)土黃色,溝壑縱橫,似是一副石甲,趴伏在垂直于地面的石壁,幾乎與石壁融為一體,若不是其赤紅雙目暴射兇光,鼻孔噴出粗壯的白色氣流,徐林一時也難以發(fā)現(xiàn)。
在這妖獸尾部末端,生有一個錘狀突起,隨著其尾部擺動,發(fā)出嗡嗡之聲,像是蜂鳴,聽之惹人煩躁。
“這就是響尾壁龍,看上去的確不好惹的樣子,恐怕在高階妖獸之中,也是極強(qiáng)的存在,雖說同階妖獸普遍比不過修士,但那吳仇海畢竟只有練氣六層,想要對付這家伙,尋來的幫手必定不弱……”
徐林轉(zhuǎn)動明光鏡,讓其在這山谷外巡視,果然在與響尾壁龍相對的位置,站著一名滿臉絡(luò)腮胡子的中年男子,此人鼻方嘴闊,滿身匪氣,沒有貿(mào)然動手,似是在等什么人。
徐林通過其與吳鋒有六七成相似的面貌,可以猜到,此人正是吳仇海。
而除了他正在等待的幫手外,在他旁邊,卻是已經(jīng)站著一人,也是一名中年修士,四十歲上下,剃個光頭,一道猙獰傷疤,從頭頂豎直往下,幾乎貫穿了他整張臉,看上去兇惡非常,足以止小兒夜間啼哭。
“咦?此人……難道是趙大龍?”
那光頭修士相貌奇特,當(dāng)即讓徐林想到一人,正是與李病虎并稱龍虎豹三兇的大哥趙大龍。
他連忙再轉(zhuǎn)明光鏡,卻并未在附近發(fā)現(xiàn)李病虎和金花豹的身影,這讓他一時不敢確定。
在徐林猜測其身份時,那疑似趙大龍的光頭疤臉男,首先開口說話。
徐林連忙定神傾聽。
“吳老哥,有話我就直說了,光憑我們兩個,可打不過這只響尾壁龍,要是沒有其他幫手,就算老哥你許諾的報(bào)酬再豐厚,小弟我也是不敢奉陪的?!惫忸^疤臉男不斷打量不遠(yuǎn)處的響尾壁龍,比對雙方實(shí)力差距,似是對己方不太看好。
“趙兄放寬心,還有一人,等他到了,此事必可萬無一失,非但如此,他還有門路,能將金陽芝煉制成一爐筑基丹,到那時,此物價值何止翻了十倍?若你我都能得到一枚筑基丹,此生筑基有望,何不快哉?”吳仇海信心滿滿,面對詢問,一臉淡定地呵呵笑道,那假惺惺的笑容,倒是與其子吳鋒如出一轍。
“吳仇海喊那人趙兄,看來此人的確就是趙大龍無疑!”徐林先是在心中暗自點(diǎn)頭,然后回味吳仇海所說的話,頓時猛然愣住。
“金陽芝?”
“筑基丹?”
此兩物皆是大名鼎鼎,徐林不可能沒有聽過!
因此在反應(yīng)過來后,他雙眼當(dāng)即瞪大,心臟怦怦跳動,就連呼吸,都變得急促起來。
“鎮(zhèn)定,鎮(zhèn)定……”
他連連深呼吸,好不容易才讓自己情緒平靜下來,接著肩膀一耷,滿臉皆是苦澀之意。
“吳仇海和趙大龍,兩人都是練氣六層,而且聽吳仇海的意思,等會兒還有一個更強(qiáng)的會來,在他們?nèi)搜燮さ紫?,我想要虎口奪食,根本就是不可能的事!”
“不過……好像也不是完全沒有機(jī)會。”
徐林將明光鏡再次照到響尾壁龍的方向。
“這頭妖獸很強(qiáng),若是雙方最后兩敗俱傷,我也不是沒有撿漏的機(jī)會?!?p> 雖然可能性很小,但足以讓徐林重新振作,而且他現(xiàn)在藏身一側(cè),無人知曉,屬于一個變數(shù),說不定關(guān)鍵時刻,還能推波助瀾。
徐林心緒起伏,那邊的趙大龍卻也是面色微凝。
“看吳老哥你胸有成竹,莫非來的這人是練氣后期不成?如果真是如此,這金陽芝恐怕沒有咱們哥倆的份了?!壁w大龍覺得,吳仇海應(yīng)當(dāng)不會蠢到這種程度。
“趙兄多慮,來人并非練氣后期,但絕對是一個極強(qiáng)的助力。”吳仇海卻賣了個關(guān)子,神秘一笑。
這讓徐林和趙大龍都好奇起來。
不是練氣后期,卻能讓吳仇海如此自信,他們二人搜腸刮肚,卻也想不出霧隱城有這樣一號人物。
“吼!”
響尾壁龍突然低吼,視線看向天邊,全身鱗片都立了起來。
徐林自然也是將明光鏡的視角轉(zhuǎn)了過去。
只見一道碧油油的劍光從天際飛來,初時只見一個小點(diǎn),剎那間便已臨近,劍光一晃,現(xiàn)出其中一個青年修士。
來人看起來年紀(jì)不大,二十幾歲,五官普普通通,給人一種從容不迫的氣度,他身上穿的是灰色道袍,其上靈光隱現(xiàn),竟是一件法器,而環(huán)繞在其周身的那柄飛劍,同樣寶光燦燦,給徐林的感覺,絲毫不下于他的斷金刀。
“好大的排場!”
徐林定睛一看,只見在這青年修士腰間,別著一塊淺綠色腰牌,腰牌正中央,刻有一柄寸許長的小劍,劍尖朝上,劍身有七個圓點(diǎn),呈北斗之勢排列。
“這腰牌……我好像有點(diǎn)印象……”
徐林皺眉苦思,未等他得出答案,吳仇海和趙大龍兩人便齊齊迎了上去。
吳仇海早有所知,倒不如何,趙大龍卻是瞪大了眼睛,不可置信道:“怪不得吳老哥信心十足,原來是大衍宗的高足屈尊,失敬失敬?!?p> 徐林恍然大悟。
那腰牌上的小劍,不正是大衍宗的標(biāo)志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