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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生我材顧不全

第二十章 連環(huán)奪命針(十四)

天生我材顧不全 韓雪霏 2396 2023-01-31 09:00:00

  “怎么?二位另有高見?”老翁冷笑,“人贓俱獲證據(jù)確鑿,兇犯本人也已經(jīng)當(dāng)堂招供,你們倒是說說看還能怎么給朱丁翻案?”

  顧不全喚了一聲:“傻蛋?!?p>  將筷子鑷遞到了凌岸的手里,凌岸心領(lǐng)神會,立即奔到先前驗(yàn)毒的碗跟前,拿鑷子夾毒針。

  只可惜凌岸一身的好功夫,卻死活?yuàn)A不起那枚沉在碗底的毒針,越是著急越是手忙腳亂。

  干脆將一直拿在手里的鑲金拐杖遞給顧不全,全力以赴夾毒針,幾番夾起又掉落,又急又窘,又憨傻又可笑。

  顧不全看著好笑,將鑲金拐杖交與孫小空:“拿去玩?!?p>  隨后拍了拍凌岸的手背,拿過鑷子來,小心地將碗側(cè)過了,毒針順著碗里的水一點(diǎn)一點(diǎn)滑出,不偏不倚落在鑷子當(dāng)中。

  凌岸望著顧不全的眼神里滿滿當(dāng)當(dāng)?shù)氖蔷磁濉?p>  唯有花搖鈴嗤之以鼻:“哼,雕蟲小技,也值得當(dāng)眾炫耀?”

  “小意思。”顧不全嘴里豪氣十足,而手上卻不敢造次,小心冀冀地將毒針夾著放在大扳指邊上。

  肉眼可見,足足長出了一寸有余。

  毒針三寸來長,扳指再大也不過兩寸左右,因而它機(jī)關(guān)內(nèi)藏的針絕不超過兩寸,那么精致小巧的針盒,又怎么放得下三寸來長的毒針?

  很顯然,殺死巧兒與太常老爺?shù)亩踞?,不是從扳指暗器中射出來的?p>  這個(gè)道理并不深?yuàn)W,但凡眼明心細(xì)一些便能一眼識破,偏偏黑白無常受著那十年壽命的誘惑,求勝心切之下,便鬧了個(gè)天大的笑話,偽裝的臉上看不出變化,但內(nèi)里一定是一陣紅一陣白氣急敗壞的樣子。

  因?yàn)樗麄冎?,此刻尊上一定高高在上暗中察看著他們,這個(gè)面子丟得可大發(fā)了。

  朱丁于絕望之中又看到了一線轉(zhuǎn)機(jī),連聲高喊:“冤枉哪。我雖然受了蒙面人的威逼,但老爺不是我殺的,新娘子也不是我殺的。我沒殺人,這毒針不是我射的。縣太爺您看,針都對不上?!?p>  “那也只能證明彼毒針非此暗器所射,并不能洗脫你暗藏殺害太常老爺之歹心。你殺害太常老爺與巧兒已是不容置喙的事實(shí),此前也已供認(rèn)不諱。再敢狡辯,本官就要下令掌嘴了。”

  朱丁情急之下學(xué)聰明了,不與縣太爺頂嘴,轉(zhuǎn)而向顧不全與凌岸求救,無論陸羊如何生拉活拽,恁是抱著凌岸的腿不撒手。

  凌岸“啊啊”叫著轉(zhuǎn)圈圈,還是甩不開朱丁,只得向顧不全求救,卻發(fā)現(xiàn)顧不全已不在身邊,而是站在人群當(dāng)中,與四喜站在了一起。

  “四喜,你不想說些什么嗎?”顧不全忽而在四喜耳旁輕聲說道。

  四喜愣了一下,搖頭,只道:“欠債還錢,殺人償命。”

  顧不全笑了笑:“那你打算如何還債和償命呢?”

  四喜的面色突變,目露兇光。

  “小心。”

  霎那間凌岸奮力一掙,朱丁飛了出去,他隨即一個(gè)旋轉(zhuǎn)身躍起,落在了顧不全跟前,將一只胳膊攥住了四喜的手腕,妥妥地將顧不全護(hù)在了身后。

  眾人詫異卻不知所以,只道這棺材女與大傻蛋又出什么新鮮的幺蛾子?

  又見傻蛋一驚一乍的,正待要罵,卻見凌岸捏著四喜的手腕下了個(gè)狠勁,四喜頓時(shí)慘呼一聲,緊握著的手上一松,從寬大的袖間掉下一個(gè)物件來。

  定睛一瞧,卻是一支竹笛。

  眾人先是吃了一驚,隨即釋然,不就是他一直吹的那支竹笛嗎?又不是沒見過。

  四喜先前一路吹著竹笛給巧兒姑娘送嫁,在巧兒死后他又吹著竹笛哭喪,聲音嘔嘔呀呀的難聽得發(fā)麻。

  顧不全左右瞅了瞅,確定自己安全了,這才從凌岸身后轉(zhuǎn)悠出來,拾起地上的竹笛,拿在手里掂量著,暗忖:“怪不得一開始就覺得哪里不對?!?p>  花搖鈴湊了過來,不屑道:“至于這樣大驚小怪的嗎?不過是一支普通的竹笛罷了……”話未說完便猛然止住了,“咦,有點(diǎn)怪,還帶著皮筋?!?p>  說著好奇地將皮筋一拉,顧不全驚呼“不要”,已是來不及,皮筋已然彈開,從竹笛中射出一連串鐵針,堪堪扎在對面陸縣令包頭的幞巾上。

  陸縣令于瞬間躲到酒桌下,兩手欲抱頭,又被凌岸一聲悶悶的:“有毒?!?p>  嚇得他腳一軟,癱倒在地上。

  院中又是驚聲一片,人人自危。

  再看花搖鈴手里拿著的,顯然不是一支普通的竹笛,它的樣子更象是一把微型的弩,竹中藏針,只要皮筋一拉毒針就能射穿人的喉嚨。

  先前四喜吹的時(shí)候是籠在袖間的,因此沒有注意到這支竹笛非同尋常。

  陸縣令可謂命大矣。

  “好你個(gè)大膽刁婦,竟敢謀刺本官?!?p>  一待凌岸將毒針取下,陸縣令隨即從酒桌下爬出來,官威一抖,沖著花搖鈴怒喝。

  花搖鈴驚醒過來,連聲喊冤枉,“不不不,不是我,是她,就是她?!币贿厡⒅竦讶陬櫜蝗掷铮贿吔辛R,“好你個(gè)棺材女,你想一石二鳥殺人害命是不是?”

  陸縣令又是一聲斷喝:“大膽,你說誰是鳥?”

  花搖鈴慌忙擺手:“不不不,太爺您不是鳥,我是,我是哈。”

  顧不全手里擺弄著竹笛,冷聲道:“縣太爺,您不是應(yīng)該立即拿下殺人兇犯嗎?”

  陸縣令方才想起正事,改口道:“呃對對對,大膽兇犯,青天白日竟敢用暗器殺害太常老爺!來人呀,給我立刻將人犯拿下?!?p>  四喜在凌岸的控制之下不能動(dòng)彈,但陸羊等人仍不敢輕舉妄動(dòng),在他身邊逡巡著,生怕他手里還有什么要人命的暗器。

  “青天大老爺明鑒,”四喜兀自掙扎著,大喊冤枉,“定是有人栽贓陷害小的。小的承認(rèn)對太常老爺心存怨恨,也有殺他之心,但凡死他一人小的也不喊冤,但事實(shí)是小的表妹也死了,小的殺人又有何益?”

  陸縣令又不知覺中搓了搓手指頭,沉吟:“對呀?!?p>  四喜見陸縣令猶豫,接著道:“小的就算有千萬條理由殺太常老爺,又怎會害我表妹性命?”

  陸縣令點(diǎn)了點(diǎn)頭:“對呀?!?p>  眾人議論聲越來越大,“對呀?!?p>  “我們四喜一向老實(shí)本分,三棍子也打不出個(gè)悶屁來的。青天大老爺,您可千萬要明鏡高懸,可別聽個(gè)傻蛋和棺材女瞎掰扯就冤枉了好人呀?!?p>  唐家父子倒不是真心為了四喜,忙著為他開脫,怕得是一旦定下罪來,若問個(gè)誅連九族,唐家也在劫難逃。

  四喜睜著一雙無辜的眼望著凌岸和顧不全:“傻蛋哥、不全姑娘,你們一定搞錯(cuò)了。”

  “我與表妹青梅竹馬,比她的親爹娘親兄長都要疼她惜她,但凡她有個(gè)頭疼腦熱磕著碰著,我比誰都著急心疼,刮風(fēng)下雨也要雇船來?xiàng)魅~鎮(zhèn)看她。這一切,不全姑娘、搖鈴姑娘,你們都是知道的,你們明白我對表妹的一片心意的。我怎么會,又怎舍得用毒針害她?那比殺我自己還要疼哪?!?p>  四喜聲淚俱下,花搖鈴頻頻點(diǎn)頭無限憐惜,眾人也唏噓不已。

  唯有凌岸依然緊緊攥著四喜的手腕毫不松懈,道了聲:“伯仁?!?p>  “誰?在哪?哪里又冒出個(gè)伯仁來?”朱元寶的吼聲震天響。

  眾人似乎已習(xí)慣了凌岸這樣莫名其妙的一兩個(gè)字往外蹦,紛紛將目光轉(zhuǎn)向顧不全。

  顧不全亦是當(dāng)仁不讓,解釋道:“你不殺伯仁,伯仁因你而死。這句話我?guī)煾附踢^我的,也就是說,巧兒姑娘死的冤的意思?!?p>  朱元寶方才明白過來:“還好還好,我以為又冒出個(gè)殺人的伯仁來,那還有完沒完了?”

  對于自己出身官宦,卻還不如一個(gè)自幼在棺材鋪長大的女子懂得道理多,朱元寶一點(diǎn)也不介意,他擔(dān)心的是那這院子到底還有幾個(gè)兇手?還會不會死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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