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墨白發(fā)出那條消息之后,心里也有些后悔,覺得自己太過沖動了。
她剛才還安慰著自己,只要張誠沒有及時看到,她就可以當(dāng)作無事發(fā)生。
可是,張誠這狗男人秒回!
現(xiàn)在她說是開玩笑的還來得及嗎?
也許可以,但下次她再想去張誠那邊,未必就可行了。
李墨白今天會這么沖動,多少也是受到了一點刺激。
外聯(lián)部新來了一個學(xué)妹,長得不咋樣,路子還挺野,跟她套了近乎,就說要帶她去個能賺大錢的地方。
一問才知道是去酒吧,說什么當(dāng)酒水推銷員。
真當(dāng)她是什么傻白甜了,漂亮女孩子當(dāng)酒水推銷員,那賣的真是酒水嗎?
而且酒吧那種地方,過去玩她都害怕,別說去賣酒了。
她高中時候就有個好閨蜜,就是圖刺激,跟一個男同學(xué)去酒吧玩,被人賣了都不知道,灌了幾杯往廁所里一拉。
事后都不敢跟家里人說,也不敢報警,這事就不了了之了。
李墨白引以為戒,她對自己可愛惜得緊,自然是果斷拒絕了。
那小學(xué)妹幾次勸說不成,竟然還翻臉,說什么叫她去是看她穿得窮酸,給她一個賺錢的機會,不珍惜就算了。
氣得李墨白也罵了那學(xué)妹一頓,但最后就算吵架吵贏了,她還是覺得心里委屈。
她覺得自己也沒做錯什么事情,只是家里沒錢,就要被人這么羞辱嗎?
張誠要包她,好歹還拿出了十萬塊,這傻逼學(xué)妹兩千塊錢一晚就要忽悠她。
老娘就算是賣,也要賣個好價錢!
沖動之下,她才找上了張誠。
發(fā)消息一時爽,現(xiàn)在被回復(fù)了,她才是真的有點緊張。
但想到別人那尖酸刻薄的話,她還是回復(fù)道:“等我一下,換一身衣服?!?p> 張誠:“……”
兄弟已經(jīng)提前進入興奮狀態(tài)了。
他麻溜地站起來,到樓下買了點夜宵,又拿了幾件啤酒。
要不是要端著腹黑大boss的架子,他都恨不得騎上小電驢過去把李墨白接過來了。
為了不讓自己過于興奮,張誠決定去碼會字。
而女生宿舍的李墨白,換了一身漂亮的衣服,便出門去了。
陶芷郁見狀關(guān)切地問了一句:“這么晚了,大白你要去哪?”
李墨白微微一笑,道:“我一個閨蜜來看我了,我去接一下她,今晚就不回來了?!?p> “噢。”
話是這么說,但寢室里的人將信將疑。
去見閨蜜,有必要打扮得這么漂亮嗎?
“她不是出去約會了吧?”
八卦的朱曉有了粉黃色的猜測。
陶芷郁搖搖頭道:“她說是閨蜜就是閨蜜,咱們可別亂說?!?p> 她也是被謠言禍害了的,而且那個謠言也不算很嚴重。
倒是張誠因為她而惹上了一點麻煩,讓她心里也特別過意不去。
自己不愿意承受的事情,當(dāng)然也不想施加在別人身上。
何況夜不歸宿這種事情在一個漂亮女孩子身上,會發(fā)酵得更加厲害。
李墨白到了樓下,要出門的時候,宿管阿姨也叫住了她。
“同學(xué)你要去哪里?馬上就要關(guān)門了?!?p> “阿姨,我出去接一個朋友,很快就回來。”
宿管阿姨搖了搖頭,道:“什么朋友非得這么晚見?要是回來晚了,我可不會給你留門?!?p> “放心,我會回來的?!?p> 李墨白應(yīng)付了宿管一番,直接走了。
宿管阿姨嘆了口氣,沒再說什么。
她在女生宿舍管理了這么多年,什么場面沒見過?
大晚上如果是穿睡衣出去,她根本不會問。
但穿著整整齊齊,漂漂亮亮的,多半是不會回來了。
但她只是宿管,這些學(xué)生也都是成年人了,她也只能隱晦暗示幾句。
拯救不了,也就只能嘆息了。
李墨白心情其實也很緊張。
走出學(xué)校的每一步,都感覺外面好黑,仿佛自己正在一步步走向深淵之中。
這種感覺讓她害怕,甚至有掉頭回去的沖動,但最終,她還是一步步走出了學(xué)校,攔了一臺車,到了張誠樓下。
她的內(nèi)心戲依然豐富,總感覺那一扇房門像是擇人而食的猛獸,要把她吞進去吃干抹凈。
在門外,她深吸一口氣,敲了敲門。
正在碼字的張誠麻溜地起身,夜宵到了,還碼什么字!
打開門,李墨白俏生生地站在門口。
她似乎有些緊張,小臉微紅,一只手用力地握著自己單肩包的帶子。
“進來坐吧?!?p> 張誠讓她進門,然后把門關(guān)上,鎖死了。
今天誰也別想下車。
李墨白更加緊張了,感覺腳都有些發(fā)軟。
那天的夢境再次涌現(xiàn)在腦海,但這次情況不同,她是自己送上門的。
“坐,吃點東西。”
張誠雖然心里也很火急火燎,但他還是比較講究的。
沒有急得跟猴一樣,那男神的形象豈不是都垮掉了?
他看起來很從容,似乎并不著急享用眼前的美食,李墨白反倒多了幾分羞澀,聽話地坐在了張誠的對面。
“說吧,受什么刺激了?”
張誠開了一聽啤酒,遞給了她。
“你怎么知道……”
“要不是受了刺激,你會這么晚來我這里?”
張誠這成竹在胸的樣子,也讓李墨白更加驚嘆張誠的洞察能力。
可笑她之前還在張誠面前打算盤,真是班門弄斧。
張誠既然問起,她也就著酒,說起了今天發(fā)生的事情。
心里的話傾訴出來,她也就不緊張,也不憋屈了。
張誠聽完,卻是在心里暗嘆,這個時候的李墨白還只是有些虛榮,有些算計,但還是知道什么能做,什么不能做。
也不知道未來的她,是經(jīng)歷了什么,才會發(fā)生那些變化。
不過這也正常,人總是會變的。
張誠聽完她的講述,只是笑笑,道:“我在一本書里面看到過一句話,人不管在什么時候,都要學(xué)會低頭和抬頭。
當(dāng)你處于卑賤之時,面對別人的欺辱和嘲諷,你要低頭承受,低頭不是卑躬屈膝,是看清楚自己和自己腳下的路。
你也要抬頭,看一看廣闊的天空和遙遠的星辰,它們會指引你前進?!?p> 李墨白聞言,若有所思,沉默片刻才道:“你的意思是,我應(yīng)該虛心接受現(xiàn)在的自己,并且腳踏實地地朝著夢想奮斗?”
“人最重要的是看清自己的欲望,了解自己的能力,欲望和能力不匹配,就是人最痛苦的時候。”
張誠拿起啤酒,喝了一口,淡然道:“我跟你說這些,是不想你為今天的選擇后悔,你要清楚你自己在做什么,得到了什么,又失去了什么。
趁你現(xiàn)在還有選擇的權(quán)力,好好想想吧。
這里有兩間房,你今晚可以挑一個房間睡?!?p> 說完,張誠放下啤酒,擦了擦嘴,回自己的臥室去了。
李墨白看著一明一暗的兩個臥室,終于下定了決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