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司寒望著緊閉的宮門,心中充滿了無限恨意,這座宮門對他來說就像是兩個世界。
原本他可以一直做那個自由自在,天下第一先生,最終卻因那個人的一聲令下,葬送了他母親的性命,毀了這一切。
大皇子肖修湍騎在馬背之上,來到夜司寒面前;“夜公子在看什么這般出神?本殿瞧夜公子仿佛對這座宮門很向往的樣子。”
夜司寒淡然一笑;“一入宮門深似海,在下也只是在為有些人感到不值罷了?!?p> “噢?夜公子真是有一顆憐憫眾生之心啊?!?p> “大皇子前方開路吧?!?p> 消息湍靈敏的跳下馬背,來到宮門前,扣響了那兩扇沉重的宮門。
宮門打開,一位宮禁守衛(wèi)雙手抱拳,對肖修湍道;“參見大皇子?!?p> “讓開,本殿有事請見父皇?!?p> “大皇子,今日太子殿下大婚,各宮都去東宮慶賀了,陛下命我等早閉宮門,大皇子若有事,可明日早朝再議?!?p> “放肆,本殿有要緊之事,你起敢攔本殿?!?p> “大皇子請恕罪,實屬陛下親自下旨,早閉宮門,屬下不敢違抗圣命?!?p> 宮禁守衛(wèi)話音一落,一柄長劍直接刺入他的身體,肖修湍瞧著倒在眼前的守衛(wèi),愣在原地,他順著從宮衛(wèi)身體里拔出的利劍,瞧向一旁的夜司寒,露出不可置信的神情。
其他三位宮禁守衛(wèi)見此,還未來得及關(guān)閉宮門,就被夜司寒再次飛出去的利劍,一個旋轉(zhuǎn)斬殺在地,隨即三人也倒在了血珀中。
夜司寒嘴角輕扯,一臉輕蔑漠然,冷哼道;“大皇子莫要同他廢話,這不就解決了嗎?!?p> 肖修湍未料到,夜司寒手段竟如此很辣,他原本想借助夜司寒之力搶親后,用林淺來挾肖修竹,再利用李太守,在陛下面前彈劾他讓出太子之位。
如若此法行不通,再進行下一步,眼下經(jīng)過夜司寒這翻一操作,他直接做實了逼宮篡位的亂臣賊子之名,也已然成了被架起來的火把,騎虎難下。
夜司寒朝前方走了幾步,回身對還愣在原地的肖修湍開口道;“大皇子走吧?!?p> 二人剛進入宮門,就驚動了進軍,禁軍統(tǒng)領(lǐng)秦楚行一臉威嚴,對肖修湍道;“大皇子這是要造反嗎?”
“秦統(tǒng)領(lǐng)本殿只是想……”
“給我殺……”
肖修湍話還未說完,夜司寒再次先他一步,一聲令下,他的三千名死士,像傾瀉的洪水般沖了進來。
“陛下不好了,陛下……”
這個時辰,陛下早已臥榻而息,總管太監(jiān)高慎打開寢殿門,一名內(nèi)侍慌張的跪倒在地;“陛……陛下大皇子,大皇子殺進來了?!?p> 高慎聽言趕緊走向龍塌之上的陛下,陛下猛的坐起身來,對內(nèi)侍怒吼道;“大膽內(nèi)侍,胡說八道什么?”
陛下著實不相信內(nèi)侍太監(jiān)說的話,在他眼里,肖修湍一直都是溫文爾雅,小心翼翼,病怏怏的模樣,誰造反,他也不可能造反。
內(nèi)侍顫抖著聲音再次強調(diào);“陛下,是大皇子,大皇子的人已經(jīng)同進軍打起來了?!?p> “高慎,你去看看?!?p> “是?!?p> 高慎剛要出去,進軍統(tǒng)領(lǐng)秦楚行便十萬火急,匆匆走了進來。
秦楚行一身戰(zhàn)服,訓練有素的跪倒在地,雙手抱拳;“陛下,大皇子造反,已朝寢宮殺來,還請陛下移駕到安全的地方?!?p> “什么?老大要逼宮篡位!”
“陛下末將已命人去東宮,尋太子殿下前來救駕了,陛下再不移駕恐來不及了。”秦楚行再次開口。
“陛下,快快移駕吧?!碧O(jiān)總管高慎也對陛下勸慰道。
“好,移駕,移駕?!?p> “陛下起駕?!?p> 在這緊要關(guān)頭,高慎還不忘自己的本職工作,喊得那叫一個提心吊膽。
外面的夜司寒對肖修湍道;”大皇子是時候發(fā)信號了,讓你的十萬精銳殺進來?!?p> “好。”
已經(jīng)到了這種地步,肖修湍只能順其道而行,為自己殺出一條血路。
二人瞧著信號發(fā)出,互相對視一眼,同時捂上口鼻,夜司寒隨手放了一個煙霧彈,瞬間迷霧籠罩半空。
打的如火如荼,浴血奮戰(zhàn)的進軍將士,都聞到一股強烈的迷煙味。
走出陛下寢宮的秦楚行也突感不對,他大聲道;“將士們這煙有毒,都捂上口鼻,一半人在外御敵,一半人撤到大殿之內(nèi)保存兵力,保護陛下?!?p> “是?!?p> 夜司寒瞧著被迷煙迷倒一片的進軍,對他僅剩的一千名死士,吩咐道;“將這些進軍統(tǒng)統(tǒng)都給我殺了。”
“是?!?p> 就近退到大殿之內(nèi)的秦楚行,和剩余二萬進軍,都被吸進身體一半的迷煙,迷的失去了部分力氣。
他們透過門縫,眼睜睜看著外面的死士,一劍一劍刺進被迷暈將士的心臟。
夜司寒雙腳踩踏在堆尸如山的尸體上,對肖修湍道;“大皇子再過半個時辰,躲進里面的進軍便會恢復(fù)體力,到時候他們殺出來,怕是我這一千名死士難以抵擋,你的十萬精銳何時能到位?”
肖修湍回身望了望宮門的方向,自信滿滿;“放心不會耽誤的?!?p> “好,那我們趁此時間趕緊去尋你父皇,只有將那老家伙抓在手,才能勝券在握?!?p> 二人留下一半死士守在此處,帶著另一半去皇宮各處尋找陛下的藏身之處。
另一邊,肖修竹也沒有閑著,他早已命桑延將肖修湍藏于暗中的十萬精銳,引去了城外。
“殿下不好了,秦大統(tǒng)領(lǐng)傳話,他在宮里快頂不住了,還請殿下速速進宮救駕?!?p> 桑延匆匆來報。
“桑延你同本殿進宮,桑洛你立刻通知寧隱,讓他前來相助本殿?!?p> “是?!?p> 半個時辰后,肖修竹帶著府兵匆匆趕到皇宮,同時夜司寒和肖修湍也已經(jīng)找到了陛下所在之處,高慎同幾個侍衛(wèi)將陛下護在身后。
陛下憤怒的對肖修湍大聲呵斥道;“老大你竟敢逼宮造反?”
事到如今大皇子已經(jīng)豁出去了,他也對陛下七個不忿,八個不滿;“父皇你終于想起我是老大了?你何時正眼瞧過我?明明我才是嫡子,你卻唯獨偏愛老三,憑什么?”
“憑什么?憑你生母身份低微,才會教出你這個大逆不道的逆子?!?p> “你嫌棄我母親身份低微,那老三呢?你為何能容忍他娶一個同樣沒有身份背景,身份低微的女子?而不能容忍我?”
“你狼子野心,怎可同老三相比!”
“父皇您還真是不會說假話啊,可事到如今您寵愛的老三,怎么還未來救駕啊,恐怕這個時候,他應(yīng)該沒心思管您了吧,您不念及與我的父子之情,兒臣念及啊,如若您答應(yīng)將太子之位改傳于我,兒臣便放了您?!?p> “逆子,你對老三做了什么?”
“您對老三還真是父子情深啊,都這個時候了,還再惦記他,那兒臣便告知父皇,兒臣將老三看的比他自己性命還重要的女子給綁了,父皇不妨猜猜,是父皇在老三心里重要,還是父皇賜予他那身份低微的女子,在老三心里重要啊。”
“你……”
陛下氣的渾身顫抖,恨不得將肖修湍生吞活剝了。
話音落,一旁傳來夜司寒的聲音;“哈哈哈……三皇子,你的父皇還真是個心狠之人啊,你吐露了這么多心聲,他至今都未曾有一絲愧疚之意,怪不得十年前,喪心病狂的殺了瑯冧滿門呢。”
陛下聽言,心中一驚,他瞧著夜司寒質(zhì)問道;“你是誰?”
“我是誰,陛下可還記得一個叫夜鶯寧的女子,那是我娘,今日我是來替我娘尋仇的?!?p> “夜鶯寧?你,你們?!?p> 陛下一時語噻,夜司寒一抹寒光,高聲憤恨道;“數(shù)年前你出門游歷遇上我母親,我母親生下我之后,你不念及舊情,不但殺了我母親,還滅了瑯冧滿門,論心狠,論狼子野心,誰又能及你半分?”
夜司寒幾乎吼著說完這番話,原來他竟也是陛下的兒子,他之所以處心積慮接觸肖修竹和肖修湍,就是為了有朝一日替母親報仇。
他母親原是老瑯冧門主的女兒,因和陛下的一段孽緣,葬送了性命,和瑯冧門數(shù)年基業(yè)。
陛下振振有詞:“這一切都是她夜鶯寧自找的,當年朕讓她好生留守瑯冧門,她非要進宮,朕不應(yīng)允,她便到處傳謠言,說朕拋妻棄子,是個昏君,朕豈能容她?”
夜司寒冷哼一聲:“哼......拋妻棄子,你不是嗎?”
“朕的妻只有一人,那便是老三的母妃德善,朕能讓夜鶯寧在瑯冧門留守,已是最大寬容,誰知她仍然不滿足,冒著世間大不韙,去詆毀朕和朕的天下,你說,朕該如何留她?”
“哈哈哈哈……虎毒還不食子,所以你就連自己生身骨肉也下得去手?”
夜司寒一陣冷笑,心中的涼意上升到了極點。
肖修湍聽了事情原委,內(nèi)心沒有任何漣漪,他早就習慣了這種冷冰冰的帝王心,他似笑非笑;“所以夜公子是本殿的皇兄,還是皇弟呢?”
“在下配不上你們皇室血脈,既然配不上,那今日便毀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