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陸生瞳孔閃爍語氣低沉,轉(zhuǎn)而一笑。
“我這不是急著大哥趕緊升官,罩著我?!?p> “這不,上討去?!?p> 盧劍星恍然,心中微暖的拍了拍陸生的肩膀。
“三弟,以后這事我去說就行了?!?p> 陸生哈哈一笑,“那不行,大哥升百戶后,可得記我一功,把我補到總旗?!?p> 盧劍星失笑,兩個人閑聊一陣。度過了漫長無趣的工作時間。
夜晚,陸生啃了一口饅頭,抬頭看著門上掛著的牌匾。
【許府】
踩好點,陸生正打算返回,余光卻看到一臺綠色轎子從后門出來。
陸生挑了挑眉毛,這么晚許英出去干嘛?
腳上輕踩著磚瓦,穿行過屋頂一路尾隨著許英的轎子。
只見抬轎的轎夫彎彎繞繞的過了幾條大街,最終停到了一個闊氣的大院前。
陸生隱藏在屋檐下,昏暗的月光加上影子,讓他徹底融入了黑暗。
許英下了轎子,來到門前,做賊似的左右看了看,這才敲了幾下門。
“咚咚咚?!?p> “誰?。俊?p> 帶著一絲困倦的仆人打開了門,就看到許英討好的笑臉。
“請稟告你家大人,就說百戶許英求見大人,有一個好消息。”
“好的,稍等?!?p> 一刻時后,伴隨著輕微的腳步聲,一張熟悉的臉被月光照出了一角。
陸生咀嚼著咽下最后一口饅頭。
趙靖忠。
……
次日。
陸生早上爬起來又感覺喉嚨微癢,最近不知是不是錯覺。
他的肺病好像加重了。
難道是最近架打的多了?
無奈之下,他只好翹了今天的班,符合書面要求請了假。
就跑去了醫(yī)館。
張嫣正站在桌子前,整理著曬干的藥材。
陸生熟練的走到桌子旁,一屁股坐下,順手掏出剛才路邊摘的野花,炫了一把。
“好看嗎?”
張嫣忍不住笑了一聲,拖長著語調(diào),“好看啊——”
“那送你了!”
陸生很豪爽的將花拍到桌上,然后在張嫣有所意料的眼神中,嘴角上揚。
“你看禮尚往來,我要求不高,藥賣便宜點就行!”
張嫣盡管已經(jīng)習(xí)慣,但看到陸生厚顏無恥的樣子,還是忍不住伸手捏住陸生的手臂。
“你個窮鬼,天天鬼花樣倒是很多,生病買不起藥,哪有像你混得這么慘的錦衣衛(wèi)?!?p> 陸生撇嘴,“你以為我不想,可惜我還有人要養(yǎng),他簡直是個吞金罐!”
張嫣心中一緊,還有人要養(yǎng)是什么意思?
難道陸生已經(jīng)有了心儀的人,或者已經(jīng)有了妻子,那自己豈不是只能成為側(cè)室。
正當(dāng)張燕胡思亂想,越想越絕望的時候。
在屋內(nèi)看藥方的郎中走了出來,他先是笑著看著陸生,夸贊了幾句。
隨后問道。
“最近感覺怎么樣?”
“不太好,我感覺咳的有點加重,以前咳的厲害但不怎么帶血,現(xiàn)在就不一樣。”
見到郎中,陸生認(rèn)真了很多。這是華人本能對醫(yī)生的鄭重。
郎中摸了摸自己的長須,思索了片刻,便有了解決的方法。
“你近來血氣匱乏,我給你另外開一道補氣的方子,切忌不可勞神?!?p> 語罷,郎中回到藥房取了些藥,煎制了起來。
淡淡的藥香味飄蕩在醫(yī)館,院內(nèi)的陸生和張嫣的說笑聲響起。
一個時辰后。
炭火燒的藥罐發(fā)紅,郎中將藥倒到碗中,白色的霧氣遮擋了他的眼神。
只見他從袖口滑出被折疊好的黃紙,粗糙的手指小心的打開,露出了里面白色的粉末。
輕抖幾下,粉末墜入黑色的湯藥中,消失無形。
郎中這才端起藥,小心翼翼的端到了院子中。
陸生見狀趕緊接了過來,將滾燙的藥汁放涼了一會,便一口氣灌下。
就在被苦的眉毛皺起的時候,張嫣貼心的遞上一碗水。
“咕嚕咕?!?p> 迫不及待的喝完,總算壓下了舌尖那絲苦氣。
陸生坐在椅子上緩了口氣,便從腰中拿出了一兩銀子放到桌上。
“這次的和下次的?!?p> 張嫣拿過銀子比了他一眼,“想得美,你上次受傷跑來的藥還沒給錢呢。”
陸生挑眉,手指向腰間摸索了幾下,又悻悻地收了回來。
“咳,等這個月的俸祿發(fā)了,我過來補。”
張嫣看著陸生尷尬的表情,不由輕笑了一陣。
最后一個拳頭伸出,翻手成為掌,露出了里面的香囊,淡淡的藥氣散發(fā)出來。
“免費?”
“拿著?!?p> 張嫣氣鼓鼓的說道,看到聽著這話,陸生眉開眼笑的樣子,頓時氣悶。
不解風(fēng)情!
心中暗罵一道。
不過看在陸生別在了腰間,張嫣心情又好了些。
兩個人又閑聊了幾句,陸生告別出了醫(yī)館,剛白嫖了一個香囊,走姿都有些暢快。
這時候背后突然有人壓住了他的肩膀。
“師弟?!?p> 陸生腳步頓住,轉(zhuǎn)身就看到丁修眉眼上挑,嘴角上揚。
“到日子了,給錢?!?p> 陸生瞇起眼睛,假裝沒看到,轉(zhuǎn)身就要走。
丁修笑了一聲,慢悠悠的說“一個流寇殺掉追他的錦衣衛(wèi),冒名頂替的故事,就是過去再長時間,官府也一定會感興趣?!?p> “師兄,我怎么不知道你還有出書的愛好?!?p> 陸生腳步頓住,手摸向腰間,遺憾的摸了個空,可惜今日出門,沒把刀給帶上。
“又想賴賬?”
丁修挑高眉毛,步子一踏,一雙帶著厚繭的手,直接擺在了陸生面前。
“不給錢,你這故事我就唱一輩子?!?p> 陸生抬頭盯著丁修肩膀上的長刀,老規(guī)矩,談不攏干一架。
左腳弓起,正要奪刀。
就在這時,一只手插入了兩人之中。沈煉高大的身影擋住了陽光,陸生愣了一下,松弛下來。
就聽到一道冷聲。
“一百兩?!?p> “以后別再找我三弟?!?p> 沈煉手中夾著一塊被疊起的銀票,眼神冰冷的看著丁修。
丁修瞇眼看了沈煉一眼,突然一笑,抓起銀票的一角抽出,低聲說道。
“沒想到沈大人這么有錢?!?p> 沈煉直勾勾的看著他,冷聲說道。
“丁修,你的底細(xì)我查過,刀法再好,錦衣衛(wèi)也能收拾你?!?p> 丁修眉毛微挑,抬起頭瞇著眼睛看著他。兩個人雙目對視,氣氛劍拔弩張。
丁修手一轉(zhuǎn),將扛在背上的刀鞘帶了下來,手指緩緩抓緊了刀柄。
沈煉虛張的手,懸放在繡春刀三寸處。
“噠、噠、噠……”
這時候馬蹄聲傳來,路過的商隊走過街道。
緊繃的氣氛被迫打散,丁修抬起頭,神色明顯不爽。只是高舉起那張薄薄的銀票,拖著聲音說道。
“謝——了。”
說罷,便轉(zhuǎn)身離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