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六章:三人飲酒,可定軍略也
“志才!你觀此器如何?”
郭奉孝慷慨陳詞,大手一揮,臉上全是自信之色。
直接挺身問向戲志才。
我……我還巴巴夸贊,信誓旦旦??!
你如此行徑,我無言以對。
“不如何!”他當(dāng)即冷哼一聲,轉(zhuǎn)頭去不再看郭嘉。
徐臻直接拱手而下,道:“在下不喝,兄長可與志才兄長喝?!?p> “可惜了,曹公贈來的數(shù)十壇佳釀,都在此處,你卻不喝,只能說遺憾。”
他還真的說得唉聲嘆氣,仿佛心中期待被摧毀一般,特別是最后“遺憾”二字。
用盡全部氣力,從口中吐露出來。
“志才,伯文,且入席也,既無人喝,我便自飲?!?p> “俺可以喝?!?p> 典韋拍了拍胸脯,他雖沒聞到酒香,但是卻能看得見這佳釀清澈,沒有稱之為“綠蟻”的殘?jiān)?,估?jì)與在曹操府邸所喝的酒也差不多。
自然可以多喝幾杯。
說完這話,典韋還看了一眼徐臻。
徐臻淡然點(diǎn)頭,道:“阿韋可以喝,不過不可貪杯,晚上要帶著孔明習(xí)武?!?p> 說到這個,諸葛亮的眼中就有深深的忌憚,身子稍稍顫動了一下。
習(xí)武此事,他也是真正跟隨徐臻數(shù)日之后才見到真容。
每日入夜之后,諸葛亮關(guān)上庭院的大門,徐臻就會開始揮刀習(xí)武。
剛開始,諸葛亮還以為只是偶爾如此,大部分時候必定是在看書。
唯有博覽群書,方可有無數(shù)方略在心中。
可這幾日他發(fā)現(xiàn)并不是這樣。
太守對外說是夜讀春秋,每日不輟。
但實(shí)際上是在家中演武極多,快到下半夜時,才會去夜讀。
努力得令人發(fā)指。
是以,在外的文武官吏,都只知太守勤政愛民,說什么……時效內(nèi)盡忠職守。
實(shí)際上他晚上回到宅院內(nèi)更加恐怖。
就連休息與享樂的時日都區(qū)分得極其清晰,所以才可穩(wěn)步提升。
無論是文治武功,每日都有所得,夜以繼日不曾斷也,如此數(shù)年之功當(dāng)累得多少?
難以計(jì)量。
而且他雖才十五,但見識并不短淺,畢竟看過丹陽兵演武,見識過軍中將校。
他看得懂,太守的武藝其實(shí)已經(jīng)和典韋這樣的猛人相差無幾了。
諸葛亮想明白了之后,也提出要跟隨徐臻這般文武兼?zhèn)涞男蘖?xí)。
因?yàn)樗帕恕?p> 只要如此堅(jiān)持,必然可以有所成就,或許日后就能和太守一樣,可比肩典韋這樣的猛人。
所以這兩日開始被典韋折磨。
到望而卻步,準(zhǔn)備明言不善于武藝,全力讀書的地步。
“這位小兄弟,可曾飲酒?”
郭嘉劍眉一掃,看向了諸葛亮。
“我……”
徐臻笑了笑,“他滴酒不沾,日后也不許喝,還需每日健體,以抵住操勞才行?!?p> “嗯……”郭嘉深深的看了一眼,但沒說什么。
戲志才入席,在左手首位。
徐臻則是在右側(cè)首位,郭嘉為主位,等婢女將菜肴端上,推杯換盞。
一晃數(shù)觥之后。
郭嘉將頭上的束冠摘下,扔在了案牘之上,令長發(fā)隨意飄灑,臉色也慢慢的略帶紅潤起來。
可眼睛卻依舊十分有神,并未有任何醉意。
不過很顯然,他到了一種微醺的狀態(tài),最適合侃侃而談。
是以他看向了徐臻,問道:“等開春將至,伯文當(dāng)有大任?!?p> 徐臻拱手道:“不錯,我將迎娶小沛女子?!?p> “嘖……不是這個?!?p> 郭嘉下意識的看了戲志才一眼。
咋舌之后接著道:“我是說,李傕郭汜已有亂象,他們麾下的謀臣武將,多分有派別,互相謀劃算計(jì)。”
“聽聞伯文素來敢于論斷,今日之宴剛好可商議此事,若可得,以便報與明公?!?p> 原來是為了這個。
徐臻聽完這話,實(shí)際上心中已經(jīng)了然,果然自曹操贈予宅院時,他就已經(jīng)想好了。
當(dāng)時郭嘉是何反應(yīng),徐臻也是有所聽聞,取財物不曾有愧,坦然而受。
其實(shí)并非是生性貪婪,也非是天性涼薄,只是心中已有計(jì)較。
所以可取,取之便可進(jìn)言還此人情,至于日后為主臣還有別的恩情,郭奉孝這種人,甚至命都愿意拿來讓恩情兩清。
這是重恩情義氣的人。
“兄長可有消息?”
“先下豫州!”郭嘉也不拖沓,當(dāng)即回道:“明年開春,以兩路兵馬分別下汝南,沛國?!?p> “至于潁川不足懼也,有荀氏在,兵鋒至便可下,荀文若定可將官吏排布,令士族收心,其余士族譬如陳、張、郭、鐘氏等族自然也會從曹如流?!?p> “郭氏?”徐臻微有疑問,“兄長可是郭氏中人?”
郭嘉淡然一笑,毫不避諱此事,道:“在下旁脈無親,不入族譜,不算是郭氏人。”
徐臻了然的點(diǎn)了點(diǎn)頭,“原來如此,兄長是旁脈郎。”
“怪不得不與郭圖等人一同去袁紹處。”
潁川郭氏之中,郭圖地位等同于荀氏荀彧了。
只是在袁紹那,名士真正可以說云集,即便是郭圖也不可為真正謀主。
郭嘉嘴角傲然下撇,神情雖冷淡卻略有倨傲,問道:“伯文認(rèn)為郭圖如何?”
徐臻想了想,道:“世之國士若可登堂入室,那郭君應(yīng)居于廊廡之中也?!?p> “何為國士?”此刻郭嘉的表情變得輕松了些許,他這些年已經(jīng)聽過太多夸贊郭圖等人的話語,每每聽之都是暗暗嗤之以鼻。
是以聽徐臻如此說,心中反而欣喜。
“方略可成則忘乎形骸,不與俗套派別勾心斗角,只全心在大業(yè)?!?p> “將丹心奉赤忱者,方為國士,若將一半心思用去爭名逐利,自然不會盡力可為?!?p> “在我看來,袁紹麾下謀臣多如此,為逐利而謀,不敢落于人后,日后終受其累。”
“哈哈?。 惫窝垌l(fā)亮,此刻更是雙手捧住了案牘上的酒觥,直接滿飲。
“伯文知我!”
戲志才也嘴角含笑,慢慢的小抿了一口。
諸葛亮則是在暗中點(diǎn)頭,將徐臻的這番話牢牢的記在心中。
“既如此,豫州無慮也,袁術(shù)已將兵馬重心移去了揚(yáng)州,守軍本就不多,明公在一年以前,又大敗之?!?p> “讓袁術(shù)聞風(fēng)喪膽,匡亭、封丘之戰(zhàn)何等酣暢淋漓,數(shù)千精騎與萬余大軍,便可追殺八百里,袁術(shù)麾下又多是四散收攏之賊軍,巧的是,這些賊軍大多又都被明公擊敗過。”
“敗軍所聚,依舊是敗軍,不得軍勢也,我敢斷言,明年兩月之內(nèi)收豫州在手?!?p> 此時,戲志才也笑著說道:“如此,只需得人引薦,便可西進(jìn)接近長安?!?p> “此人選,我已派出了暗探去尋找?!?p> 徐臻當(dāng)即拍板,笑道:“二位兄長,若是如此,人我已經(jīng)找好了,子和將軍已在排布?!?p> 郭嘉和戲志才兩人頓時對視。
頗為驚喜。
三人,一場酒,居然可定下來年行軍之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