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二章 埋怨兒子
林宏跪著的地方離著殿內(nèi)也不遠,張杜仲這讓陛下放心的診斷自然也被聽進了腦海。
當即,林宏腦子一蒙,眼前的景色開始眩暈。
這都是什么事啊,原來皇長孫殿下昏迷完全就是因為自己小題大做?
要是當時的自己能夠再鎮(zhèn)定一點,也不會冒然將長孫殿下?lián)涞乖诘亓恕?p> 林宏趴在地上,完全忘記了擔心自己的性命,只是一味地在心里懊惱自己當時太過沖動。
誰也沒有注意,在林宏跪著的地方,正一滴一滴往下滴落著血液。
“你!過來,這里到底發(fā)生了什么,院子里的情況是誰搞出來的?”
看著空蕩蕩,并沒有兵荒馬亂樣子的書房,明白孫兒無事的朱元璋也是恢復(fù)了鎮(zhèn)定。
既然張?zhí)t(yī)說孫兒這是在昏睡,那具體情況朱元璋就只能詢問這個剛剛也在現(xiàn)場的林宏了。
“回陛下,都是奴才的錯,是奴才將皇長孫殿下?lián)涞梗@才導(dǎo)致長孫殿下后腦磕到地上,陷入昏睡?!?p> 林宏很是愧疚,整個人直接跪著來到朱元璋身前,額頭重重磕在地上,發(fā)出重重的碰撞聲。
“這是?”
林宏沒注意,就在他跪走過來的路上,鮮紅的血液滴落在地板上。
經(jīng)過張?zhí)t(yī)的提醒,在場的三位終于知道殿外的血跡是怎么回事了。
原來他們都猜錯了,這血跡其實是林宏身上的。
原本就放松的心情,此刻更加放松,朱元璋都有心情喝茶了。
朱雄英書房里的茶葉,本就是朱元璋賞賜的,但朱雄英并不是什么好茶之人,平時品茶也不過是因為不想喝平淡無常的白開水。
本就不在意,書房自然沒有準備熱茶。
眼看著氣氛有些凝滯,張?zhí)t(yī)很有眼色地站出來,收拾好桌子上的茶具就退到了側(cè)殿。
皇長孫殿下現(xiàn)在又沒什么大事,現(xiàn)在陛下的樣子應(yīng)該是要調(diào)查今天這件事情的原由。
什么事可以聽,什么事過耳就好,他這個在宮內(nèi)當差十多年的老人還是很明白的。
至于朱元璋到底是真的想要喝茶還是找借口支開自己,張杜仲并不在意。
收拾好東西,張杜仲低身退出了正殿,沒有就近選擇一處側(cè)殿,張杜仲特意往外多走兩步,覺得離正殿的距離足夠遠之后,這才推門而入。
堂堂太醫(yī)署署長,張杜仲還真沒有自己親手泡過茶,將木炭裝好,點燃,熱水...
張?zhí)t(yī)只能是按著自己印象中泡藥材的手法進行著。
“說吧!”
等到張杜仲退下,朱元璋大馬金刀直接坐在主位。
看著一站一跪的兩人,朱元璋心里不免得又生出一股無名之火。
對于朱標,朱元璋還是很驕傲的,畢竟兒子不僅聰慧,就連做事的手段也很得他的欣賞,可就是這性格,一點也不像他老爹我,小小的東宮后院都管理不好,能讓一個女人在后院里作威作福。
要不是自己那時上了心,他還真沒想到原來小小的士族,竟然有謀劃高位的野心。
一個個的,不都是將嫡庶有別,長幼輩分掛在嘴上嗎?
怎么,難不成我皇家就能免俗了!
虛偽!小人!
經(jīng)過種種事情,朱元璋對那些士大夫?qū)嵲谑菦]有什么好印象。
孫兒沒有給自己分析之前,他就是覺得這些人好煩人,一個個的就像是攔路的老鼠。
可經(jīng)過孫兒的詳細分析,他才發(fā)現(xiàn),這些人只不過就是努力維護著自己的一畝三分地,順帶著還惦記著別人一畝三分地的虛偽小人罷了。
這種人,只能是自己好,看不得別人好,也不允許大多數(shù)人好,可悲可笑的自私自利。
這段時間,雖然標兒也接觸了不少孫兒的想法,但標兒跟自己不一樣。
自己就是泥腿子出身,能走到這一步,完全就是一刀一槍打出來的,全靠的是自己。
可標兒,年輕時候剛好亂世剛定,而自己,為了培養(yǎng)出合格的繼承人,教育標兒他們的時候,也隨波逐流地聽任了那些文人酸儒的大道理。
什么儒學就是圣學,什么只有學會了孔孟之道才能治理天下。
現(xiàn)在回想,都是屁話,這儒學要真的是圣學的話,那為何獨尊儒術(shù)的漢王朝會大廈傾塌?
難不成這還要看當時天子的心足不足夠虔誠嗎?
什么圣學,他看,只不過就是啟蒙世人的啟蒙學說罷了,也就是這些士大夫太能吹噓。
這段時間,朱元璋也在想,標兒的性格是不是真的有很大的缺點,他與標兒,會不會重現(xiàn)唐太宗與太子李承乾當時的情況?
可想來想去,他終究沒有得出準確的答案。
這件是屬于大事,朱元璋并不能與他人商量,于是最終,他只能是想著再觀察。
畢竟,按著孫兒的說法,他屬于高壽之君,一直活到了洪武三十一年,享年七十一歲,現(xiàn)在也才洪武十六年,自己的時間還早,要是自己真的發(fā)現(xiàn)標兒靠不住,那完全可以直接跨過標兒直接傳位給英兒。
想明白這點,朱元璋這才按捺住了自己想要廢儲的想法。
這還沒幾天呢,這東宮就有出事了,而且,這還不是偷偷摸摸悄悄來,直接就大白天的震天一響,還在朱標的眼皮子底下發(fā)生,針對的還是長子長孫。
說實話,朱元璋真的是有些埋怨朱標的,上一次出事,朱元璋就暗示朱標將東宮里的人全都調(diào)查一遍。
可沒想到,都這樣篩選了,這東宮竟然還有漏網(wǎng)之魚。
在朱元璋看來,這就是朱標的手段沒有將人給查出來,是朱標的工作失誤。
所以,氣憤的朱元璋此刻一點也沒有心疼兒子的意思,站就站著吧,沒看我親孫子還在那邊睡著呢嗎,你一個當老子的只是站站能怎么樣。
朱標心里也很無奈,對于父親,他可是太了解了,就剛剛在院外打量自己的那兩眼,朱標就知道,父親這是遷怒自己了。
可這一次,朱標發(fā)誓,真不是他管理不嚴的問題,這東宮可是一直被太子親衛(wèi)監(jiān)視著,再加上暗地里派給兒子暗處保衛(wèi)的暗衛(wèi),英兒身邊不說是鐵桶一塊,也差不多了。
可誰能知道,這么嚴密的保衛(wèi)下,還能讓兒子出事?
可以說,朱標現(xiàn)在想要知道事情真相的心情比朱元璋強烈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