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請個郎中。”沖門口兵士吼了一聲,莫林自顧抱著若蘭進(jìn)入了廂房。但是剛進(jìn)廂房,莫林自己也傻眼了,若蘭一個姑娘家,雖然說自己比武贏了,但是由于自己不想接受這一結(jié)果,而導(dǎo)致若蘭投河,現(xiàn)在她渾身濕淋淋的,剛才事急已經(jīng)抱了她,現(xiàn)在是醒了又暈了過去,總不能由自己再去解她身上衣裳吧。
“我來吧!”江若儀看出了莫林的心思,上前說道。
“多謝四公主了!”莫林道了聲謝,退出了廂房。此時他有兩事著急,一是著急若蘭快點醒來,沒有性命之憂,就不會對他和太子之行帶來影響了,二是著急若是太子問起,該如何回答。
正思索中,聽到外邊有人喊道:“左義王二公子求見太子?!?p> 進(jìn)城后,是太子不斷的請?zhí)尤敫F(xiàn)在又是二公子,看來二人斗得很厲害。
兵士跑進(jìn)來問莫林的意思,要不要讓二公子進(jìn)來。對于此事,莫林也不知道太子想不想見,不見的話,又不太好,畢竟在人家的地盤上,這個問題還是由太子來決定吧。而莫林現(xiàn)下最為關(guān)心的就是若蘭有沒有徹底醒過來。
兵士進(jìn)而復(fù)出,在門口高聲道:“宣左義王二公子覲見?!?p> 隨后,見二公子一人進(jìn)入望香樓,在兵士的帶領(lǐng)下去后院見太子,而此時,兵士對莫林道:“將軍,太子令將軍也到后院?!?p> 縱有心事,太子之令不得不遵,莫林只得跟在兵士身后,見了二公子后,抱拳向二公子道:“二公子好!”
“莫將軍好!”二公子回了一禮,畢竟在年歲上在長一些,“莫將軍真人中英雄,早聽說莫將軍擊殺北軍敵將,威風(fēng)十足?!彪m然這話是恭維話,但是莫林聽著,怎么反而像在嘲笑他一般。
不過,這也可以理解,二公子只是左義王的次子,但是背后的實力卻不容小覷,掌控了左義王一大半的兵馬,就連世子也要害怕他三分。有實力的人,往往在說話上,也是很有“實力”的。
一行進(jìn)入后院,見太子正靠在躺椅上看書,聽到二公子到來,也不起身,猶如沒人來一樣。
“臣江隆興叩見太子殿下,恭祝太子殿下千歲千歲千千歲!”二公子跪了下去。不管自己是不是有求于太子,就算是左義王來了,見了太子,同樣也得行跪拜禮,朝廷禮儀不可放廢。
“喲,是二公子來了?!碧雍盟票惑@醒一般,猛地起身,快步走到二公子面前,“快起來吧。”又對著一旁的兵士道:“快拿坐椅?!?p> 兵士將坐椅搬來,放在躺椅前側(cè),“多謝太子賜座!”二公子謝后坐下。
“不知二公子前來,有何事?”太子心里是知道二公子來的目的,此時故意不言,是要二公子主動開口,然后他們來左義城的目的或許才會更好達(dá)成。
“臣想太子初次來左義城,一定對城內(nèi)好玩之事不了解,所以臣愿作太子向?qū)?,帶太子見識左義城之風(fēng)光?!苯∨d說道。
其實有些時候,當(dāng)你求著別人辦事時,不能一上來就說“麻煩你幫個忙,我有什么事”之類的,這樣很容易遭人反感,有求于他人,總得拿出一點誠意來,比如請人先吃個飯、洗個腳等,把別人伺候好了,然后再提事情,接下來的就好辦多了。
看來這江二公子也是深諳此道之人。
太子正愁沒法去深入接近左義王,今日剛到,世子和二公子就坐不住了,“早就聽說了左義城風(fēng)光絲毫不亞于京城,能有幸欣賞,也是人生之幸事?!碧硬]有拒絕,話又說回來,有人請客請玩,為什么要拒絕呢?更何況請客之人,又是自己的目的之一。
二公子見太子愿意去,十分高興,“離望香樓僅有百丈的畫舫是左義城一絕,不僅風(fēng)景秀麗,而且兩岸商賈眾多,這其中更不乏名流之士?!?p> 太子將手中書一合,“煩請二公子帶路!”
“是,是,是”江隆興點頭哈腰在前邊引路。
行至前廳,莫林遠(yuǎn)遠(yuǎn)郎中從望香樓出去,江若儀也從廂房出來,莫林轉(zhuǎn)身走向江若儀,“怎么樣?”
“放心吧?!苯魞x很淡定,“郎中看了,沒啥大礙,人已經(jīng)醒了,休息兩三天就行了。”
“那就好?!蹦值?,“好好看著她?!?p> “為什么是我?我也要出去玩?!苯魞x還沒有玩夠,不想待在望香樓里守著若蘭。
“這里就你是女的,不是你是誰?”莫林絲毫不客氣。
“別忘了我的身份,也別忘了你的身份,你敢命令我?”江若儀反駁之中又帶了幾分的威脅。
“還不是因你惹的禍?!?p> “你……哼”
莫林沒有再跟江若儀說些什么,跟著太子就出了望香樓。
沒辦法,江若儀也知道之所以會有若蘭這些事,確實是因為自己,如果不是自己好奇,如果不是自己好強,如果不是自己強要求莫林上臺,就不會有接下來的事情。于是,只得返回廂房。
廂房中,若蘭已醒了,扭頭看到江若儀進(jìn)來,“我已讓命人給你煮一碗?yún)?,待會喝了,再休息休息就沒事了。哦,對了,這身衣裳給你?!苯魞x說著,將手中衣裳丟給了若蘭。
提到了衣裳,若蘭突然有所驚,伸手輕輕掀開被子,“呀!”發(fā)現(xiàn)自己渾身一絲不掛,這才大叫起來,“我的衣裳呢?”
江若儀隨手一指門邊,“吶,那不是的。”
“你脫的?”
“是啊,怎么,有問題?”
“流氓,你讓我怎么見人?!?p> 江若儀大笑道,“那有什么不能見人的,反正你全身我都見了。不然你渾身濕漉漉的躺在床上嗎?謝字就算了?!?p> “你,你”,若蘭說不出話來,只得把頭窩在被子里,“嗚嗚”起來。
“放心吧,你還可以跟你的相公的?!闭f這話時,江若儀特別把其中的“你的相公”說的很重。
“你毀我清白,我不活了。嗚嗚……”若蘭還在哭泣。
“唉”,江若儀長嘆一口氣,“怎么動不動就不活了,活著不好嗎?有吃、有穿、有玩,很快樂?。 鞭D(zhuǎn)眼一想,慢慢走到床頭,若蘭以為她想非禮,探出頭來,雙手緊緊抓住被子。
相反的,江若儀離床邊只有兩步時,就停住了腳步,也沒有說話,右手輕輕取下頭上的長簪,頓時烏黑順亮的頭發(fā)從頭頂滑了下來,江若儀輕輕一擺,秀發(fā)隨之蕩漾,俊秀的臉龐,在秀發(fā)的映襯下,美麗動人之間透出幾分女性的柔情之美,若蘭看得呆了。
過了一會兒,若蘭才從恍惚之中清醒過來,張大嘴巴道:“你是?”
“其實我和一樣。”江若儀莞爾。
“??!”既然是江若儀是女的,那么給自己脫衣裳這事就可以翻篇了,“那你怎么會這種打扮?”
“還不是托你相公的福,他說免得人多嘴雜,叫我扮成一個男的。嘿嘿,當(dāng)時我在臺上,你是不是也動心了?”江若儀一笑。
提到了若蘭的“相公”,又提到了擂臺之上江若儀與若蘭的對決,想起種種,若蘭只感覺臉上一陣火紅,羞愧的躲進(jìn)了被子里。
女人在一起,總不會寂寞,可以聊的很多,而此時,兩人聊的更多的就是莫林了,畢竟若蘭想了解更多的與“相公”莫林的事。
這邊暢聊不談,且說莫林隨著太子、二公子一起來到了左義城有名的畫舫,果然名傳天下的畫舫不一般,但見:
細(xì)楊綠柳隨風(fēng)拂,飛鳥離舟青光盡。妝前疏簾歌樂起,玉樓紅舫蕩人心。
遠(yuǎn)遠(yuǎn)就能聞到空中彌漫著歌舞歡唱的氣息,這種聲音讓人忘卻煩惱,忘卻家國天下,太子緩步而行,又側(cè)耳傾聽。
“太子殿下,這就是有名的畫舫了!”江隆興向太子道,其實他不說,大家都已經(jīng)看到。
只見江隆興手一揮,不到一會,見河上飄來一樓船,笑道:“這里都被叫做畫舫,其實畫舫的精髓就在這樓船之上?!?p> 樓船靠岸,似在等人。
“太子,請!”江隆興伸手扶住了太子,一行人順著岸邊舢板,步入樓船之中。
本以為樓船中必然是人滿為患,然而進(jìn)入樓船才發(fā)現(xiàn),江隆興早已將閑雜人等清了出去,“臣知道太子喜歡清靜,那些人太吵鬧,恐?jǐn)_了太子?,F(xiàn)下沒有旁人,太子也正好可以見識畫舫之美?!彪S身護(hù)衛(wèi)只是站在了樓船門外,里面有莫林和江隆興在,太子的安全是沒有問題的。
樓船很大,上下足有五層之高,從外進(jìn)入樓船內(nèi),卻沒有想象的那么擁擠,相反很是開闊,入口連著大廳,二樓處向外伸出一部分,如同富貴人家蓋的戲樓。隔著樓邊垂簾,似里面坐著一人。
“開船!”隨著船外一聲吆喝,樓船徐徐離岸。
“太子請坐?!苯∨d引太子上了二樓,與對面的珠簾正好相對。
“貴客遠(yuǎn)道而來,妾身一曲《江上客》,為貴客蕩去浮塵?!敝楹焹?nèi)一女子輕柔道。
少頃,珠簾內(nèi)響起了優(yōu)柔的琴聲。
琴聲雖然低沉,但是仍然從樓船中透出來。
岸邊之人聽到琴聲,盡皆閉口,“快聽,如畫彈琴了。”
“閉嘴吧你!你不說,大家都知道?!币膊恢勒l罵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