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威脅
天慢慢的變暗,林翠蘭在家里哭了一場,沒多久就出來到菜地里繼續(xù)拔菜。
白夏沒理她。
整個林家,只怕只有林老頭知道林氏去了哪里。
不然她托人來問的時候,林家的其他人不可能說沒見過林氏,全家串通的情況,她不是沒想過,只不過那會兒應(yīng)該正是官差來村里征糧的時候,人都在村里。
要是林氏進(jìn)了村,多少會有人看到她。
白夏趴在路旁,一動也不動。
過沒多久,就見到一道人影舉著火把,搖搖晃晃的從鎮(zhèn)上的方向走來。
天已經(jīng)擦黑,那人看不到藏在路邊的白夏,白夏卻能透過火光將他看得一清二楚,此人不是別人,正是林氏的父親,林老頭。
林老頭給主家干活,今天主家高興,給干活的人都賞了酒,二兩酒下肚,他人已經(jīng)醉了。
“說,林三妮在哪兒?”
白夏在他走到近前的時候,直接莽了上去,菜刀雪白的刀刃在火光下反著光,直接貼在了林老頭的脖子上。
冰冷的刀鋒嚇得林老頭一個激靈,酒醒了大半。
“三丫”
他一眼認(rèn)出了眼前的白夏,對于林氏的這個童養(yǎng)媳,他們都是聽過,也見過的。
“你這丫頭,干什么拿著刀,怪嚇人的”
他還沒有意識到危險,下意識拿手去推白夏。
白夏眼神一厲,把菜刀往前送了送,鋒利的菜刀割開了皮膚,疼痛傳來,林老頭總算發(fā)現(xiàn)這不是在做夢,下意識吼道:“你這孩子想干什么,還不快放開我”
哪怕到了這個時,他還是沒有半點(diǎn)懼意。
只覺得這就是孩子的胡鬧,只是刀架在脖子上,他的吼聲有些色厲內(nèi)茬。
“我再問一遍,你把林三妮弄哪兒去了?”
白夏幾乎是咬著牙在問。
官府留給她的時間不多了,她要盡快找到林氏。
“我不知道你在說什么,我沒見過三妮”林老頭心頭一顫,卻咬著牙不松口。
白夏不想跟他兩個廢話,只自言自語道:“好”
“你沒見過她”
“她不見了,我跟緣哥兒兩個都沒有了活路,我們活不成,那你也不要活了”
“陪著我們一起死吧”
說著,就要一刀抹了林老頭的脖子,嚇得林老頭連忙大喊:“我知道,我知道她在哪里,你,你放開我,放開我”
林老頭活了幾十年,什么時候經(jīng)歷過這樣的事情。
眼見白夏來真的,頓時繃不住了。
“說”
白夏冷冷的看著他,他被這個眼神看著,只覺得像是被野獸盯住了一樣,咽了咽口水道:“那天三丫來找我,跟我說……跟我說家里斷糧了,她活不下去了”
他一邊說,一邊觀察著白夏的臉色,見她臉上的表情沒有一點(diǎn)點(diǎn)變化,只得繼續(xù)說道:“她來求我,求我給她找一戶好人家,她想改嫁”
“但是她怕李家不同意,又不想……又不想帶……帶著你們”
“所以讓我誰都別說”
“我心疼啊,這是我親閨女,我哪里能看著她餓死,所以……所以……”
“所以你就幫她找了一戶好人家,把她嫁出去了,是嗎?”白夏面無表情的接話,林老頭連連點(diǎn)頭:“是的,是的”
白夏怒極反笑。
“我知道姥爺疼我們,見不得我跟緣哥兒下去受苦,所以別耽擱功夫了,您先下去等我們吧”
說完,她手里的菜刀作勢就要用力,嚇得林老頭喊:“不要,不要”
“我說謊了,說謊了,三妮她不是嫁了,是賣了,我把她賣了”
“賣哪兒去了?”
見他終于說了實(shí)話,白夏眼眶一紅,低吼出聲。
“不知道,我不知道呀”
林老頭這會兒是真的絕望了。
“鎮(zhèn)上有走商的商人,我把她賣給走商的人了,我也不知道那個人是哪里的人,只知道口音不是我們這里的,有點(diǎn)像北方的口音”林老頭被嚇慘了,他哪里知道林氏撿回來的這個丫頭這么可怕,那眼神就跟要吃人似的。
得了林氏的消息,白夏心里可算是松了一口氣。
雖然人被賣了,但是至少證明人還活著,只要活著,就有希望。
“你賣了多少?”
林老頭顫顫巍巍的舉出一只手,示意賣了五兩銀子。
白夏閉了閉眼,又睜開,撤下菜刀轉(zhuǎn)身就跑。
“你會有報應(yīng)的”
林老頭一屁股坐在地上,褲子濕濕的,竟然是被白夏這么個女娃娃給嚇哭了。
夜里沒有光,好在從林家村回李家村的路白夏白天的時候就記下來了,摸索著朝著李家村走去,還沒到李家村,遠(yuǎn)遠(yuǎn)的便看到李家村外有幾道人影,白夏心里一驚,小心的伏低身子,慢慢靠近。
看不清這些人的長相,不過約有四五個的樣子,腰間挎著一根棍子。
白夏猜是大刀。
這些人是官差?
她有些心驚肉跳,縣令派了官差盯著李家村,那林家村有沒有?
她仔細(xì)的想了想,似乎沒有看到林家村有盯梢的人。
難道是怕村民逃跑?
白夏心里暗自揣摩著。
她不敢多待,從村里山頭開始繞路,多繞了一個時辰,才回到家里。
脫下鞋子,用針挑破腳上的水泡,又舀了一點(diǎn)清水沖了沖。
“三,三丫,是你回來了嗎?”
屋里的李修緣小心翼翼的問。
“是我”
白夏應(yīng)了一聲,重新穿上鞋子朝著屋里走去。
她點(diǎn)燃油燈,看向床上抱著被子一臉蒼白的李修緣。
“緣哥兒餓了吧?我去做點(diǎn)吃的”
說完就打算去廚房,卻不防被李修緣抓住了手,他一臉驚惶的撲到她身上,險些把白夏撲到地上去。
“三丫,我害怕”
他的身體輕輕的顫抖著,抖著抖著就開始哭:“嗚嗚嗚,娘,我要娘,三丫,我要娘”
白夏喉頭發(fā)堵,想跟他說你娘被你姥爺賣了,又說不出來。
她鼻頭一酸。
“緣哥兒,我們家沒有糧食了”
“但是官府現(xiàn)在要我們交三百多斤的糧稅”
“交不出來我們都得死”
“所以我們不能在村子里待了,我們要離開這里”
白夏也是沒得辦法。
除了跑,她真的不知道怎么籌到那么多的糧食,主要是離金手指覺醒還有七天,但是官府給的交糧的期限只剩下兩天了,不跑就晚了。
主要是這兩天各個村子都找了德高望眾的鄉(xiāng)老去縣衙求情,可是縣令還是不為所動。
地里的莊稼已經(jīng)開始枯萎。
大家都在苦哈哈的籌糧。
想到外頭盯梢的官差,白夏面色更加的難看,只怕越往后頭,官府的盯梢越嚴(yán)格。
牛奶是只喵
兩個娃娃要開始逃亡了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