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兄弟鬩墻
“什么輸不起?”
秦家二少哈哈大笑:“明明是你輸了。哈哈哈……”
“不信,你問問大家。”
秦家二少一指在場眾人。
“就是。明明是秦二少贏了……”
在場的狗腿子們紛紛應(yīng)和,就像一群丑陋的蒼蠅。
“怎樣?我說的沒錯吧。江老大,是你輸了!”
秦家二少志得意滿,端著酒碗站起身來,已是準(zhǔn)備讓江南喝罰酒。
“不。是你輸了。”
江南漠然開口。
“嗯?”
秦家二少一怔,正準(zhǔn)備說,都這份兒上了,你還嘴硬……
眼前寒光一閃。
緊跟著脖子一涼。
低眉看時,一柄長劍已架在了自己脖子之上。
更要命的是,額前的一縷長發(fā),輕飄飄的從劍刃旁飄落。
“你……你竟然會武功?”秦家二少驚叫。
“這很奇怪么?”江南淡淡反問。
“不是。江老大,江哥,你能不能先把劍拿開,這可不是鬧著玩兒的,很危險的。”秦家二少戰(zhàn)戰(zhàn)兢兢的說著,試圖伸手去挪開劍身。
貼著脖子的劍刃卻驀地一緊。
頓時不敢再動。
“江哥,您藏得可真深!”秦家二少苦笑:“咱兄弟相交多年,我竟然不知道你武功這么厲害!”
秦家二少自身雖然怕吃苦,沒練過幾天功夫,生在大家族里,卻也接觸過不少武道高手,眼力自然不差。
江南剛才那一劍,電光石火之間,不僅削斷了柔軟不受力的頭發(fā)而不傷人分毫,又將長劍架上了自己脖子。
也就是說,如果對方剛才想殺自己,自己已經(jīng)死了兩次。
劍法之高明,普通的入品武者都未必能做到。
秦家二少潛意識里,自然認(rèn)為是江大公子以前就偷偷修煉武功,瞞過了自己和所有人。
“我就問你,剛才,誰贏了?”
江南手握長劍,目光清冷。
秦家二少表情一僵,心中買買提,嘴上卻不得不笑嘻嘻:“您贏了!自然是您贏了!”
“那還愣著干嘛?喝??!”
江南目光掠過秦家二少剛倒?jié)M的酒碗,語聲戲謔。
秦家二少臉色難看,咬牙答道:“喝!我喝!”
顫顫悠悠的去拿酒碗。
湊到嘴邊,灌下一大口,咽下之時,喉頭顫動,感覺脖子上貼著的長劍也在跟著顫動。
秦家二少膽戰(zhàn)心驚,頓時不敢再喝,生怕顫動得狠了,那冰冷的劍刃直接劃破了自己的脖子。
“江哥,能不能先把劍拿開,再喝?”秦家二少苦著臉哀求。
江南把劍挪開了一點(diǎn)兒,搭在了秦家二少的肩上。
秦家二少終于松了口氣。
不敢怠慢,一口氣將三碗酒全喝了下去。
“您看,我全喝完了。這劍……”
秦家二少翻過一滴酒水也不剩的酒碗,小心翼翼的暗示。
“還比不?”
江南側(cè)起劍身,拍了拍秦家二少的臉頰。
“不比了!不比了?!鼻丶叶倜Σ坏膿u頭。
“那說說吧,背后指使你的人,許了你什么好處?”
“什么背后的人?沒有的事?!鼻丶叶偈缚诜裾J(rèn)。
“沒有么?”
“真沒有?!?p> “那你為何要針對我?”
“額,是我自己犯賤,有些飄了。對,就是飄了?!?p> 秦家二少說著,還反手給了自己一個嘴巴。
“哈哈哈……你這家伙,也算能屈能伸。”江南真心贊道。
“嘿嘿。哪能和江哥您比?!?p> 秦家二少點(diǎn)頭哈腰,一臉憨笑。
江南眉頭一皺。
這話聽著,怎么跟罵人似的。
也無心再跟這貨糾纏。
同是南山城三大家族的嫡系,眾目睽睽之下,倒真不能對其怎樣。
嚇唬嚇唬,暫時先出口惡氣,也就夠了。
至于其背后之人,不用說,江南也能猜到。之所以問出口,不過是先行給點(diǎn)兒警告,打草驚蛇罷了。
且再忍幾天,等積攢起足夠的實(shí)力。
江南長劍歸鞘,也不跟眾人告辭,拉開廂房之門,從人聲鼎沸的春風(fēng)樓,施施然離去。
身后,隱約有打砸東西的聲音傳來。
江南一路徐行,東張西望。
來到這世界幾天了,還是第一次仔細(xì)欣賞這個世界的風(fēng)物。
盡管繼承自原身的記憶里都有,可記憶里的感覺,總沒有身臨其境來得清晰。
不知不覺,已走到了一條人跡稀少的小巷。
江南忽然心中一動,停下腳步,扭頭輕輕喝道:“出來吧!”
“啪啪!”
“江大公子,果然不是傳說中的那么簡單!”
一個氣宇軒昂的錦衣男子,拍著巴掌從不遠(yuǎn)處的一處屋角現(xiàn)出身來。
“跟蹤尾隨,這也不像是秦大公子你的作風(fēng)?!?p> 江南眉頭一挑,漠然回道。
這人江南認(rèn)識,赫然乃是剛才那位秦家二少的大哥,秦家大公子。
不同于江南和江老二的同父異母,這位秦大公子和那位秦家二少乃是一母同胞。
同樣也不同于原身的紈绔廢物,這位秦家大公子亦是如江老二一般的文武雙全,早早的就接手了秦家的部分產(chǎn)業(yè),是南山城有名的青年才俊。
正所謂物以類聚。
所以,即便因?yàn)樯矸莸年P(guān)系,原身和這位秦大公子認(rèn)識多年,卻也并沒有多少交集。
“哈哈。江兄見諒,來得急了,倒是讓江兄誤會了?!鼻卮蠊涌蜌獾狼浮?p> “秦公子找我有事?”
“自是有事?!鼻卮蠊釉掍h一轉(zhuǎn):“江兄可知,我那二弟為何會設(shè)局陷害于你?”
“為何?”
“因?yàn)橛腥嗽S諾,整倒江兄之后,幫他爭奪我秦家家族繼承人之位。”秦大公子說這句話的時候,神情略顯陰鷙。
“哦?!?p> “江兄就不好奇,那許諾之人是誰?”
“這有什么難猜的?!苯系f道:“無外乎‘老二聯(lián)盟’之類的?!?p> “老二聯(lián)盟?哈哈。這種說法可真是有趣。江兄果非常人!”秦大公子由衷贊道:“這樣,我就更放心與江兄合作了。”
“合作?”
“對。我知道我那弟弟,多次設(shè)局陷害江兄。剛才在春風(fēng)樓中,又想對江兄動手,結(jié)果被江兄以力破局。不過,這也暴露了江兄會武功的秘密?!?p> “那又如何?”
秦大公子微微一怔:“江兄是真不知道,還是假不知道?”
“江兄暴露了武功,那幕后之人必然會產(chǎn)生危機(jī)之感,加快加強(qiáng)對付江兄的手段?!?p> “正所謂明槍易躲暗箭難防。江兄以前韜光養(yǎng)晦風(fēng)評不好,在江家沒有支援,應(yīng)付起來必然吃力?!?p> 秦大公子說著,拍了拍自己結(jié)實(shí)的胸膛:“江兄若與我合作,結(jié)為盟友,有我支持,局面定會好上許多?!?p> “不才在秦家,還是能動用不少資源的?!?p> “江兄以為呢?”秦大公子盯著江南的眼睛,滿含期待。
“世上沒有免費(fèi)的午餐。那么,秦公子我需要為你做些什么?”
“江兄果然是痛快人。那我也不拐彎抹角了。”秦大公子猛一咬牙:“我那弟弟,才疏學(xué)淺一無所長,卻偏偏不自量力野心勃勃。這次,在江兄手中吃了虧,必然不會善罷甘休,還會想別的陰招再次對江兄出手。到時候,還請江兄不要留手,為我江家除此禍害?!?p> “江兄放心,我那弟弟設(shè)局陷害江兄的罪證,我都有收集。足以證明,江兄只是正當(dāng)防衛(wèi)。即便有些許壓力,到時候我也會幫江兄頂著。”
秦大公子刻意補(bǔ)充,試圖打消江南的后顧之憂。
“是嗎?你就這么看好我?”
“那是自然。江兄能隱忍這么多年,自然所謀非小。如今選擇暴露,說明實(shí)力積蓄已夠。”秦大公子一副看破了一切的模樣:“咱們合作,那便是強(qiáng)強(qiáng)聯(lián)合!以后,還請江兄與我相互扶持,咱們兩家,齊心協(xié)力,闖出南山城,也未為不可?!?p> “唉!”
江南望著面前因躊躇滿志而眼睛放光的秦大公子,微微嘆息:“不知道秦公子,有沒有聽過一句話?”
“什么話?”
“道不同不相為謀。”
“你……你什么意思?”秦大公子強(qiáng)壓著心中的怒意,沉聲問道。
他自認(rèn),將姿態(tài)已經(jīng)放的夠低。
即便這位江家大公子,過去這么多年,真是在韜光養(yǎng)晦,也未必能比得上自己。自己如此姿態(tài),已是給足了江南面子。
誰知,自己客氣了,對方卻毫不客氣!
“就是,我對江家的家主之位,一點(diǎn)兒興趣都沒有。對于你說的,闖出南山城,也同樣不感興趣。至于殺那些該殺之人,只要時機(jī)到了,順手的事,也不需要和誰合作?!苯蠈?shí)話實(shí)說。
“我不信!”秦大公子狂叫。
“不管你信不信,事實(shí)就是如此?!苯媳傅穆柫寺柤纾骸翱丛谠蹅円膊皇菙橙说姆萆?,咱們今天,就當(dāng)從沒有見過。”
由來爭權(quán)奪位之事,最是骯臟麻煩。
來此世界,又有偷天之爪這等神通在身,江南自然不可能一直窩在南山城這樣的小地方。世界那么大,江湖那么精彩,自然要去看看。
若真答應(yīng)了秦大公子的結(jié)盟,必然會被許多狗屁倒灶之事糾纏。
浪費(fèi)時間,有害無益。
而且,與這種連親弟弟都算計(jì)著要?dú)⒌暮萑撕献鳎瑹o異于與虎謀皮。
說不定,等江南真的干掉秦家二少之后,對方不僅不會幫忙分擔(dān)壓力,反而會第一個對江南出手,以證明自己的兄弟情深從而獲得家族好感。
一箭雙雕,將江南當(dāng)成上位踏板。
“你……不可能!”
“你也太狂了!”
秦大公子怒氣勃發(fā),手中長劍鏘然出鞘:“既然你不識抬舉,那就讓我來稱量稱量,你隱藏了這么久,都隱藏了些什么厲害手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