盡管張永年的活動空間得到了進一步是釋放。
可在逛了一圈之后,他卻依然選擇待在高閣之上。
這個院子之中滿是張永年的回憶,唯有這個高閣因為剛剛建成不久的緣故他來的最少。
也唯有在這個高閣之中,張永年才能夠保持冷靜,專心讀書。
至于說這種專心之中,有幾分麻痹自己的意思,恐怕也就只有張永年自己清楚了。
這樣的時間仿佛走得比往常還要更快。
沒有任何波瀾,時間就已經(jīng)來到了晚上。
當(dāng)吃完晚餐之后,張永年打算稍微休息一番就進入修行狀態(tài)之時,院子外突然傳來了動靜。
張永年和清溪同時向窗外望去,鄭岳的身影慢慢出現(xiàn)在他們的視線范圍之中。
張永年剛有些嘆氣的想法,緊接著又有一道身影出現(xiàn)。
正是張永年的父親,淮安侯張廣維。
張永年看著張廣維,張廣維也抬頭看向了張永年。
沒有說什么,張廣維就這樣一步一步走上了高閣,來到張永年的面前。
在張永年的記憶之中,張廣維總是很忙。
日常的生活中,他扮演的更多還是嚴父的形象。
能夠一步一步突破到武道大宗師之境,帶領(lǐng)淮安侯府走向復(fù)興的張廣維當(dāng)然不是普通人。
他甚至可以稱得上是所謂的風(fēng)流人物,天之驕子。
七十左右的年紀對于武道大宗師來說仍然屬于青壯年。
他有足夠的實力、足夠的智慧、足夠的閱歷等等一系列底蘊來支撐他做出最佳的選擇。
也唯有情感,才能夠稍微對他形成牽絆。
就好像這一次,他因為張永年的母親而失去競爭征北大將軍的機會。
而眼下,他又再次面臨了情感問題——在兒子面前講述他母親去世的經(jīng)歷。
看著眼前依然顯得年輕的張廣維,張永年沒有先開口的意思,只是靜靜的看著。
面對年僅八歲的兒子,張廣維這一次沒有像以往那樣穩(wěn)重和強硬。
他試著壓著聲音,溫和的說道:“聽說你急著要見我?”
張永年沒有回答,依舊定定的看著張廣維的眼睛。
或許是明白了張永年的意思,張廣維有些無奈的開口道:“我知道你母親的死訊對你的打擊很大,這件事情我也有些措手不及?!?p> “你自幼成熟冷靜,我知道你能夠自己想清楚,從這里面走出來?!?p> “至于事情是怎么發(fā)生的,多說無益,只能說你母親的死是個意外,往后的日子里你還有我可以依靠?!?p> 這還是張永年開始學(xué)習(xí)之后,他從張廣維口中聽到的最柔軟的話。
可惜這樣的答復(fù)很難讓他滿意。
他無視張廣維之前的回答,追問道:“我母親真的刺殺太子了?”
這是這件事情的起因,也是張永年信息的盲區(qū),無論如何也無法推斷出相應(yīng)的細節(jié)。
張廣維的眼神在這一刻突然失去了聚焦。
不過很快他還是開口回道:“雖然不知為何,可確實是我親眼所見。”
緊接著又說道:“忘了這件事情吧,事情都已經(jīng)徹底解決了,無論如何,你依然是我的兒子,依然是淮安侯府的公子?!?p> 說著,他又勸道:“今晚之后,你可以在府中自由行動了,不必再待在這里,回你的院子里吧?!?p> 說完之后,他又忍不住看了看這個院子里的一切,補充道:“這個院子你可以留下來,這里的一草一木都可以不動,想母親的時候,可以回來看看?!?p> 很顯然,他把張永年的一切都安排好了,也盡可能的在照顧張永年的情緒。
這同樣是張永年記憶之中,張廣維難得的溫情。
說起母親之時,張廣維的聲音甚至變得更加溫柔。
“母親的遺體呢?”
張廣維有些不忍:“火化了,在大理寺火化的?!?p> “很抱歉沒有為你爭取到見你母親最后一面的機會,不過當(dāng)時的情形沒有任何商量的余地。”
“你雖然還小,可一直都很成熟,應(yīng)該知道處理這件事情有多復(fù)雜?!?p> 在之前的談話過程之中,張永年一直都很冷靜。
可聽到這里他終于忍不住開始落淚,繼而放聲大哭。
因為從張廣維的口中聽到的消息,必然是最準(zhǔn)確的消息。
張廣維不忍的抱了抱張永年,輕輕的拍打張永年的肩膀。
一段時間之后,張永年發(fā)泄完情緒,這才停下哭泣。
父子之間沒有過多的話,就這樣靜靜的待著。
也不知道過去了多久,張永年這才恢復(fù)過來。
對著張廣維道:“我知道你也很忙,你走吧,我要休息了?!?p> 張廣維看了看張永年,欲言又止,還是選擇離開,給張永年留下更多的空間。
他也明白,張永年或許是在埋怨他,埋怨他不能夠保護他的母親。
可正如他所說的,這件事情太過復(fù)雜,復(fù)雜到根本就不是他能夠一言而決的。
事情發(fā)展到了這個樣子,也唯有時間,才能夠抹平傷痕。
在張廣維離開之后,張永年依舊保持著沉默。
清溪又在一旁默默守著。
事實上,在張永年大哭結(jié)束之后不久,他就已經(jīng)勉強冷靜下來了。
從張廣維口中獲取的信息,依然沒有能夠讓他將整件事情還原。
不過他也清楚,張廣維不會說更多的信息了。
除了這件事情確實復(fù)雜之外,他同樣也是在保護張永年。
在他的心中,張永年還小,不應(yīng)該背負太多的東西,這一切自然由他親自承擔(dān)。
他除了是一位孩子的父親之外,還是一位武道大宗師。
在這個世界上,沒有多少人能夠輕松的面對一位武道大宗師。
如果有人可以的話,那這樣的存在顯然不是張永年這樣的孩子需要面對的。
對于張廣維的意思,張永年也能夠猜到個一二三來。
在隱瞞這一點上,張永年不會怪他父親。
因為眼下的他確實沒有足夠的能力和實力來面對這一切。
力量,還是力量。
張永年越發(fā)的痛恨自己力量不足。
就連知曉真相的力量都不具備。
不過在這短暫的交流之中,張永年還是獲悉一些沖突矛盾的地方。
這一切的疑惑,也唯有等到未來他實力允許之時,才能夠去揭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