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鳥林是圣上登基之后,修建的皇家園林,圣上大部分時間都待著百鳥林,時常約上當朝有才之人在此賞花賞鳥,探討詩詞繪畫,朝中很多有才能之人,除了從科舉考試中脫穎而出,還有一部分是從這百鳥林獲得圣上的賞識步入仕途,民間有進入百鳥林飛黃騰踏的佳話……”
進入百鳥林,香香公主輕搖著嬌體在前面帶路,玉手輕輕撥開一葉障目,前方如詩畫仙境的百鳥林出現(xiàn)在眼前,稀稀疏疏的音調在給身邊的溫清秋介紹景帝李隆佶,以及這座美輪美奐的百鳥林。
“……圣上不僅喜歡花鳥,還精通詩詞書畫,一手妙筆瘦而秀堪稱一絕,且繪畫花鳥更是栩栩如生,家中客廳那副《喜鵲圖》就是圣上的墨寶了。”
“噢…不錯,瘦金體寫得很棒?!睖厍迩镱H為欣賞的點點頭,行了幾個彎,邁上一座清澈見底的小橋上,頭頂上颯颯颯的聲音在響,雙手負背與洛香香在說話的溫清秋,突然止步,伸出手到小橋外,抬開手,一只小鸚鵡從樹梢上颯颯颯的墜落到掌心。
“嘰嘰嘰……”
“好可愛的小鸚鵡?!?p> 青鳶走過來摸摸小鸚鵡的腦袋,那只小鸚鵡在溫清秋的掌心里扇動翅膀想要學飛。
橋那邊,青青草地的小河邊,一行穿著夏裝的文人才子正在飲酒聊天,一穿著單薄白衣,發(fā)髻未束,隨意披著,看似風流不羈的中年人面帶笑容的走上橋。
“參見圣上?!?p> 還未及香香公主提醒,溫清秋彬彬有禮的捧著小鸚鵡,彎腰行了一禮。
“參見圣上?!?p> 香香公主和青鳶隨即也福了一禮。
“都平生吧,來到百鳥林不必拘禮?!崩盥≠チ闷鹨滦?,小心翼翼的接過小鸚鵡,指著它,道:“你這小家伙真以為翅膀硬了,就能飛出朕的手掌心?!?p> 香香公主笑盈盈道:“圣上,我覺得這只小鸚鵡只不過是想飛上天看看我大景的萬里江山,它再能飛也是屬于圣上的,失去了圣上的庇護,外面那么兇險,怎么被其他兇鳥吃掉都不知道?!?p> “哈哈哈……洛洛說得有點理,王喜把這小家伙帶下去。”
“嗻。”
一邊的溫清秋聽著這番對話,心說一來就是個下馬威啊,看似在說小鸚鵡翅膀硬了,實際上是說蕭家軍羽翼豐滿了,果然,這個圣上生性多疑。
李隆佶拍了拍手,慈眉善目的先看向洛香香身邊這位穿著淡青色抹胸長裙的蕭青鳶,好似想到了什么,指了指那邊那棵大樹,隨即莫名哈哈大笑起來,笑得青鳶臉紅,拽著洛香香的衣角,‘埋怨’的說道:“圣上你又在笑鳶兒了,那事就不能翻篇嗎,圣上真小氣?!?p> 香香公主蹙眉:“休得無禮,圣上莫怪,鳶兒無心冒犯圣上。”
“哈哈哈……無妨無妨……”李隆佶擺擺手,“是朕小氣了,上次就說翻篇了,這次再見到鳶兒,哈哈哈……又想起她上次來百鳥林爬到樹上去捅鳥窩,摔進流星河的囧事了,好好好,朕以后不提了?!?p> 李隆佶收起笑意,把目光看向跟前這位年輕人,道:“你就是溫清秋?”
香香公主:“清秋,還不快行禮?!?p> 溫清秋又行了一禮:“草民溫清秋見過圣上?!?p> “平身?!?p> “謝圣上。”
溫清秋溫文儒雅的站在橋上,臉上淡定如常,沒有一絲慌張和畏懼,李隆佶只是點點頭,卻不評價,而是說道:“你昨兒救了淳兒,剛才又救了朕最喜歡的小鸚鵡,說吧,想要什么賞賜?”
李隆佶對溫清秋與洛香香、蕭青鳶的態(tài)度是有區(qū)別的,這兩位畢竟是身份高貴的皇族后羿,而溫清秋只不過是一個‘棄文入贅’的贅婿罷了,景國重文輕武,因此對這讀書人入贅之事嗤之以鼻。
而溫清秋恰巧入贅的是蕭家,相當于截胡了太子和蕭婉卿的婚事,當然了,這里面很大部分有政治考慮,蕭婉卿若是當上了太子妃,李隆佶自然是要削弱蕭家在蕭家軍的勢力,把蕭家軍牢牢握在手中,這位圣上生性多疑。
李隆佶文采出眾,精通詩詞繪畫,他欣賞有才華之人,自然也就不喜溫清秋這種‘棄文入贅’之人,此時見到,想必正如京城百姓所言,蕭家贅婿就是個虛有其表,卻無才華之人,甚至有讀書人將溫清秋入贅比作‘文人之恥’。
李隆佶貴為天子,他也不會為難一個贅婿,只不過是在語氣上沒有對洛香香和蕭青鳶那么親和罷了。
溫清秋想了想,道:“陛下突然要賞賜草民,草民入贅蕭家,有吃有住,都不知道還有什么想要的了?!?p> 李隆佶見這名小小贅婿樂不思蜀的樣子,他曾經還是個讀書人,怎就短短入贅一個月的時間,已墮落成這幅模樣,這典型的吃軟飯吃得都沒追求和夢想了。
李隆佶實錘了,的確是‘文人之恥’。
倘若我大景每個讀書人都如此墮落,放棄寒窗苦讀,都學溫清秋傍富婆,入贅豪門吃軟飯,那還了得?
此等風氣行不得。
李隆佶心里鄙視這位吃軟飯還一臉得意的溫清秋,表面上風輕云淡的揮手笑了笑,道:“朕既已許諾,就無收回的道理,你仔細想想,想到想要的,給朕說,朕準你?!?p> “謝圣上。”
“今天來了很多文人才子一起賞花飲酒,吟詩作畫,好生有趣,洛洛走吧?!?p> “嗯呢?!?p> “鳶兒,你這小丫頭一段時間不見,又長漂亮了?!?p> “多謝圣上美贊,對了,淳兒姐姐了。”
“淳兒去太子府了,待會就來?!?p> 李隆佶和蕭青鳶走在前面,圣上認了洛香香為干妹妹,蕭家與皇家算是一家人。
洛香香和溫清秋走在后面。
“清秋,你方才怎會認出圣上的,他可是穿著素衣?”
“噢,這個簡單,就他一個人在玩鳥,其他太監(jiān)沒鳥玩。”
洛香香細細一琢磨,低聲嗤了聲,美眸沒好氣的瞪看了清秋一眼,紅唇輕吐兩個字“調皮”,玉手又輕輕拉了拉溫清秋的衣袖,“看到沒有,那邊草地上吟詩作對,揮毫潑墨的皆是京城有聲望的大才子。”
溫清秋淡淡的望了眼,又扭頭看著洛香香抹胸:“有遮擋,看不太清楚?!?p> 洛香香撥開樹葉:“他們都知道你是我蕭家的贅婿,你待會謹言慎行,切莫逞能,知道嗎?”
“哦,知道了?!?p> “乖。”
洛香香知道那首《鵲橋仙》經過這幾天的發(fā)酵后,一傳十十傳百已經火了,至于作者名字本就名不見經傳,也在傳播過程中被遺棄了,只剩下這首佳作在才子佳人口中傳頌。
洛香香知道溫清秋有點才華,但不多。
他更擅長的是那些的奇伎淫巧。
所以啊,她提醒溫清秋謹言慎行,是擔心溫清秋在圣上和眾多大才子面前出丑,那就貽笑大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